第061章 拆荷包(打滾求月票)(1 / 2)

空間之丑顏農女 亂蓮 5071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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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的百姓們離開之後,城門附近又變得空盪起來,青璃和沈冰雨上了馬車,直奔城北大街的布庄,已經約好了這次負責送糧草和葯材的商隊小頭目,商議具體的路線和出發時辰。

古人非常的迷信,或者也不能說是迷信,是一種科學之外無法解釋的法則,無論是出行,破土,喬遷,大喜之日等,都會請算命先生算算時辰,凶吉等,一些商鋪人家都要供請財神的佛像,每天虔誠的跪拜,連店里的擺設,店鋪的選址,也要經過風水先生的指點。

青璃對此事半信半疑,但很多事實證明,多信一些總沒錯的。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有一間鋪子,那位置真是寸土存金,無論做什么生意都賺錢,偏偏有一家門可羅雀,開過布庄,醫館,後來又改成了賣古董花瓶的鋪子,都是如此。後來主家也發現了不對,高價請了一個高人,說是店里的風水有大問題,主家聽後一狠心,把鋪子推倒了重新翻蓋,果然立竿見影,馬上就變得門庭若市,生意也好了不少,現在越做越大,日進斗金。

通過這個事情,青璃想著,這次送糧草的路線,在出發前用不用請人算一下,還有四叔的凶吉,也好早做打算,青璃閉著眼睛,心中盤算這件事,聽到沈冰雨說憂心,這才睜開了眼睛。

「小雨姐,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對於此,青璃非常的樂觀,天塌下來,有大個子的頂著。四年多以前,她和沈冰雨從鳳陽被擄到了京都,一路上受了多少苦難,吃不飽,穿不暖,馬車是一個鐵籠子,很多人擠在一起。身下只有稻草,冬日天冷,水如果不馬上喝掉,都會變成冰塊,吃冷硬的饅頭,還要學習禮儀規矩,稍有不慎,就會被毒打,好在她們熬到了京都。

不是誰都有這份幸運的,當年一起吃苦的姐妹們,木蘭還在三皇子耶律楚仁身邊做卧底丫鬟,每日如履薄冰,若稍微有點小漏洞,那么就是萬劫不復。夏荷,夏燕兩姐妹,遠走大秦,雲煙沒有消息,驕傲如馮牡丹,香消玉損,剩下的姐姐妹妹,都被耶律楚仁的爪牙調教,做起來伺候男人的買賣,與之比起來,她們真的好的太多。

「璃妹妹,我只是擔心你。」

沈冰雨微微的嘆口氣,如果沒有當年被繼母狠心的發賣一事,也不會到京都,她在心里擔心的是青璃,竟然卷入了這么一場驚心太子之爭里面,前途未卜。

「小雨姐,你考慮過嫁人嗎?」

青璃側過頭看這沈冰雨,四年多過去,小雨姐已經快要十九歲,也是到了嫁人生子的年紀,京都一般的貴女出嫁都有些晚,但是不會超過二十,否則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四叔四嬸多次想要給她說親事,都被拒絕,小雨姐總是微笑的說不想嫁人。

沈冰雨靠在馬車上,垂著頭,盯著手上的扇面,不發一語。她的眸子清澈,眼底又帶著難以親近的冰冷。一身藍紫色的衣裙,在裙角和袖口處綉著大朵的百合花,身段豐盈,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百合香氣。

「嫁人有什么好,璃妹妹,在布庄里,經常有一些富裕人家的主母和小妾的丫鬟一同上門,因為一塊好布料爭搶,最後撕扯在一起。」

這還只是富裕的人家,家里也都是有幾個小妾的,官家自是不必提,有多少人願意從一而終呢,就算是自己的爹爹,當年那么疼愛娘,也在娘得了病過世不到一年,就迎娶了繼母。

青璃點點頭,確實是,在官家或者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規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妾不過是男子的玩物,可以隨便的打發或者送人,但是這個時代男子的內心是及其的高傲自大的,一般都不會把小妾送人給自己戴綠帽子,一般玩膩了之後,就找個清冷的院落,隨便她們自生自滅去,有了庶子庶女還好些,那些沒有子女的,只能在深深的庭院度過余生。

可是,現在就是這個社會現實,不能因為男子納妾,就一輩子不嫁人啊,這個時代的制度就是如此,男子納妾是合理合法的,每個男子都有點花花腸子,就是那起子車夫,沒什么銀子的,也會逛一些下三濫的青樓楚館去找樂子,若是正妻不讓納妾,那么就是被千夫所指的妒婦,犯了七出之條,可以被男子休離。

「小雨姐,總有不納妾的人家啊,你看我四叔不就是么。」

青璃決定還要給沈冰雨一些正能量,雖然,她覺得小雨姐的思維更符合現代的女性,她也很贊賞,但是在這個時代,這樣的思想要不得,要努力去尋找。就拿自家四叔來說,從默默無名的一個山野村夫,得了造化,變成了一個四品的將軍,還不是只有四嬸一個人,而且,四嬸可是在二十來歲才有了小子祿的,即便是遠在邊關,四叔也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一心一意。

「四叔是四叔,璃妹妹,你說,難道我們女子只能做男子的附庸嗎?」

沈冰雨把頭轉向馬車的車窗處,隔著窗簾向車外望去,眼神沒有焦距,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也是她最迷茫的,她不甘心,若是嫁人之後,還能過的這般肆意?一定有很多條條框框約束,夫君有了小妾之後,真的能和那些爭寵的女子和平共處嗎?可是,幾年以後,青璃也會嫁人,那時候,她就只有自己,孤單單的一個人。

「當然不是,我們女子一定能有自己的天下,小雨姐,咱們布庄的生意,比原來雲家做的好呢,連雲掌櫃都對你贊不絕口,說你是女中豪傑。」

青璃對沈冰雨豎起一個大拇指,誇贊了幾句,如果今日耶律楚仁不說那句話,她都沒覺得小雨姐不嫁人有什么問題,現在被點醒發現,這是個很大問題,不過,那種專一深情的人,這個時代真的有?對此,她有點懷疑,腦海里頓時就出現一張面癱的臉,好吧,或許淳於魔頭那種不能接近女子,本身有怪病的人,暫時可以做到。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兩個人沒有繼續下去,青璃卻上了心,可是她上心沒用,也要小雨姐點頭才行,不然讓小雨姐和自家大哥也不錯,做自己的嫂子。她不擔心大哥會有什么小妾,爺奶和爹娘早就教育過,本來也是庄戶出身,不興那么多的幺蛾子,富貴了就忘本,最是要不得。

很快,馬車到了北街的布庄門口。青璃和沈冰雨下了馬車,從側門走到後堂的偏廳,一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已經等候良久,那人看上去很強壯,見到兩人進屋,連忙站起身抱拳,「兩位小姐,在下就是這次商隊的隊長,你們叫我老盧就行。」

「盧叔,請坐,您別客氣。」

這個盧叔有兩把刷子,曾經也是上過戰場的,後來不知道怎么改行做了鏢師,多年走南闖北,對地勢,地形有豐富的經驗,也押過糧草,人是沈冰雨通過路子找到的,很可靠,手下也有幾十的兄弟。

「莫小姐,沈小姐,什么時候出發好呢?」

盧叔聞言也不在客氣,他坐到了沙發上,從懷里拿出一張路線的草圖,把青璃和沈冰雨兩個人畫的圖做了修改。其中一條官道,變成了山野小路。

「可是盧叔,這條路傳言有山匪出沒,雖是不至性命,但是會劫貨,你也知道,我們這次的貨物非常的重要,這萬一……」

沈冰雨微微皺了一下眉毛,她很猶豫,如果能走這條小路的話,至少可以節約兩天時間,甚至可以趕在四叔之前趕到南邊的沐陽城,也能早點緩解壓力,但是下這個賭注,萬一有點意外,損失很大,為了穩妥,她不敢冒險。

「沈小姐,盧某選擇這條路的原因,是因為那片地帶的山匪,其實曾經是某一起上過戰場的好兄弟。」

盧叔嘆了一口氣,說道,「您也知道,他只是劫財並不害命,還經常接濟窮苦的百姓,當初選擇這行,也是沒辦法。」

盧叔講述了一件十幾年前的舊事,那會大秦和大周摩擦不斷,他們曾經是淳於將軍的手下,一直在邊關打仗,而那個山匪頭目的娘子去了軍隊里探望他,被當時一個比較有實權的武將看上,就用自己的職權,讓他們兄弟去大秦打探情報,九死一生,等到回來之後,山匪頭目的娘子已經被有實權的武將給強了去,還威脅那娘子,若不從,就要想辦法弄死她相公。娘子為了山匪頭目,忍辱負重,後來宰殺了那個武將。他娘子覺得身子不潔愧對於他,抹了脖子。他因為殺了武將,被朝廷追擊,心灰意冷,帶了點當時的好兄弟,就去占山為王,但是從不傷害窮苦的百姓。

「盧叔,你的意思我明白。」

青璃眼睛一亮,這么有血性的人不多,如果得空的話,最好能劃到自己的陣營歷來,她不缺銀子,不缺糧草,不缺葯材,就是缺得用的人。

當初那么做也是沒辦法,但是還謹守著自己的原則,非常不易,青璃對這個山匪頭目印象不錯,雖然沒見過,心里也為他點贊,那個有點權力的武將,強了他的娘子,是個有血性的爺們,都能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宰的好!

「既然這樣,這件事情就拜托盧叔,你放心,我們絕對不虧待。」

沈冰雨站起身,聽了青璃的安排,找了一個算時辰的先生,得知出行要越快越好,掐算之後被告知,南邊的形式非常危急,沐陽城有失守的先兆。

老先生的話讓青璃唬了一跳,原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竟然來真的!南邊幾個不毛之地的小國,敢侵犯大周,占領沐陽城,那么大周就開始淪陷了!沐陽城易守難攻,絕對不能丟,這樣對四叔極其不利!

「盧叔,這樣就麻煩了,馬上出發。」

青璃下達最後的指示,本來還想和盧叔說山匪頭目的事情,如今只能壓後處理,她要召見另外一個商隊的頭目,談運送葯草之事。

雲家的葯鋪生意遍布大周,青璃這次是委托雲家的商隊來魚目混珠,正好沐陽也有雲家的買賣,雖然現在多少受點打擊,對雲家這種根深蒂固的百年世家來說,不算大事。

「已經處理好了,都從庄上附近出發。」

沈冰雨辦事利索,進出幾次,終於把運送物資一事都准備的妥當,現在就等著南方的邊關傳來捷報。原本是以為南邊幾個小國結成一派過來挑釁,誰知道是也有預謀的入侵,那個算命先生是卜卦掐算的,青璃不清楚准不准,但是從目前得到的情報上來看,很可能是真的,如果,在十幾天之內,守不住沐陽的話,那么四叔只帶了三千人,此行就凶險了!

「小姐,雲掌櫃在門外等候。」

香草重新換了茶水,把馬車上茶具拿下來,當自家小姐的下人,喝茶從來不用愁,就是這些鋪子里的伙計,喝的都是上等的白茶,雖然每天供應的不多,也是一種享受,就連宮里的宮女嬤嬤,都沒這么好的待遇。

「恩,讓他進來吧。」

雲掌櫃找青璃主要是報告蠟染一事,剛剛推出,伙計們也和來店鋪里的客人介紹過,但是成效不大,大多數都是來店鋪里面的丫鬟婆子,奉命過來選布料的,有時候伙計還要帶著布料的布頭,上門讓大戶人家挑選。

布庄的顧客人群范圍,主要是一些小官家,還有家境殷實的商戶,鑒於最近生意不好,青璃,沈冰雨和雲掌櫃商議了一下,把伙計叫進來,傳達新的指示。

因為來的多半都是丫鬟婆子,青璃覺得如果不給點好處的話,也留不住人,周圍的布庄有好幾家,雲家的布庄完全是因為積累下來的口碑,但是現在因為供貨的問題,有很多布料賣斷貨補不上,必須有點留下客人的舉措。新品的蠟染,那些內宅的夫人很少出門,也不知道好壞,開始的推廣很難。

「小姐,您的意思是,給這些丫鬟婆子好處,來說服主家?」

雲掌櫃有點猶疑,一個當下人的,真能對主家購買什么指手畫腳嗎?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合理,那些刁奴,萬一養刁了胃口,以後恐怕還會用好處來威脅自家。

「這雲掌櫃可就不了解了,可不要小看那些丫鬟婆子的力量。」

平日,一般的主母,小妾都是在內宅不出門的,來采買的都是丫鬟婆子,還有大戶人家府上專門的采買,京都流行什么新花樣,都是從她們嘴里說出去的,一般主子聽了新花樣之後,都想著跟風,而且經常出門辦事的丫鬟婆子都有一雙巧嘴,沒有人不愛銀子,有好處的事,雙盈。

目前來看,蠟染做的好,可以暫時壟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要加緊賺錢盈利,雲掌櫃的擔憂也有一定道理,最後眾人商議,賣出一塊蠟染,給多少好處費,都是按照銀子決定的,有定例,才能好做事。

「暫時就這么決定吧,天熱,蠟染的衣裙應該不會賣的太好,明日把我們布庄前堂上沙發的墊子全部換成蠟染。」

青璃交代之後,雲掌櫃頓時舉一反三,決定店里很多裝飾都能用的上,里面的成衣鋪子,有一個專門試衣衫的小間,里面還有一架屏風,他准備讓人換成蠟染屏風面。

「小雨姐,下午你回去陪四嬸用晚膳吧,我得去護國將軍府。」

青璃站起身,香草過來拍了拍她裙擺上不存在的褶皺,馬上就快到了晚膳的時辰,她出來一整天,就怕淳於諳有什么意外,現在這會是比較危險的階段,因為今天出來的早,還沒有給他的腿部施針。

「恩,璃妹妹,有時間多回府里看看,要是有事需要商議,我再派人給你傳話。」

知道青璃有事在身,沈冰雨也沒有久留,臨走的時候,她讓伙計從布庄里抬了幾匹柔軟的緞子,這是雲家送過來的宮緞,顏色稍微暗一些,她是准備留著給青璃的爺奶做衣衫的,但後來一想,老人家更喜歡顏色鮮亮的一些的,這幾匹宮緞軟滑,很難得,聽說淳於少將軍受傷嚴重,不能穿太花的料子,這宮緞正合適。

回程的馬車更快,青璃很快就到了護國將軍府,她讓車夫把馬車趕到了二門,她要先去看看文氏,陪著說上兩句話。文氏最近身子不太好,吃青璃給配置的草葯和葯丸,正在調理階段,臉色有呈現出不自然的蒼白,如果曬了太陽,就會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白日青璃也不敢讓她出去,只能等太陽落山之後,才能在門口的花叢邊上轉轉,走上幾圈透透氣。

「小璃,晚膳就在前院用吧,姨母用了碗燕窩,晚上恐是吃不下什么。」

文氏拉著青璃在偏廳坐了一會,讓丫鬟婆子重新上了一個冰盆,外面暑氣正熱,屋內涼爽的很,青璃喝了一杯丫鬟端來的冰糖銀耳羹,里面還加了小碎冰。

「文姨母,要是晚點餓了,讓廚房備點湯面也好。」

文氏還不知道護國將軍中毒一事,所以看上去雖然憂心,還算平靜,她穿著素淡,原來喜歡的富貴牡丹作為刺綉的衣裙,全部換成了朴素的樣式,連頭上的釵環,也是普通的一根金簪。

青璃坐了一會兒,也到了晚膳的時辰,她腹中飢餓,看文氏也擔心淳於諳,就說去前院看看情況,一會讓於嬤嬤過來回稟。

旺財在游廊前面的地上,正踢著小石塊,踢了幾下沒意思,又蹲在大樹邊上看了一會兒螞蟻,聽到腳步聲,這才站起身,「青璃小姐,剛才廚房的婆子過來問話,是不是要擺晚膳。」

「我讓杜鵑過去提食盒了,你們少爺怎么樣?」

青璃站定,看了旺財一眼,這小廝不如平日活潑,好像有點心事,她才想起來,最近將軍府出事,庄上得到了消息,紅鯉那個小丫頭還不知道多擔心呢,也聯系不上旺財,估計旺財也很想去看看,礙於他家少爺的情況,張不開口。

「這樣吧,旺財,現在天色不晚,你去庄上看看紅鯉吧,等明日早上你再回來。」

被青璃猜中心事,旺財迅速的抬起頭,瞪圓了眼睛,片刻之後才不安的擺弄衣擺,結結巴巴地道,「青璃小姐,這樣,這樣好嗎?少爺他……」

「去吧,你們少爺那我去說。」

青璃甩了一下帕子,這小廝在也忙不上什么忙,還總是用那種眼神看她,不如趕緊打發出去,也能省點心,也讓他明白,她才是紅鯉的主子,以後只要她不點頭,旺財的婚事就拖著吧。

一路穿過偏廳和書房,青璃快步的走進淳於諳的內室,內室陰涼,溫度很低,青璃在角落里找到兩個冰盆。周圍的窗戶都被關上,內室里面昏暗,還有一種濃烈的草葯味。

「回來了,還好吧。」

淳於諳在青璃走後,睡了片刻,後來有人不停的來送消息,他做出指示,不能躺在床上就成了廢人,至少他腦子好用。在城門口的一幕,已經被眼線傳到他這里,得知三皇子耶律楚仁光天化日之下,對著青璃說出那番話,他的氣勢頓時一冷,變得無比凌厲,把來傳話的人嚇的哆嗦。

「還算可以,就是遇見了兩只蟑螂,有點惡心。」

青璃走到床前,給淳於諳先號脈,恢復的要比想象的好,不愧是殺敵無數的將軍,這體質,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這么嚴重的傷,這才幾天,內傷就已經調理過來了。

她說的兩只蟑螂,淳於諳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形容很恰當,正如三皇子耶律楚仁,不能一下打死,整日晃悠,讓人看著惡心,身後還有一群蟑螂一般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