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曉璐把徐然送到別墅區門口,徐然擺擺手:「路上注意安全,回去給打個電話。」
「徐然小心點。」
石曉璐走後,徐然抬手按了按眉心,身子晃了晃。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徐然從包里翻出手機,看到來電徐然驚的手機都快要扔出去,那瞬間心臟跳的簡直不像她自己。徐然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唇接通:「駱導。」
「恭喜。」
「謝謝。」徐然說道:「今天拍戲的時候忽然想起之前我不會拍戲,你不厭其煩的講戲,真的很謝謝你。」
「不用客氣。」駱北頓了頓,說道:「你在走路?」
「嗯,劇組聚餐剛回來,還沒到家。」
「注意安全。」駱北話不多。
徐然抬手按了下眉心,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徐然深吸一口氣:「最近好么?」
「我想拍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駱北說:「反映社會黑暗面的一個題材電影,下周就要出發,大概要用半年時間來找素材。」
「什么題材?」徐然覺得駱北就是活在她心中的理想自己,他有夢想有追求,不會妥協這個社會。
「我在去西藏的路上遇到個女孩,她講了一些她自己的事情。幼年遭到性侵,是她的老師,現在她在西藏支教,這樣的新聞屢見不鮮。我們的國家為什么不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強-奸罪判的很輕,還有一些國民思想觀念,我覺得這個電影拍出來很有意義——」
徐然渾身發冷,她往前面走著,耳朵里是駱北的聲音,他的聲音不快,字句清晰。他在講述他鏡頭下的世界,徐然突然很想哭,她在抖,捏著手指的手都有些不穩。
「我想要的是把這件事攤開,女孩受到侵害那不是她們的錯,這個社會不該把責任推到她們身上。犯罪分子的罪,為什么要推到受害人身上?之前我想找你來演這個角色。可我的劇本還在構思中,我需要去找素材完善這個構思。也許到時候你已經大紅大紫,不會接這樣的電影——」
「我接。」徐然咬了下嘴唇,她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忽然笑了起來:「這樣的電影,我希望越多越好,我接。駱導,劇本前期投資估算什么都沒出來沒有關系,我等。只要你願意用我,電影是這個立意,無論如何我都會接」
「好。」駱北笑了一聲:「有你這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徐然深吸一口氣抬頭才看清楚自己已經到門口了,掏出鑰匙開門,屋內燈亮著,徐然楞了一下腦袋才轉回來,沈從安來了。她站在玄關處抿了抿嘴唇,抬手按了下眉心,說道:「我等你的消息。」
「到家了么?」
「嗯。」
「那再見。」
駱北掛了電話,徐然把手機裝回包里抬步走進去,剛剛她有些走神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門口,都忘記看沈從安的車有沒有在門口。徐然轉了眸子,上次沈從安莫名其妙走了,又來做什么?
換了拖鞋,徐然還沒到客廳就聞到濃重的煙味。
徐然把鑰匙和包都放在玄關處,走進去:「沈先生?」
沈從安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桌子上還放著酒杯。徐然心思千回百轉,沈從安穿著深藍色的襯衣,領口散開著,大馬金刀的坐姿。
「沈先生?」
徐然心里有些怯,走過去也沒敢坐下。
沈從安抬眸看了過來,目光漆黑深沉。徐然最看不透的人就是沈從安,她那點道行完全不行,猶豫了一會兒在旁邊沙發上坐下,說道:「您怎么過來了?」
沈從安倒了一杯酒推給徐然,抬起下巴頦示意:「陪我喝一杯。」
徐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拿起酒杯和沈從安碰了一下仰頭喝完。
沈從安喝了不少吧,脖子有些紅。
一瓶酒已經見底,沈從安也沒有再倒酒,徐然在等。
他點起一根煙眯著眼睛吞雲吐霧,半響後偏頭看向徐然,黑眸沉重,意義不明:「做什么去了?這么晚才回來?」
「劇組拍戲,之後劇組的人聚餐,就一塊吃飯。」徐然斟酌著用詞,說話速度也不快,觀察沈從安的表情變化來調整說話內容的方向。
沈從安面無表情,徐然沒截獲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知道您要過來。」
「嗯。」沈從安顯然不太關心這個話題,他抽完一支煙,說道:「去拿瓶酒過來。」
徐然站起來才想起來,說道:「沈先生,這里有酒么?」
「地下室的酒窖。」沈從安指了指樓梯下面的位置,蹙眉表情不悅的哼了一聲:「住過來多久了?連房子里有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