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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眼睛。」秋葵道。「我方才只是覺得你眼睛色澤有些不尋常,原以為是燈火之故,可往日燈火之下也不是這般——所以才按你頸上的脈看是不是有異。爹,你若看他的脈,該也能看得出怪的。」
朱雀手已往君黎頸上動脈一扣,只覺若不細辨,還真的難以發覺脈跳中細微的粘滯。他微微皺眉。「這是蠱毒入體之象?若真是你所說的『幻生蠱』,怎么解法?」
「『幻生蠱』自來便只有下蠱之人能解,若真是葛川,那就只能找葛川來解了。」
「想來不是他。」君黎似在回憶。「我一直看著他,他沒有任何動作。如果真是在那里中的蠱,應該是埋伏在側的旁人。」
「不管怎么說都是太子的人了。」秋葵道,「這事不宜遲,爹,你能不能——」
她想說你能不能去找下太子,可是轉念間卻又停口。這可是要去求太子,朱雀——他會為了君黎去求人嗎?
朱雀放下手來,果然道:「若是不解此毒又會如何?」
「自然是會死了!」秋葵咬著唇道。「發作之後,十二個時辰之內必死。但便是這十二個時辰,也決計不好受。現在還不知他施的是哪一種幻,但哪一種都是操控人心,幻象迭生,痛苦萬端的,否則『幻生蠱』當年就不會被那么多人懼怕了!」
朱雀沉吟一下。「操控人心……『魔音』也是操控人心之屬,你該有辦法解救吧。」
「我若能解,就不急了!」秋葵道,「幻生蠱究竟會生什么樣幻,都是施蠱之人當時心意所致,除非全然知曉他心意,否則怎知怎樣去解?」
朱雀反而坐下,「太子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你說這幻術與你魔音有淵源,倒說說來歷究竟如何?」
秋葵雖然著急,也無可奈何,抿了抿唇,才道:「要說這淵源,說來話長,也都是師父告訴我的了。不知爹可知道,數百年前,武林中曾興起過一個聲譽極盛的大教派,就以幻惑之術著稱,因為這詭秘之性,被正道中人稱為『魔教』,只是忽然一夕事變,魔教分崩離析,依照其武學流派裂為三支,借聲音之惑而立的,成為『泠音門』,借形體之惑而立的,成為『闌珊派』,借操蟲之惑而立的,成為『幻生界』。那『幻生蠱』就是『幻生界』藉以開宗立派的頂頂厲害的一門幻術,堪比『泠音門』的魔音,與『闌珊派』的『陰陽易位』心法。
「幾百年過去,魔教漸為人所遺忘,就連這三個支派,也漸漸凋零了。三個支派的後人,到了今日,為了繼續下去,才想起要同氣連枝,所以在我小時候,三個支派的掌門之人,是每十年會有一聚的。可是那一年師父回來,卻說往後不必再聚了,我問她為什么,她說,『闌珊派的掌門死了,留下一個根本不知此事的小女孩,人卻也不知所蹤;幻生界雖然興旺些,可卻變了,除了操蠱弄幻,已然是以使些卑劣毒技為營的下三濫門派,不見也罷。』
「所以我就從未見過幻生界的人,也不知如今掌門是誰,門下有些什么弟子。但這手段卻是他們的不會有錯,太子身邊,定必有『幻生界』的人在。既然他們使出這樣手段來要置君黎於死地,也足見他們果如師父所言,卑劣無猶。爹……無論如何要想個辦法……」
卻見朱雀反笑了一笑,看著君黎道:「自己招惹了太子的人,遭人暗算,也不好叫冤。」
秋葵面上變色,道,「爹你……」
朱雀才看向她,一字字道:「你不會真想讓我去求太子?」
「……爹武功高強,若……若能不求他們就救了君黎,自然更好!但我只怕……只怕就連爹也未必……」
「我連這蠱都是今日第一次聽說,自然無法施救。」朱雀道。「不過,要殺君黎,這種事,以太子的性格,未必敢做的,料想是這下蠱之人氣盛,不順眼我的人在宮里宮外什么事都要管,借此想給我個警告。放心,他們不敢讓君黎真死了的,不過是等著我上門去低頭。我若偏生不去,他們遲早也會來。」
「……話是這么說,可是爹,賭這一口氣真有那般重要?若君黎因此……因此多受了痛苦罪過,你也覺得值得嗎!」秋葵咬牙道。
「在這大內,不賭這一口氣,賭什么?」朱雀反問。
君黎已道:「秋葵,你也先不用太急,不是說三至六個時辰之後才開始發作么,還有些時間,我們先設法弄明白下蠱的人究竟是誰。」
「要怎樣弄明白?你不是都說了你沒看全葛川帶的人嗎?」
「是沒看全,但師父都說他不知道太子身邊有這樣能人——這人想必是新來的。若說到新來的……」
他說著,看了朱雀一眼,又去看他放在邊上的那封信——那封沈鳳鳴寫著關於摩失來歷的密信。
朱雀已經會意,抬手將那信拿過,啟封展了便看。
秋葵先頭聽君黎說了來龍去脈,也已知此信由來,這個時候只忙不迭盯著朱雀道:「有什么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