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情非無意(2 / 2)

行行 小羊毛 1553 字 2022-09-17

這房間只有那一張並不大的床,婁千杉睡了,單無意便只能靠在桌邊。她究竟輾轉,絲絲呼吸都是潮熱,閉目想起的,便是那天夜里與沈鳳鳴欲行未行之事。她愈來愈恨,可那一切感受如被挑至極限,想忘卻竟難忘,令得她的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促。

冷不防單無意已經走近床邊,道:「你怎么了?呼吸好重,很不舒服嗎?」

婁千杉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道:「我……我很冷!」

單無意卻見她的兩條手臂都張在被子之外,去輕抬她手,才一詫:「你明明身上很燙,是不是發燒了?」

婁千杉只覺自己從未如此刻般按捺不住。她忽地翻身而起,喘息著呢喃著將那一雙唇印至單無意的臉頰唇齒,那雙手也輕輕搭上他的肩膀,他的脊背,依依惜惜,寸寸縷縷,輕輕重重地撫摩、抓弄他。

單無意再是單純,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只不過呆了起初的一下,就覺得身體騰地已燙了起來。他還有那么些兒理智,慌慌張張地問道:「婁姑娘,不……不太好吧?」

婁千杉輕輕撕咬著他的唇角,「只要你不會負了我……」

「我……」無意想說什么,可婁千杉身體忽然貼緊他,一股陌生美好洶涌的狂潮令他渾身都栗了,連話都說不出來,顫抖著將她一把推倒,壓至床頭,狠狠抵住,拙笨而熾烈地往她面上頸上胡亂吻去。然後,他才像趕上了呼吸,呼哧著控制不住的、高高下下的氣吁:「……我不會負了你。」

婁千杉看到他滿面赤紅而著急的樣子就笑了。男人這樣的表情,她見得太多了。所以這負或不負的兩句話,於她而言,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戲語」。她知道會是怎樣。反正無論此刻的單無意是什么樣的心,這一夕歡好之後他也自然會知道她不是處子,也便不會在意負或不負;而甚至也不需要等到那時——在那之前,說不定自己便已經先——將他殺了!

——可他怎么竟會當了真?婁千杉到現在也不明白,他怎么竟一直是當了真!

單無意顯然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年,有的不過是那一顆熱烈的心和那個熱烈的身體。婁千杉呢?她卻已經很懂得男人了,只是,不知是被他的熱烈所染,還是因為帶了一些褪不去的**在身,令得她也比往日的她不冷靜一些,迫不及待一些。她囈語著撕扯去他的衣裳,用她的熟練引誘他來索要自己。赤裸的兩個人很快交纏在一起,交纏得這冬夜就如夏至一般,就如他們兩人這生命中,最最火熱的一個夜晚一般。

她起初還在心里輕輕冷笑,冷笑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經不起誘惑——可是涌動的欲望最終還是連她也吞沒了。她被他深深融化,陷入他的喘息里。

那一場解不去的**,終於要解了。可她卻未曾料到,她將她的毒,種在了這個少年心里。

不過,少年也好,什么人都好,男人——大概都是這樣沒有心肝的,在完全滿足了之後,就熟睡得什么都不知道,單無意也一樣不例外。無論這夜晚——這初夜——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還是就這樣睡著了。

他不防備她。他只是一直抱著她,很放心地睡了。婁千杉也眯了一會兒,確定媚勁已消,才睜開眼睛來,變得清醒。

天色蒙蒙亮。她推開他的臂膀,第一次仔細看這個枕邊的人。他不是那種很好看的男子,可是五官如削,卻很有力,便如他的身體。她又慢慢撫摸他的身體。他結實而勻稱,肩、背、腹、臀,無一不是完美的。

可她還是不屑他。她回想起來,昨夜與他纏綿,一直在自己腦海里的,竟還是那一日百福樓上的那個沈鳳鳴。那張臉是帶著一道長痕的臉,那情言愛語是他的戲謔,全都是他,不是單無意!

她越發地恨。恨他,也恨單無意。她抬起手來。現在殺死他,好容易。可便這抬手的一剎那,單無意也抬起手來——那么隨意地又將她滿滿一抱。

她一呆,以為他發現了自己所謀,心中隱隱一慌,縮身彈起。這一彈起,單無意才驀地一醒,睜眼看到的,是她不無戒備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