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 道家之學(二)(1 / 2)

行行 小羊毛 1632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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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咦」了一聲。「這莫非是她獨創的那八卦劍法的劍譜?」

刺刺點點頭。「嗯,我原也奇她怎么把這個給你,不過夏伯母說她從小學道的,可巧你也是修道的,也算是有緣,這八卦劍反正也是她自創,沒什么門派禁忌,你懂得道學之理,學起來應該不難,就給你看看了。——不過劍譜不急,你現在身體沒好,看了也暫時習不了,另一本才要緊。」

君黎將另一本冊子翻開,那里面原來是些雜學合訂,只聽刺刺已道:「夏伯母說了,你傷得重,身體太虛弱,現在也只能喝些性子溫和的葯、靜靜養著,誰都不敢輕易給你療傷,可道家心法是柔勁,又擅與百家心法相合,你若能熟知,依照自己身體情況量力自行運功,應該對傷愈大有助益的。我昨晚上看了看,倒也想起——那時我們過江你被張庭打傷,也曾用過類似方法自己療治內傷,對不對?」

君黎一路翻下去看著。這一冊想必是陳容容修道以來與武學相合的心得之匯,連同自己曾悟出過的五行步、借水療傷之法、體行八卦等運力法門,也都有類似記載,比之自己那時算是偶然所得,她記得卻詳細、有序得多,更有許多自己尚未得要領的一些內功、招式或身法之悟,只此草草一翻,就知極為珍貴。

刺刺見他將書闔上了卻不說話,知他或有顧忌,便道:「你不要想太多嘛,夏伯母和夏伯伯他們是忙著,沒得空來看你,可他們一直很是關心你呢,夏伯母肯把這兩冊書給你,看來是很看重和你同樣修道的緣分,你也別推辭啦,她的一番心意嘛,若你能早些好起來,也是好事。嘻,換作給我看,我還看不懂呢。」

君黎原是舉棋不定,聽刺刺這般說,終是點了點頭,將兩冊書鄭重拿在手中。

「替我謝謝夏夫人。」他聲音不無輕啞。

刺刺嗯了一聲。

他還運不了勁,這兩冊書,也便只能先看看,或者叫刺刺念著了。便是這樣時而溫書學習著,時而又言談微笑著,也便過了一個月——竟好像是師父過世以來,最快活的一個月了。

所謂快活說白了也就是源自於一種不孤獨——那在禁城之中有朱雀、秋葵、依依、程平那么許多人陪伴的日子,好像都從沒消去過他心內的孤獨,可這種感覺竟然在這里這般輕易地被她融去了。他知道不該縱容自己這樣的改變——這樣沉溺於一時輕快而不設防的自己,恐要無法招架命中可能仍在何處窺伺的橫生之劫。他也真的不知道,寫下自己命運的上蒼,真的能容得下自己這么肆意地受著她——和自己至親父母——這樣的親近照顧嗎?

所以他在那一日,開口問刺刺,何時啟程。

一個月——距離單疾泉信里所言的至少三月,還差得很遠,大部分時間還是不得不卧床靜養,但偶也可以自己小心走動了。

刺刺聞言,臉色微微變化。「你還走不了遠路,現在就想啟程,太早了些。」

「已經一個多月了。」君黎道。「我記得你爹走時,就說過淮南形勢或有變,鬼使和沈鳳鳴那時也一並離去了,我其實一直很擔心黑竹會和青龍教會……」

「這哪是你擔心的事情——你擔心,有用嗎?」刺刺反唇相譏。「是啊,是過了一個月了,可是你看看,半點風聲都沒有——有我爹在,出不了事。」

君黎無言以對。她說的每句話都對:自己擔心,也是無用;一個月過去,淮南的確也沒傳來什么動靜;單疾泉老練至極,鮮少有他擺不平的事情。

「還是你擔心……秋姐姐呢?」刺刺坐在他身邊,側過頭又輕輕地道。

「我……」君黎猶豫了一下。「嗯,是也擔心她。我雖總相信她不會有事,可卻也覺得我離開得太久了——何況……還有你平哥哥,人也還在禁城。」

刺刺沉默了一會兒。「無論有什么樣的緣故,現在說這個都為時過早,你現在啊,還是先顧自己吧,別人就別去想了。」

君黎還想說什么,刺刺忽然一瞪眼。

「我都叫你別去想了!你認識的人千千萬,什么都要管,管得過來嗎?你以為青龍教我不想著、秋姐姐我不擔心、我大哥我不掛念的嗎?可是我知道我一時半會兒也沒可能顧得了那么多,我只能顧著你,只夠顧著你,所以我——就只顧著你了!你現在連我都不如呢,我傷都好了,你呢?你走路都辛苦。能不能別總把別人當三歲小孩,以為誰離了你都不行——以為你是誰啊?自己才像三歲小孩呢!還給別人擔心,我看他們給你擔的心大概都多得多了,你只消自己好起來,便是對他們好了,懂不懂啊?」

君黎未料她忽然這樣一連串發作,被搶白得話也說不出一句來。刺刺也是一時激動了,話說完便已有些訕訕不好意思。兩個人反而半晌無語。

也不知就這樣沉默了多久,刺刺才囔囔道:「怎么不說話?」

君黎像緩過神來,訥訥然應了一聲「哦」。

刺刺「嘻」地一聲笑出來,拉了他袖子道:「你要是覺得總是在屋里悶,我多陪你在附近走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