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 三支一會(八)(2 / 2)

行行 小羊毛 1854 字 2022-09-17

君黎只得坐了,「單先鋒尋君黎有事相商?」

單疾泉笑起來,「這話未免見外,上一次我與你說——若有機會來此三支之會,你我仍有一敘。如今單某人好不容易說服了教主來了,你卻像並無敘舊的心思——便是坐一坐都覺多余——怎么,還在記恨被我困於青龍谷之事?」

君黎忙搖頭。「沒有。」

單疾泉見他仍似心思未安,面色肅起。「君黎,今日三支之會之去向,恐不是我們外人可以左右。既然你過來了,便在此作個看客就好,不必回去秋姑娘那里了。」

君黎一怔,「單先鋒這話……」

單疾泉忽一笑,「我知我如此說,不免又像要限你自由,可你看看這台上,可有一個三支以外之人?秋葵或婁千杉,都是三支中人,方得在彼台就位。我消提醒你——在一切明了之前,不要將自己夾入其中、站錯了地方。」

君黎遲疑,「但秋葵那里只她一人……」

「你師父叫你照顧她,但定也告誡你不要摻和三支中事,不要給他帶了麻煩回去,對么?」

君黎沉默了一下。「我自有我的打算。」便起身一躬待要告辭。

「君黎哥!」一旁單刺刺忍不住喊了他一聲。只見她向自己父親望了一眼,又看回到君黎,面上盡是欲言又止。

這表情讓君黎似有所覺,「……怎么?是……出了什么事?」他不無小心地問著刺刺,目光卻移向單疾泉。

「你先坐下。」單疾泉只道。

君黎沒動,只道:「還請單先鋒明言。」

「我也是昨晚聽說的,倒未必與三支之會有什么關聯,只是——關於你師父。」單疾泉道,「黑竹與朱雀,據說,前一陣反目了。」

「什么?」君黎才驚,「怎么會,『前一陣』——在青龍谷的時候,黑竹會分明還聽命於我師父,不過十幾日……」

「就是這十幾日,所以我離開青龍谷時,也對此事並無所知。」單疾泉說著抬眼,環視了一眼這會場眾人,「你還是不肯坐下?」

「單先鋒又是聽何人所言?消息可確?」君黎仍帶著幾分不信,「我師父現在大內頗受太子掣肘,該不會自斷黑竹會這條臂膀;俞瑞剛剛重執黑竹,也要倚仗我師父,沒這膽子與他為敵吧!」

「這是否出於俞瑞或你師父任何一人之本願,我不敢肯定。不過——反目一事,在京城臨安已是沸沸揚揚,凌夫人從臨安過來,該不會只是為了說個謊。」

「凌夫人?你說是凌夫人告訴你的?她在此間?」

單疾泉點了點頭。「此事她原是想要親對你說,只不過——她昨日入夜方才趕至,你受人監看甚嚴,她不得已尋到了我,與我聊了一會兒。我原覺她不必太過擔心你,不過她或許也想深了一層——此地武林人士雲集,可算龍蛇混雜,焉知不會有黑竹會之人在其中?既然黑竹已是朱雀之敵,你的處境便極其微妙了——我只是作最壞的設想——黑竹會若有心對你不利,不管是殺了你也好,制住你也罷,對朱雀都是最為要害之打擊。所以——你不要在這三支之會上拋頭露面為宜。趁著人還未盡至,你只與我坐在此間便是。」

君黎才無話。有了那日青龍谷一役,他已再未敢否認朱雀在意自己之心。「可是——」他抬頭去望台上的秋葵,「若是如此,秋葵的處境,豈非與我一樣?」

「你先不必擔心她。秋姑娘是三支中人,而此地是幻生界的地盤,在我看來,來此之人在未能盡明三支曲折之前,決計不敢對三支中人輕舉妄動,只消三支之會之後能帶她平安離開便是。」

君黎還待說話,單疾泉又道:「我與凌夫人商議過了。秋姑娘那面,她會多加照看。我現在也不知她人在何處,不過這也正是她所長。若換作你留在秋姑娘身側,恐怕反而給她引去威脅。」

君黎默然,良久,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重又坐下。「我實未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凌夫人可有提到黑竹與我師父反目的來龍去脈為何?」

「有。」單疾泉看了他一眼,「不過有些細節她也未曾親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事是源於宋客。」

「宋客?」君黎詫異。

「你那日說,朱雀帶宋客回京城,要讓他到黑竹總舵養傷。」

「不錯。」

「可惜這位宋公子好像並不領情。」單疾泉道,「非但不領情,而且——還刺了朱雀一刀。」

君黎大驚,壓了語調卻也掩不住心中焦急,「然後?」

單疾泉目視他。君黎的焦急,是因為他擔心——一半為朱雀,一半為宋客。其實他並不需要擔心朱雀,因為朱雀若有什么意外,便也不會有什么「反目」的後續了;反而是宋客的性命值得擔憂,因為從來不曾有人暗刺朱雀得手——即便得手,「離別意」也足以將偷襲者反斃於瞬。

可這一次似乎又別有隱情。單疾泉輕輕嘆了一口,開始講起昨日自蘇扶風處聽來的一切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