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九 斷刃伶仃(二)(1 / 2)

行行 小羊毛 1584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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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面色轉憂,「你傷勢雖不致命,卻絕不可掉以輕心。我知道你現在無心聽我傳你口訣,也罷,你就先回去吧,只要找到『伶仃』,朱雀得以解了毒,你總也該有心思顧一顧自己了吧?那時——無論是要朱雀為你療傷也好,你自行調息也好——或是你有所難解,要出來再尋我要口訣也罷——我總是都在此的了。」

君黎說不出話,躬身向他深深一禮。他知道凌厲本不願相救朱雀,全是因己之故才肯將「伶仃」之事相告,但此刻真的無暇也無法多言。一禮也是告退,他隨即返身向外走去。

天色已暗。君黎上了馬,趕往依依住處。「伶仃」的下落,當面去問朱雀絕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依依那幾日與朱雀形影未離,如此重要的凶器,她必不會毫無印象。

「宋客所用之劍……?」依依在君黎一番問話之下,果然若有所憶。「我記得,那日朱大人怒而將他棄屍水中,還不許任何人觸碰打撈,那柄劍……是和他一起,被拋下了水了!」

君黎心中一涼。——拋下了水。且不論劍里到底有沒有藏著解葯,縱然是有,在水里那么多天,只怕也早沖沒了蹤跡。

「你,你確定是……」他氣息有些斷續。

依依點點頭。「不會記錯的。」

君黎咬了咬唇。「在什么位置被拋下水的?」

依依想了一想,「朱大人是徑直走去的河邊,不曾繞遠,所以距離府邸最近之處的河岸,便是了。」

君黎點點頭。喉間氣息輕浮,他不敢多留,匆忙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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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被沖去下游,可劍只會沉在水底。

河道在禁城的這一段,水濁流急,守衛逡巡——這些,原本都可以解決——如果沒有那縷深入經脈的炙熱之力。帶著這讓他在陸上就幾乎要難於呼吸、咳嗽不止的肺傷,他要如何在水中尋一件難以確定確切方位的東西,還不被人發現?

君黎依照依依所言,尋到了大致位置,在水邊,站了一會兒。

最好的情形,是解葯還在;次好的情形,是劍身上還殘留著毒性,能依之大致推斷出毒物所屬、配制解葯;就算是最壞的情形,也能拿到這把劍,再去淮陽,向宋客交換解葯。

無論是哪一種,終須把劍打撈起來。

他想過在這禁城之中找一個幫手——他想過,找秋葵,或者找程平——也只有這兩個選擇。可是最終他還是一個人來了。秋葵固然定會幫忙,可她本就傷勢未愈,他絕不願令她因此多生了額外的變故與擔心;而程平——且不說他是不是完全值得信任,至少他與自己的默契卻遠達不到十分,何況他現在所處的境地也太過引人注目了。

月昏星暗,照不穿這條漸漸冷卻的河流,也點不亮他今日的把握。只是他別無選擇。他將隨身物件用道袍外衣裹了,藏入隱暗之角,等待著巡衛離去,計算著自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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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漸寂,可夏家庄依舊燈火通明。

自從庄主夏錚南下,大少爺夏琝投靠太子,這庄子的熱鬧早就不似往日了。少庄主夏琛依遵父親言教,不肯涉足半分與朝廷有關之事,保得庄中暫時平靜無波。父母自梅州多有書信寫來,起初的途中之險曾令夏琛大感驚嚇,不過看得出來,隨後一段日子已是安定了。書信之中時常提起那個叫君黎的道士,先前幾個月據言是在府中養傷,上月才說他離開梅州返京了。信里不曾提及君黎與父親是什么樣的交情,可那個夜里他劍上的紅穗已牢牢印在夏琛腦海之中,他深信他是父親的「摯友」——因為,若非如此,他為何要跋涉數千里一路保護父親而去,父親又為何要在信中屢屢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