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一 蹊蹺疑凶(二)(1 / 2)

行行 小羊毛 1728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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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愈便待將他拖落地面,那人初時還掙扎,漸漸動作卻趨了無力。程方愈覺出些不對來,忽見那人兩眼一翻,竟只余了眼白,頓時想到些什么,待要阻止,卻已不及,只得匆忙將人帶落下來。

夏琝驚得呆了,見程方愈提了那人下來,竟下意識往邊上一閃待要避開,龐組長等自放不過他,只將他去路堵了。那隨從倒卧於地,口中已吐出了白沫,程方愈撬開他唇齒,果見他已嚼碎了齒間藏毒,眼見已是無救,也只能回過頭來,向拓跋孤搖了搖頭。

拓跋孤已然望向夏琝。「是你的人。」他冷冷道。

「這……這與我可沒有關系!」夏琝慌張張道,「我——可不是我指使他如此做的!」

「那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拓跋孤厲聲。

「他……他……」夏琝又向那隨從望了一眼。他忽然覺得他的死狀有些奇怪,跨步上前,蹲下身來,往那人臉上摸了一摸。

觸手還是皮膚的感覺,可卻沒有溫度——既不是生人的溫暖,也不是死人的冰冷。他有些駭怕地縮回手,程方愈卻已經明白他意思了。

「這人易了容?」他也伸手去摸了一摸。如果他真的易了容,那么,那人皮面具是做得極好的,好到難以察覺,甚至——現在,它在那張死去的面孔上,也代替著原本的主人透出一股死灰之色。只是,沒有了生命的粘連,它終於在一再的觸摸與試探之下有了幾絲剝離的痕跡。程方愈得以將它起出——那是一張何等精巧的面具,而面具之下,是一個陌生少年的面孔。

「我……我就知道……表哥,這人我不認識,我根本就不認識,不知道他何時混在了我身邊的!」夏琝顯得有些後怕,指著那陌生的屍體,「他不是我的隨從,不是我的人!我的那個定是……定是在途中叫他給害了!」

關秀和君黎都已無法在這般情形下再繼續細看霍新的屍體了,兩人都站起身。一個暗器機簧也毫無意外地被從那具新的屍體上搜尋出來。程方愈不敢擅動,上前幾步,交給了拓跋孤。

拓跋孤看了看那個機簧——比對之下,正是射出那枚細針的機簧不錯。他冷冷哼了一聲。「你還是不肯承認么,君黎道長?一個黑竹死士便能換走我一個青龍右使,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君黎怔了一怔,「教主何出此言?」他不覺有些慍怒,「教主是不是認為,世上凡是用機簧暗器的,就必是黑竹會的人?是不是認為凡自盡尋死的,就必是黑竹死士?霍右使之事亦是我未曾料到,我亦想盡力為教主尋到凶手——可何以現在凶手都尋到了,你不先問問與凶手有直接關聯之人,卻偏就先咬定了此事是出於我的指使?」

他言下的與凶手有直接關聯之人自是指的夏琝。他倒不認為夏琝有膽做出這樣事情來,但人既然被安插在他的隨從之中,想來是他離開京城時,太子等便已作好了安排。固然,太子的本意絕非是要殺青龍教之人,只不過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而退罷了,但此人這么快便自絕身亡,也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夏琝果然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拓跋表哥,我……我的來意,我是誰派來的,你……你應該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與青龍教為敵!」

言下之意,拓跋孤自然是聽得明白的。

「不知你可曾細看此人適才躍上屋頂的動作。」他沒有理會夏琝,只向君黎道,「黑竹會的人,武功參差不齊,但若是從小在會中長大的殺手,輕功的路數大多如出一轍——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君黎這一下有些沉默。仔細回想,那少年人的身法基本路數倒的確像是黑竹會入門時所教。拓跋孤舊日就與凌厲交好,對此有所了解也並不奇。「我看看。」他皺了眉,邁步向那少年的屍身走去。

少年那張被揭去了面具的臉猶自露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徨怕之色,但這不是最讓君黎意外的。那張僵硬的容貌已足夠讓他臉色變了一變。——是他?

他矮身下去。這一個少年他竟是認得的——只是一面之緣,在與凌厲一起去找失蹤的沈鳳鳴的時候,他們在路邊茶棚避雨時遇見過他,也是他告訴了他們沈鳳鳴的下落。依照與沈鳳鳴等幾人後來的確證,少年的黑竹會身份該是確鑿無疑。

他回想——那時凌厲吩咐這少年給蘇扶風和單疾泉等人帶信,他應是做到了,隨後單疾泉與刺刺回了青龍谷,蘇扶風和秋葵趕去了金牌之牆——可這少年去哪兒了呢?

他不知道。他也沒有追查過。前幾日去林子里時,他也沒有看見過他。這少年應該是沈鳳鳴的好友,他是為什么要做出今日這件事?自己入主黑竹時短,來不及整肅會中一切,但也因此特意下令暫時停止所有未來的和已來的任務,直到執錄到來,與自己理清一切頭緒之後再行發啟——也就是說,按理,除了自己,任何人在此時都無法指使一個黑竹會的殺手行凶,就連身為金牌的沈鳳鳴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