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三 以酒為融(2 / 2)

行行 小羊毛 1721 字 2022-09-17

拓跋孤聞言果然驀地直視於他,雙目如矩便似要將單疾泉點燃。

但他最終只是道:「安頓了霍右使的後事,我再與你算這筆賬。」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程方愈才低聲道:「教主是為什么你還不清楚嗎?他今日已經失去了霍右使,必不願再將你也失去,如果真對刺刺都……」

「我知道。」單疾泉苦笑打斷了他。

「那你還問他?」

「我不過是想聽他親口說一句。」單疾泉嘆道,「我現在實不知,在他心里,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在我看來,教主對自己人和外人,一貫是分了親疏的,他就算再是一意孤行,對自己人總是不壞。」程方愈道,「至於外人——終究是外人,在他眼里是不同的,所以你也不必太擔心那個什么……什么人。霍右使的仇他必不會忘,我料想他總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就是太相信教主。」單疾泉搖頭,「我非是說他要有意做出些不利於自己人的事,只是——他現在的樣子,總讓我想起當年他攜康王之印欲要染指京中之時。他那時亦覺此舉是為了青龍教,但他若當真如此做了,是什么結局你也該清楚的。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到底還是沒變——依舊那么自以為是。他覺得他是利用別人,我卻越發怕他反被別人利用。當年全靠教主夫人挺著肚子才將他攔下了,現在——只怕不能了。」

他又嘆了一口。「況且,他放走了君黎——君黎知道得太多,教主就算想回頭,大概也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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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黎已經離開青龍谷有了一段距離。

感覺不是太好。適才太多的灼熱之力擠入了自己身體,雖然遠不足以超出極限,可他還沒有時間將它們一一消化下來,這些力量便如沸水一般,熱烈卻隨時會蒸發,正如它們先前在霍新體內時一樣——其實並不屬於自己,而且,因為是強奪而來,加之與自己所學秉性相沖,此刻「蒸發」起來,這感覺尤其地難以形容。

默然急走了這一陣,煎熬之感還是讓他停下來。「刺刺,」他勉強抬手指了指林中那處熟悉的小酒館,「去那邊,我們……在那里休息一下。」

刺刺看見他的面上浮著層迥異於平日的赤紅。她不是沒感覺到——這途中,他的手心斷續著灼燙與冰冷,她猜想是適才內力過耗所致的虛弱。

她看了看四周。林間還算靜謐。「這里還是青龍教的地頭,去酒館太惹眼了,我怕……會有意外。不如——我們在這里就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青龍教的地頭,竟已成為她不得不躲躲藏藏的地方——君黎知道,她說這一句話時的難過,大概不是他可以想象。他搖了搖頭。「我想喝點酒。」

刺刺有點意外。就算君黎已經不再避諱飲酒,也還遠沒有到喜歡飲酒的地步,何況,現在也決計不是什么飲酒的好時候。她還是想反對,可是君黎似乎不願多浪費時間,拉著她便向那酒館走去。

她意識到他的腳步有些不穩。「你還好吧?」她越發緊張起來。

君黎卻沒再說話了。

一路到了酒館,所幸里面並沒什么客人。君黎跌坐至一張桌邊,勻了勻氣息才又向刺刺道:「替我要點酒。」

刺刺甚至不必觸摸他便覺得到他身上越發滾燙,方才濕透的衣衫此刻像是已經被蒸得薄了,散出的熱度幾乎要向她撲騰而來,「怎么像是受了青龍掌力的傷?可是……可是你也沒有與教主動手啊?」她狐疑著,沒有便去,「若是受了青龍掌力,那是絕不能沾酒的!」

「你先去買酒。」君黎身心沸騰如煎,實難多言。

刺刺只好往櫃上去了。

君黎松下一口氣。他雖然難受已極卻也並不算是受了內傷——恰恰相反,他是要將體內青龍心法之力逐一消化,納為己用。此地的確還不甚安全,可是他沒法再等了。「借天地以為久,懷陰陽以為變」——他料想「移情」中這一句道學法門配合凌厲教過自己的「化」「續」篇可以將這部分內力析理清楚,然後全數歸入經絡丹田。可是今日自身內力幾近枯竭,如果要用起「移情」,便再無余力用起「化」與「續」,只能借助於酒——青龍心法的源性中提到過對「酒」的借力,「酒」之一物能加劇心法內力之效,對受其內傷者自是壞事,對習練此內力者卻是助益。此時的他,也唯有以酒為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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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不是正文】

話說我今天還能更新,自己都沒想到。為了養家糊口,最近多簽了一份工,感覺一周都未必能有一天來好好寫《行行》了。為了好好更新這里,我停了自己的公眾號,也停了上架作品《烏劍》。在這里先跟《烏劍》的讀者道個歉,雖然那部小說本來就更得不能再慢,也沒有花費太大的精力去好好寫,但是現在多任何一件事對我來說都是很辛苦的,所以考慮再三,暫時停止更新了,工作以外的時間會全部貢獻給現在這個小說。這是我唯一不會放棄的地方了。

當然,我說的只是暫停。公眾號也好,《烏劍》也好,在有一天我不那么忙了,或者當有一天《行行》完結了,總也還是會繼續的。

感謝所有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