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五 相去迢迢(二)(2 / 2)

行行 小羊毛 1576 字 2022-09-17

「沒事。」那少年顯得胸有成竹,「我跟了沈大哥幾年了,又不是第一次有姑娘家與他做新衣來。」

「哦?」老掌櫃顯然不大相信,口氣揶揄,「然後呢?他都准你們胡摸胡扯?」

「什么胡摸胡扯。他都不大穿,都送了我們。你沒見他一向穿的灰的——姑娘家送的必都不是這般破敗顏色,好看是好看,他偏偏不喜歡。這件白的,若真是給他的,我打賭他也不會要。」

老掌櫃「嘿」了一聲,「你想打賭?」

少年稍稍猶豫了下,隨即堅定:「賭啊。賭什么?」

老掌櫃慢悠悠坐在櫃台里,「若是我輸了,我往後准你們敞開在我這喝酒。」

阿合聞言面色就變了。老掌櫃寶貝自家的酒哪個不曉,竟這般敢拿出來賭,莫非是曉得些什么內情,這般篤定。他當下里忙道:「我沒要賭,是阿義一個人要賭的。」便向那叫作「阿義」的少年道:「你還不放下!」

阿義大是不解,手上雖放下了,口里卻道:「阿合哥,這有什么,與他賭啊——沈大哥你還不曉得?」

老掌櫃已是笑眯眯道:「還沒說,你若輸了,給老頭子什么好處?」

阿義想了一想,「我也沒錢,也沒酒,要是輸了——只好叫你一聲『爺爺』了。」說著已是大笑起來,顯然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你倒便宜,輸了一點不虧蝕,還白得一爺爺?」老掌櫃十分不滿,不過一轉念,「也好,我女兒那么多,兒子卻一個沒有,我也不占你那么大便宜,你輸了叫我聲『爹』,給我當小兒子好了。」

阿義立時拍手,「就這么定。」向一旁阿合和另一個少年道:「你們真不賭?大口的喝酒啊,往後可別羨慕我?」

阿合猶豫了一下。適才慌忙說了不賭的,此時再貼上去不免有些虛偽——他倒不是對輸贏又有了把握,只覺得——即便輸了也未必有損失。他與阿義都並自小無父母,便如老掌櫃所說那般——若真得了個『爹』,當真一點不虧蝕。

「賭了賭了。」另一個少年老早迎湊上去,「我們仨都賭了。」

阿合便沒出言反對,含含糊糊地混在其中應了。

老掌櫃笑了半晌,稍許斂起神色,「我說,你們是瞎了還是怎么的,沈公子待秋姑娘那般殷勤,難道便看不出什么來?」

阿合心里暗自松了口氣。——原來只是看他殷勤。便笑道:「那掌櫃的你就不曉得了。但凡生得好看些的姑娘,沈大哥一向是這個樣子,全不必大驚小怪。秋姑娘那般樣貌,他若不去撩動,那才是奇了。」

「是么。」老掌櫃若有所思,「我卻沒見過他去撩動別人?」

「那還能讓你老見了。」阿義道,「這一醉閣里還有誰給他撩動?先前只有『大嫂』在這住過,他總不能去撩動吧?那——無影他娘,他總不會去撩動吧?也就只有秋姑娘在這留了幾天,你老就覺得沈大哥待她不同,我看——」他說著搖搖頭,露出一副老成的評斷表情,「未必。」

「是啊。」另一個少年幫腔道,「若真要說——掌櫃的你真沒見?方才來的那布庄老板娘,生得也標致,沈大哥待她便也笑嘻嘻的,一口一個『阿姊』的叫。可不就一貫是這般。也是當了你老的面,不大好意思。」便向外看一眼,「這會出去了,還不知說些什么呢。」

老掌櫃依舊申辯:「他前些日子為什么去見那個叫朱雀的,你們不曉得?便是因了秋姑娘……」

「那是朱雀都惹上門了,指名要沈大哥去——沈大哥如何肯丟份?」阿義回辯道,「是啦,定也是有秋姑娘的緣故——沈大哥可不就是這個性子,哪肯叫女人曉得他竟往回退的?往日里也不是沒有過——為了看上眼的姑娘走些什么險,哪怕不是他相好,也便如與我們講義氣那般,都不出奇。不然哪里得許多人要喜歡他、送些東西與他?——我們都羨慕不來!」

「你倒是曉得這個理呢?你們幾個若有沈公子十中之一的膽量,也莫擔心尋不到相好了。」老掌櫃笑罵兩句,看了眼桌上靜躺的衣衫,又收斂語氣:「照你這么說——他小子相好應該不少了?」

三個少年哄然一辭,「不少啊!」

「——只是沒長久的。」阿義補上。

「沒長久——是多久?」老掌櫃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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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慶國慶,強行發布酒館八卦番外……假期快樂,雖然我還得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