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〇八 此恨綿綿(二)(1 / 2)

行行 小羊毛 1622 字 2022-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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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庭待說些什么,那面車簾終是動了。

「我沒事,邵大人有心了。」儀王承平,掀了簾子,微弱地說了一句。

便是這么片刻的照面,已足夠邵宣也看清他雙目紅腫。他大驚失色,便要近前:「殿下怎么了?」張庭忍無可忍,橫地插入:「邵大人定要沖撞儀王車駕么!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關心殿下安危,難道張大人隨行衛護,竟未發現殿下身體欠妥?」

「殿下趕路疲乏,身體當然不適,你再這般攔阻拖延,誤了殿下休息,只怕聖上怪罪下來時,誰都擔待不起。」

「張大人,不必說了。邵大人,也不必說了。」程平的聲音依舊微弱,可不知為何,在這黑而靜的夜里,他的虛弱竟有種違抗不得之力。「有事的不是我,是朱大人和夏大人。他們二人此刻便與我同車,邵大人真的想知道,就自己來看一看吧。」

「殿下……」張庭雖然極欲阻止,可當著邵宣也的面,他也不好違逆儀王之意,只能頓足。如此一來,事情當然便不可能瞞住了邵宣也,他想了想,干脆不必作態,便自遣人往該去處報信。

——邵宣也沒有對秋葵與依依說太多。即便儀王不曾容他親眼看見,他想天光大亮之前,消息多半也會傳到自己耳中。可僅僅是這片刻的先機已足夠珍貴。他在看見朱雀與夏琰的模樣時手足冰涼,卻沒有忘了那一個約定——馬車畢竟行得慢,張庭畢竟還要去面聖,他想通知的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立時知道所有的細節,而自己,便還有機會在這消息傳遍禁城之前,帶走依依。

雨依舊細小細小地彌漫著,沁骨之冷卻越發揮之不去。依依現在已經在他的馬車之中,馬車已經快要駛到他的家。「君黎怎么樣?有危險嗎?」他聽見秋葵問。他知道隱瞞也已沒有意義。「有。」他回答。

秋葵掐緊自己手心。她說不出這是種什么感覺——她不敢去細索這種感覺。邵宣也又道:「我只及看了一眼,不敢妄斷傷有多重。我最為擔心的是他的處境——他現在絲毫無有知覺,若是我杞人憂天便罷,可一旦有人暗中下手,只怕凶多吉少。」

「邵大人當可派人保護他?」秋葵忍不住道,「可否——我來送依依到安全的所在,你立時回去禁城,多安排一些人……」

「你先不要急。」邵宣也道,「事已至此,終是要先保住了你們。我不是要棄君黎大人不顧,但是——秋姑娘,這不是護住你們或是護住他一時便能解決的,有許多事必須思慮萬全。」

「可若連一時半刻都護不住了,思慮萬全又有什么用?」

「我已經私下請求了儀王,請他車乘先送朱大人的遺體去你們府上。我請求他,在我回去之前,留在那,先不要回王府,如此,無論是誰若想做什么,礙了儀王在場,都不大可能輕舉妄動。」

秋葵沒有作聲。她並不覺得這位儀王殿下足以令人放心。

「還有……」邵宣也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烏劍』也在君黎大人身上。」

秋葵還是沒有作聲。如果烏劍能保住夏琰,他也不至於陷入如此境地——凌厲既然身在青龍谷,卻竟由得夏琰受了重傷,說不准是他與拓跋孤聯手都未可知,「烏劍」能證明什么,這皇城里又有幾人認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