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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棠起身推開玻璃窗,嗖嗖冷風立刻吹了進來,她探著身子一看,就看到了樓下那輛車。
「看到了嗎?我沒有騙你啦。」秦理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何棠,下來吧。」
何棠穿上外套就跑了下去,秦理打開車門,靠坐車椅上看著她慢慢走近。
對於這個地方,秦理已經很熟悉了,每一次,他都是這么悠閑地坐車里,看著何棠下車走遠,或者小跑著過來,上車坐到他身邊。
今天她穿著一件深紫色棉外套、淺藍牛仔長褲,頭發沒有像平時那樣散肩上,而是扎了個小辮子腦後。她頭發不長,那辮子就是短短一撮,沒了頰邊頭發遮掩,一張臉越發顯得圓了。
何棠走到秦理身邊,一下子不知該說什么,想了半天才說:「好久不見了,你近都忙什么呢?」
「公司里事情比較多。」秦理看看何棠空空雙手,問,「帶盤下來了嗎?我這里有筆記本。」
「哦,是這樣,我後來想了想,這畢竟是關於價格東西,那個,你也知道,咱倆都不是一個公司,所以……」何棠有些緊張地看著秦理,大眼睛眨巴眨巴,「弄不懂東西,我明天去公司問同事算了,就……就不麻煩你了。」
她扭扭捏捏地說完,秦理一直眯著眼睛盯著她看,後,他點了點頭:「不錯,挺好。」
何棠疑惑:「什么不錯,挺好?」
「你這個人作為員工非常不錯,勤奮、謙虛、務實,重要一點是,忠誠。一個公司需要就是忠心耿耿員工,哪怕ta工作能力一般,也比那些聰明世故卻心思浮躁員工強百倍。」
聽秦理說完,何棠有些不樂意了:「我覺得,你不是誇我,好像是說我笨……」
秦理聞言一愣,隨即笑得爽朗,連連搖手:「沒有事,你別曲解我意思。」
「嗯,我就是下來和你說一下,那個,不麻煩你了。」何棠攏著自己外套,凍得原地小跳,「挺冷,你趕緊回家吧,小心生病,我也該上樓了。」
秦理面色平和地望著她,說:「我特地過來找你,你就這么趕我走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何棠既奇怪又為難:「那,那要不,上……上樓坐坐,喝杯茶?」
「好啊。」秦理速地回答。
何棠一呆,抬頭看看房子,很認真地說:「怎么上去呢,都沒電梯,要么你讓司機背你,我幫你拿輪椅……」
說著說著她都不敢說下去了,秦理眼睛一直注視著她,眼神很是難懂。
秦理見何棠緊張兮兮樣子,說:「好啦,我和你開玩笑。」
「……」
秦理拍拍身邊座椅:「何棠,上車聊一會兒,外面很冷。」
十一月天氣已經有冬天感覺了,尤其是夜里。何棠見秦理穿得單薄,開車門吹冷風確不太妥,就依他話坐上了車。
秦理按動按鈕滑上車門,隔開車外呼呼風聲,何棠立刻感受到了溫暖和安靜。她往駕駛座一看,居然沒人,不禁問:「你司機呢?」
「我讓他自己去溜達一圈。」秦理彎腰從座椅前置物櫃里拿出一杯奶茶,遞給何棠,「路上給你買,關敬說女孩子都愛喝這家店奶茶,他女兒八歲,就愛喝這個。」
何棠接過奶茶,小聲說:「謝謝。」
兩個人一時間竟然無話了,車廂里氣氛沉默,何棠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默默地吸著奶茶。
大概是為了打破這尷尬氛圍,秦理開了口:「好喝嗎?」
沒想到,何棠也同時說了話:「真好喝。」
兩個人都是一愣,秦理扭過頭,「哧哧哧」地笑開了。
何棠臉都紅了,一會兒後,聽到秦理說:「何棠,我今天過來,是想和你說聲對不起。上次那么貿然地把你帶到我家里,也沒問過你意見,結果搞得你不開心。我想,都兩個星期了,你該消氣了吧。」
何棠怔住了,說:「我沒有生你氣啊。」
秦理說:「但是那天,你確不開心。」
何棠默了一會兒後,說:「真和你沒關系,其實,我是因為看到了你那個游泳池。」
「游泳池?」秦理不解地問。
「怎么說呢,我很抗拒這樣一池子水,有點害怕……」何棠有些語無倫次,「從小就害怕,小時候出過意外。」
秦理明白了:「你溺過水?」
「嗯,六歲時候。」何棠沖秦理笑笑,「後來我再也沒游過泳。」
「抱歉,我不知道。」秦理終於有了一點頭緒,想到何棠確是看過游泳池後才情緒低落,他心里也放了點心。
何棠雙手捧著熱奶茶,聳聳肩說:「所以說,我真沒有生你氣,你不用意這些。」
「……」
何棠見秦理不說話,又說:「好啦,你已經知道那天都不關你事了,是我自己發神經來著。嗯……我差不多該上樓了,你也回家吧,謝謝你奶茶。」
見秦理沒反應,何棠轉身想要打開車門,悲催地發現這車門是電動,人力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