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何秦合理》正版(1 / 2)

何秦合理 含胭 3517 字 20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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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何秦合理》正版

何棠知道秦理有這樣的生活習慣,回到家里後,他會換上舒適的家居服,通常是帶帽的套頭運動衫,或者是棉質的睡衣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總是穿得很休閑,沒有了那些襯衫領帶西服皮鞋,何棠和他在一起時也會覺得放松許多。

好像這樣可以令她忘記他「秦總」的身份,變回那個溫和有趣的秦理。

通常,關敬、馬佑傑或郭建雲中總有一個陪在秦理身邊,上班時間馬佑傑陪得多些,他是他的助理,偶爾也會幫助他處理日常起居,下班以後則是關敬和郭建雲陪得更多。何棠很少進秦理的套房,但是她發現,關敬他們時常會進去,比如秦理喝醉酒的那一晚,就是郭建雲照顧酒後的他,甚至幫他洗了澡。

他全身只有左手健康,自己洗澡的確會比較困難。何棠這樣想著,又為秦理感到難過,畢竟這么大個人了,這樣**的事還需要別人幫助,換成是誰,都不會很舒服的吧。

然後,何棠又想到了一些滿重要的問題,秦理的日常生活中,究竟有多少事是需要別人幫助的,又有多少事,是可以完全自理的。

而她作為他的妻子,在將來的生活中,又需要幫他做些什么?

總不至於,他結了婚,身邊還老是跟著男性護工吧,這樣子的話,對何棠來說也是很不方便的。

何棠就這么胡思亂想著,臉紅紅地跟著秦理進了他的房間,他的衣櫃是走入式的,很大很大,掛滿了各類服裝,並且都掛得不高,秦理坐在輪椅上伸手就能拿到。

他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一疊衣服,放到腿上,回頭對何棠說:「我先洗臉洗手,然後你幫我一起換。」

何棠點點頭,跟著秦理的輪椅到了洗手間門口,他忽然停下了。

何棠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也沒去催他,一會兒以後,秦理抬頭看她,說:「糖糖,我的洗手間和你們用的有點兒不一樣,你看了不要太驚訝。」

何棠又點點頭,秦理一笑,這才驅動起輪椅進了洗手間。

秦理的洗手間是白色系的,燈光柔和,還飄著淡淡的香氣,何棠四下一看,終於知道秦理所謂的「不一樣」究竟是什么意思。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大的單人洗手間了,整個洗手間幾乎大過她春山新苑的整套出租房。

洗手間分干濕區,以一道頂天立地的玻璃移門隔開,干區有寬大的盥洗台,裝得很低,適合輪椅使用,邊上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抽水馬桶。

說它特別,是因為這個馬桶的左、右、後三面都裝了護欄,像是金屬桿上裹著黑色皮革。何棠並不確定它到底是怎么使用的,也不好意思去問秦理。

秦理卻看出了她的疑問,指著那個抽水馬桶說:「這些扶手有暗扣,可以打開,我坐上去以後再把扶手扣回來,我的上半身就有支撐的東西了,會坐得比較穩。有點兒像過山車座椅上那個翻下來扣住人的裝置,只是我是左右裝的。」

何棠有些驚訝地問:「你可以自己坐上去嗎?」

秦理搖搖頭,淡然地說:「當然不能了,需要別人將我從輪椅上移過去,完了再移回來,的確是很不方便,不過也沒辦法。」

頓了一下,他又說,「二十多年都這么過來了,倒也習慣了。」

何棠覺得心里有點緊,不知該說些什么。

秦理的輪椅轉到盥洗台前,也沒叫何棠幫忙,自己就准備洗手。他先用左手把右手拽到池子里,捋起衣袖打開龍頭後,就抹了洗手液開始洗手。何棠注意到,他洗左手時,就是用左手在右手上主動地搓來搓去,最後再抓著右手一起沖盡泡沫。

他戴著婚戒呢,從昨天結婚以後,他就沒有拿下來過。

何棠偷偷低頭看自己的手,前一晚洗澡時,鑽戒和金鐲子都被她拿下了,洗完後就沒有再戴上去過。

秦理肯定早就發現了,可是他並沒有說什么。

在秦理洗手的過程中,何棠又看向了玻璃移門中的濕區,那里有一個超級大的浴缸,邊上還停著一架輕便的輪椅。隔著移門,她看得不太清。

秦理洗完手又單手擠了點洗面奶洗臉,何棠發現他很注重保養皮膚,盥洗台上有不少男士的護膚品,瓶瓶罐罐都印著看不懂的英文。

她忍不住感嘆:「你的化妝品好多。」

「哈?」秦理洗完臉,正在抹保濕霜,他回頭笑道,「這些都是男士品牌的護膚品。你不會是覺得我娘娘腔吧?」

「沒有啊。」何棠笑笑,「只是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像你這樣懂得護膚的。」

「也就是冬天會抹一點,不然會很干燥。」秦理把瓶子放回台面上,笑著說,「阿勉就不抹啊,你看他是不是比我顯老?」

何棠「噗」一下笑出來,說:「好像是哦。」

「這就對啦。」秦理腿上擱著衣服操縱輪椅往洗手間外行去,繼續笑,「裝裝嫩,可以追到可愛的女孩子,不會被人以為老牛吃嫩草。」

何棠:「……」

兩個人來到秦理的床邊,秦理抬頭看看何棠,突然問:「糖糖,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

何棠腦袋一懵,才反應過來秦理說的是換衣服,她忙回答:「我,我沒有不願意。」

秦理拉過何棠的手,仰著頭看她:「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好看,尤其是兩條腿,說實話,長大以後,除了我媽、女性醫護人員和我極個別的女性親戚,還沒有其他異性看到過我的腿。」

「……」何棠大腦當機,脫口而出,「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

「啊?」秦理一愣,隨即就大笑起來,「你怎么還記著這個事?她沒有看到過的,那時候我還很小。」

「幾歲啊?」何棠小聲地問。

秦理突然發現何棠是真的對這事兒感興趣,他搖頭苦笑,說:「她是我高中同學,我就念了一年就退學了,後來她去念大學我一直在家里,見面就特別少。」

何棠咬著嘴唇,不死心地又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分手的?」

秦理被她打敗了:「何棠小姐,今天是我們新婚第二天,你不會是要抓著我的感情經歷不放吧,這算是警告我感情不潔,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你別亂說。」何棠轉身在他床沿邊坐下,小聲說,「你還沒回答問題。」

「……」秦理的輪椅向她轉去,與她面對面,他拉過她的手很認真地回答,「我22歲的時候和她分的手,確切地說,是我被她甩了。當時我與她已經兩年沒見,她去了國外。」

何棠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秦理突然笑得狡黠,說:「好啦,我已經坦白從寬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感情經歷呢?」

何棠嘴巴一撅,說:「我沒談過戀愛。」

「那喜歡的人呢?不可能從小到大都沒有喜歡的人吧?」秦理不罷休地追問。

何棠心里一頓,低頭沉默。

「真不老實。」秦理的輪椅突然向她靠近,直到不能再近的地步才停下,他伸長左手按著何棠的後腦勺,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

一個纏綿悱惻的親吻,帶著他身上剛塗的護膚品香味,又一次叫何棠大腦缺氧,她聽到秦理說,「我很小氣的,要是知道你心里有其他人,我會生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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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棠幫秦理換了衣褲,大概是因為那個親吻,消散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氣氛,何棠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她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秦理的身體了,實在沒必要這樣慌張。

只是她發現,幫他換衣服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最困難的步驟莫過於幫他脫下褲子了,秦理坐在輪椅上,左手撐著椅面將臀部抬起一些,何棠彎腰在他面前,快速地將解開了褲扣、褲鏈的長褲剝拉下來,然後秦理坐回椅面,兩個人三只手一起把他的褲子脫下來。

一邊脫,秦理一邊說:「以前我都是堅持自己穿脫衣服的,即使有護工,我也是盡量自理。糖糖你不知道,每一次都需要花很多很多時間,後來公司里忙起來,我才決定讓護工來幫我做這些事。畢竟時間寶貴,我都浪費在做這些事上,還不如多賺點錢。」

何棠正蹲在他面前,幫他把褲子從腳下脫出來,她又一次看到他蒼白細弱的腿,心里還是有些堵得慌。

她拿過邊上干凈的運動褲,拉起秦理的左腳套進褲筒,接著是右腳,他的兩只腳因為常年不下地,腳板是平的,骨骼發育得都有些畸形,即使穿著襪子,摸在手里也是冰冷又綿軟的。

她看一眼被她脫下來的皮鞋,問:「你穿這樣的鞋子,腳不會痛嗎?」

「有時候會。」秦理說,「所以我更喜歡穿軟一點的休閑鞋,可是平時去公司,穿得太休閑不太好。」

何棠點點頭,幫他把運動長褲往上拉,一直拉到臀部那里,秦理又一次撐起左手,讓何棠把褲子穿了上去。

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秦理的內褲,灰色的緊身三角褲,甚至還有——因為他的臀部抬動過程中,內褲移位而從邊緣露出來的一些體/毛。

何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糖糖?」秦理又一次發現她突然之間面紅耳赤,關心地問,「你真的沒有哪里不舒服嗎?」

何棠閉著眼睛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秦理低頭看看自己,覺得自己還是滿得體的,並沒有哪里不對勁,他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褲,突然聽到何棠叫他。

「阿理。」

秦理抬頭看她,何棠臉頰紅通通的,一雙眼睛溫柔澄澈地看著他。

秦理直覺她有話要說,但是又說不出口,他並不催她,只是柔柔地望著她。

何棠自我掙扎了許久,終於咬咬牙說:「那個……今天晚上,我,我想睡到你這里來……」

秦理的確被驚到了,他張了張嘴,問:「你知道,睡到我這里來,意味著什么嗎?」

何棠手指絞著衣角,用力點頭,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秦理又說:「和我睡在一起是非常的累的,你知道嗎?」

何棠不懂,疑惑地看著他。

秦理沒有猶豫,繼續說:「我晚上都是一個人睡的,沒有護工陪床。半夜里翻身都是自己來,但是我的身體你也知道,每次翻身我都會醒的,翻起身來動靜會很大,和我一起睡一定會被吵到。」

這個……何棠倒是沒有想到,不過她立刻說:「沒關系的,我睡得沉,不容易被吵醒。」

她想到何海,有很長一段時間,宋月娥是陪著何海睡覺的,何海睡床,宋月娥就打地鋪,半夜里,她會習慣性地爬起來看看何海睡得好不好,被子有沒有踢掉,呼吸又沒有困難,身體有沒有不適……

她會對著何棠和何慶國抱怨,說自己睡地上腰都要斷了,在何慶國和何棠說要替她的班後,她又死活不答應,晚上照樣去何海房里打地鋪。

何棠知道,她只是要確認何海活著就可以了。

所以,真正愛一個人,是不會被這些瑣事困擾了的,何棠明白,秦理說的這些事並不是可以阻擋她與他同床的理由。

他們是夫妻,共枕眠是天經地義的事。

聽到她的回答,秦理笑了一下,突然操縱輪椅移開了幾步,從床頭櫃抽屜里拿出一樣東西給何棠看。

何棠認識這個東西——是男性用的尿壺。

「我晚上要用這個上廁所。」秦理平靜地說,「每晚都有一次,甚至兩次,會有聲音,也有氣味,完全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