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 / 2)

何秦合理 含胭 2075 字 20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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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後,何棠總算喂完了早餐,她給自己和秦理都清理了身體,並換了干凈的衣服。

休息了一會兒,上午10點,關敬和復健師准時進了房間,秦理開始了被動的肢體訓練。

他們在幫著秦理按摩、活動身體時,何棠就坐得遠遠的看著他,房間里有音樂環繞,都是秦理喜歡的一些歌曲或是鋼琴、小提琴演奏曲,醫生說經常讓他聽聽音樂也能促進他蘇醒。

何棠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托著下巴看著秦理的臉。以前,他做復健的時候,她也會坐在邊上陪他,但那時候他的嘴是不停的,時不時地與復健師或她開幾句玩笑,逗得他們哈哈大笑。現在的秦理只是睜著眼睛對著天花板,任憑復健師和關敬將他翻來翻去,伸胳膊動腿,他都沒有一絲反應。倒是有幾次,何棠在邊上說句話,他會循著聲音轉過頭來。

這一次,復健師一邊抬著秦理的腿,一邊說:「秦太太,你說句話引引他。」

何棠問:「說什么呀?」

就這么簡單的四個字,秦理的腦袋就向著她的方向偏了一下,一會兒以後又偏了回去。

復健師說:「呀,真的有效哦,秦太太,你再說幾句。」

何棠微笑:「他復健的時候還是專心點吧,晚上我有好多時間和他說話的。」

秦理似乎又聽見了,腦袋再一次偏了過來,連著眼珠子都轉了一下。

關敬有些興奮,說:「秦先生似乎真的有好轉呢!」

何棠笑笑沒有說話,她無法解釋這種現象,不過秦理的確有進步,她心里總是高興的。

被動訓練和按摩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中午到了,何棠吃過午飯,又開始了和秦理的新一輪喂飯大戰。

秦理的午飯要比早飯豐富許多,米粥里除了蔬菜外,還加了一些魚肉、雞肉和水果,只是這些食物全部都用攪拌機攪成了糊狀。

何棠嘗過味道,這么多東西攪在一起實在是很難吃,甚至還有點惡心,不過沒有辦法,秦理現在只能吃這個。醫生說,如果有一天他吞咽、咀嚼的功能恢復一些,可以試著給他吃點煮爛的、甚至是固體的東西。

葉思穎曾經看過何棠給秦理喂飯,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她去找葉惠琴哭訴,說實在無法想象原本那么聰明又驕傲的秦理,現在只能像個嬰兒一樣吃飯、生活。

葉惠琴被說得傷心,陪著葉思穎一起哭,何棠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耐煩和難過,現在秦理能這樣子吃飯,她已經很滿足了。

午飯後,何棠又幫著秦理換掉吃飯弄臟的衣服,端來溫水幫他擦洗全身。

早上經過了被動訓練,秦理身上很多地方都出了汗,比如脖子、腋下、各個關節處,何棠仔仔細細地替他擦過,又抹上爽身粉,然後替他翻身擺一個側卧位,拉上窗簾就與他一起開始午休。

這大概是何棠一天里最輕松的時光,慕芳里地大人少,整個小區安安靜靜的,家里的人也都在午睡,何棠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她與秦理之間只隔著一條窄窄過道,房間里光線雖然昏暗,她還是能看見他的臉。

他還沒睡,依舊睜著眼睛,面容平靜。何棠痴痴地看著他,總覺得他是在看她。

她伸長手臂去拉他的手,恰恰能夠到他擱在胸前的左手,他的左臂已經瘦弱了許多,左手手指也像右手那樣微微地蜷曲了起來,何棠的手輕輕地撫過他的指尖,她撥開他的手指,五指與他纏綿交纏。

秦理的手指自然地曲了起來,指尖貼在她的手背上,他的左手微涼、僵硬,何棠的手卻是溫熱又柔軟的,她死死地糾纏著他的手指,漸漸的,秦理的手熱了一些,他的眼珠轉了一下,緩慢地眨了幾下眼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何棠笑起來,低聲說:「阿理,好夢。」

下午3點,何棠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秦理已經「醒了」,他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只是一雙眼睛已經睜開。何棠起床看了下秦理的下//身,她想了想,說:「你已經兩天沒有拉臭臭了,今天必須要拉了哦,要不然一會兒不帶你出去曬太陽。」

秦理的臉埋在枕頭上,輕微地晃了晃脖子,何棠笑道:「哈,你還知道害羞哦。」

說罷,她就叫來了關敬,兩個人一起做起准備。

現在秦理的排便情況很令何棠和葉惠琴頭疼,他的腸胃本就不好,對食物的反應很不規律,最嚴重的時候他一天會拉肚子七、八次,紙尿褲根本就除不下來。好不容易止住了腹瀉,他又連著幾天便不出來了。

他便秘時,何棠和護工就給他用開塞露、喂蜂蜜水和一些促排便的中成葯,可是偶爾還是會有無效的時候,這時,何棠會用手戴著手套,替他將大便摳下來。

這本是護工該做的工作,何棠看他們做過幾次,但是有一次,一個男護工在幫秦理摳便時連著血都摳了出來,滴滴答答地染紅了他身下的尿墊,秦理也不知道痛,何棠卻是心疼得不行了,覺得男人做這些真是不合適,遂接過了這個工作。

一開始做這些,哪怕秦理是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何棠還是會感到惡心,惡心到她吃不下任何東西。可是她沒有退縮,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練習,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熟練操作了。尤其是看著折磨了他許久的宿便在她的努力下終於排了出來,何棠心里特別特別開心。

這一天的秦理表現還不錯,何棠站在他床邊替他揉了半個小時的肚子,他的身體就有了反應,一會兒後就便在了尿墊上。

難聞的臭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來,何棠卻只是和關敬相視一笑,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關敬手腳麻利地撤掉了臟污了的尿墊,何棠絞了熱毛巾替秦理擦洗干凈下//身,穿上了衣服。

窗外的太陽是最舒服的時候,關敬將秦理抱到了輪椅上,從胸到腳都扣好了束帶,何棠便推著他出了門。

盡管醫生們都說現在的秦理不管做什么都沒有意識,但何棠總是覺得,他還是有些喜惡的,比如他很討厭洗臉,又比如他很喜歡去外面曬太陽。

這幾個星期,慕芳里的住戶們時常能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推著一個坐輪椅的男人緩緩地來到中心花園,那里有叮咚流過的淺溪,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坪,還有各種茂盛樹木。

何棠將輪椅停在小溪旁,她坐在秦理身邊的石椅上,抬頭看著溪邊那幾棵矮樹。那是枇杷樹,而此時正是枇杷上市的季節,枇杷樹上葉片濃綠,夾著許多乒乓球大小的金黃果子,黃綠相間,醒目又可愛。

第一次隨著秦理來慕芳里時,他曾經將何棠帶去小露台上看風景,那是上一年的一月,當時何棠就看到了這幾棵樹,冬天里植物都顯凋零,單單是這幾棵樹卻枝繁葉茂的,還開出了淡黃色的花。

何棠指著它們問秦理:「阿理,那是什么樹呀?」

秦理答:「枇杷樹。那是我爸帶著我和阿勉一起種下的,在搬來這里的第一年,那時候我才十歲。」

何棠很驚訝:「就是吃的枇杷?它會結果嗎?」

秦理說:「會啊,每年都結許多果子,很甜的,到時候我帶你來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