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是刺客，以殿下現在的情況，只要不動手就好，他定然活不成。」

這話，侍衛長無法反駁，見她將短刀收回到長靴里，才立即退了兩步，不敢再打攪這姑娘。

原來她只是想要將太子殿下傷口周圍的衣裳脫下，並非對殿下有惡意。

只是今日殿下遭了這趟罪，大家恐怕難辭其咎，現在，一個個都變得特別小心了。

一點小變故，讓戰煜珩的意識又清晰了些。

看著鳳九兒白皙凈透的小臉，一顆心頓時酸楚了起來：「你既然一直都是你，為何一直在欺騙我？為何一直不願意以真正的你來面對我？」

這些問題，鳳九兒完全無法回答，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是「她」，現在的她，也不是過去十年的「她」……

算了，這么繞口的話，連說出來都不容易，更別說要讓人理解。

事實上，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戰煜珩認定現在的自己才是他記憶中的鳳九兒？

可她卻是個冒牌的！

很亂，亂七八糟。

「殿下，先不要說話，你的血還沒有完全止住。」

可他卻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激動了起來：「九兒，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一直都在瞞著我欺騙我？」

「殿下，你別激動！」遭了！這家伙一激動，血竟然大量冒了出來，剛才用銀針封穴的地方都止不住了！

「殿下……」

鳳九兒一臉焦急，又落下三針，可他傷口的血依舊大量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殿下，你冷靜點，性命攸關，不要激動。」

「你告訴我為什么？九兒，為何一直欺騙我？」戰煜珩似乎已經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依舊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咬著牙，忍著傷口的劇痛，目光猩紅：「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殿下！」哪來這么多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怎么告訴他答案？

「告訴我……」戰煜珩的手指在顫抖，胸前的傷口一直在冒血，連最後三枚銀針也徹底失去了作用。

她救過這么多傷者，從來沒見哪個已經傷到這地步了，竟然還要這么激動的。

因為激動，血液循環太快，血真的止不住呀！

「因為……因為我毀了容，我剛開始的時候真的毀容了，我覺得我配不上殿下，所以，什么都不想要了！」

這個解釋可不可行？能不能先別激動？

「太子殿下，你冷靜點，繼續這么激動，我真的救不了你。」

「叫我珩哥哥。」他的聲音放柔了下來，似乎終於開始願意學著冷靜。

傷口的血很明顯減少了涌出的量，簡直是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緩。

鳳九兒心頭一熱，想都不想便喚道：「珩哥哥，現在，先把手放下去，不要亂動，聽話，我一定會盡力救你。」

他真的松開了她，從未有過的聽話，手放在身側，幾乎已經徹底沒了力氣。

最後那點力氣，支撐著他問出最後那幾個自己心系的問題：「你和九皇叔……你……給過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