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露天商場內那一片,跟在他旁邊的李八緊握著步槍,只感覺腿肚子不停地抖。
咽了口睡沫,他緊張地看了眼一旁的百夫長那個叫穿山甲的狼人。
「我們要進去嗎?「
戰地佬懶得和他解釋,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句。
」一會兒跟緊我。「
李八立刻點了點頭。
雖然說不上來具體的理由,但直覺告訴他,只要跟緊眼前這家伙,自己就能活下來。
穿過正門口的安檢通道,走進商場內部的戰地氣氛組端著槍左右環視了一眼,忍不住咂了咂舌頭。
「媽的.這幫大鼻子炸得還挺准。」
先前那幾輪炮彈,幾乎都准確無誤地穿過了商場彎頂,落在了寬闊天井的正中央,將這兒附近炸的稀碎。
之前風暴兵團用生命驗證出來的情報,軍團能夠定位無線電信號的方位,但定位精度就不清楚了。
而現在,戰地佬幾乎可以確信,針對二十公里內特定功率區間的無線電信號,這些大鼻子們的定位技術幾乎可以精確到地圖上的一個點。
朝著爆炸中心走去,戰地佬仔細搜索了一番,很快在一堆散落的購物車旁邊,發現了從五樓掉下來的背包。
背包是普通麻布做的,里面裝著無線電台和固態氫電池,除此之外還用膠帶綁了一支對講機,用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重復著提前錄好的錄音。
這便是信號的源頭。
也是泉水老哥准備的無線電誘餌。
湊近過來看了眼,緊跟在他旁邊的李八忍不住問道。
「里面在講什么?「
雖然那對講機一直在叭叭地講話,但說的些啥他完全聽不懂。
戰地佬隨口回了句。
「不知道。」
身為聯盟的雙料特工,他當然能聽懂,那對講機里放著的正是趙老師的相聲,剛播完了「賣拐」,接著又播起了「逗你玩兒」。
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鋼鐵之心號能不能監聽到無線電的具體內容。
如果能的話,他大概能想象到那畫面。
一眾電子戰軍官坐在一張桌子前,聚精會神地聽著相聲,並絞盡腦汁地分析著里面可能藏著的情報。
不行。
好歹是聯盟雙料特工,這會兒可不能笑場了。
憋不住的戰地佬用一聲干咳掩飾了從嘴里漏出的笑,取下掛在肩頭的對講機,向外面的軍官念起了早就背熟的台詞。
「一樓安全,發現敵方無線電台裝在背包里,應該是從樓上掉下來,需要繼續向樓上搜索嗎?「
而在外面警戒的軍官,也很快傳來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繼續搜索!」
「收到!」
嘴角牽起了一絲弧度,戰地佬掛斷了通訊,轉身看向身後幾名心腹,清了清噪子下令道。
「從二樓開始搜索,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
「行動!「
就在戰地佬正帶著自己的心腹朝著二樓探索的時候,商場外的街道正是一片寂靜。
見那大樓里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站在外面的軍官大概也能清到,里面的人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已經撤了。
見今晚估計沒有仗可打,他干脆從兜里摸出了香煙,劃了根火柴點上。
辛辣的煙霧鑽出鼻孔。
他正打算看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然而就在這時,他卻借著灑在街道上的月光,瞥見了一抹藏在黑暗中的琥珀色瞳孔。
嘶嘶的低吟聲飄來。
那匍劍在牆壁上的怪物,正筆直地蹬視著他的方向,琥珀色的瞳孔中填滿了對殺戮與鮮血的渴望。
軍官的臉上一瞬間失去了血色,燃著火星的煙頭從僵硬的唇縫掉落,摔碎了煙灰。
尤其是當他發現那根本不是一雙。
而是一群的時候一
「是死爪!」
那軍官扯開噪門大聲吼著,同時伸手抓起了步槍,率先扣下了扳機。
「准備戰斗一!」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匍劍在牆壁和樓頂的死亡之爪,紛紛嘶吼著沖向了守在商場外街道上的眾士兵。
街道上的寧靜瞬間被鞭炮般炸響的槍聲撕碎,一道道閃爍的槍焰映照著一張張因恐俱而扭曲的臉。
讓他們驚恐的不只是死亡之爪。
而是那些死亡之爪的背上竟然騎著人!
那些人不但極其野蠻地將自己綁在了死亡之爪的背上,手中握著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有的是步槍,有的是噴子,還有的看口徑應該是槍榴彈或者類似的東西。
在與死亡之爪沖撞到一起之前,守在街道上的士兵們,已經被一輪先發制人的榴彈和手雷給炸得人仰馬翻。
而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群「飛檐走壁」的騎兵便已經沖到了他們的近處,那炙熱的吐息甚至吹到了他們的臉上。
而這一刻開始一軍團的士兵們才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恐懼與殘忍。
這群嗜血的野獸在極限距離的搏斗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往往只是利爪的一個揮舞,便是一片腥風血雨和殘肢斷臂。
無論是扈從軍的廢土客們,還是披著黑袍的士兵,都在死亡的恐懼中被瘋狂收割著,根本提不起有效的抵抗,只能四散著往建築物里逃竄。
商場內的眾人顯然聽見了外面的騷動。
望著窗外街道上的一片混亂,李八的臉上寫滿了恐懼,手中的步槍已經瞄准了一名馳騁廝殺的騎兵,
然而卻遲遲鼓不起扣下扳機的勇氣。
這時候,一只手從旁邊伸來,握住了他的槍管,將它從窗戶邊上輕輕拽了回來。
李八回過頭,見是自己的百夫長,臉上浮起詫異的表情。
「不要開槍把那些怪物引來,我們不是它們的對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戰地佬看了一眼窗外,
沉聲道,「你在這里藏好了,我想辦法把我們的長官救出來」
街道上一片混亂。
先前還能聽見槍聲,現在幾乎只剩下了慘叫和哀嚎,以及觸目驚心的斷肢和血。
這些野獸的手段極其殘忍。
為了享用鮮活的獵物,他們幾乎不會將獵物殺死,而是在對方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之後,毫不拖沓地迅速奔向下一頭。
由於雙方已經展開短兵相接的交火,在天上看著的飛艇也只能干著急,根本沒法支援。
短短兩分鍾的時間,扈從軍的百人隊便是死傷慘重,軍團的十人隊更是幾乎團滅。
眼見街上已經沒有了能突襲的目標,那些飛檐走壁的騎兵們毫不拖沓地從戰場上撤退,就像他們突然沖出來時一樣。
看著那一只只散開遁入黑暗的鬼影,被一名扈從拖進商場內的軍官,仍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大口喘息著,他低頭看了眼胸口的血痕,接著又看向了一旁那個叫穿山甲的百夫長,感激地從嘴里擠出來一句話。
「謝謝」
戰地佬沒有說話。
主要是擔心露出馬腳。
總算是緩過勁來,那軍官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做出了判斷。
「我們得從這里撤走
戰地佬看了一眼外面哀嚎著的士兵和扈從們,低聲問道。
「那些傷員呢?」
軍官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狠厲取代。
「他們已經死。」
沒想到企業竟然能驅使異種戰料斗,這和他們掌握的情報出入大的有些難以接受。
尤其是他無法確定,剛才那樣的死亡之爪,對面到底在城區里藏了多少只。在這樣的情況下,指揮部不可能批准支援。
聽到那軍官的回答,戰地佬心中暗嘆了一聲。
可惜了
殘存的地面部隊撤離之後,鋼鐵之心號朝著那片城區投送了區域火力,炮聲響了足足有十多分鍾。
站在艦橋落地窗前的麥克倫將軍,雙目凝視著那片被炮火點亮的城區,面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了陰霾。
他總有一種錯覺。
他們在這兒待的越久,被他們殺掉的企業士兵越多,他們的對手非但沒有被削弱,反而越打越強了。
先是比炮彈飛的還快的飛機,現在又是騎在死亡之爪身上沖鋒的騎兵,對面出招越來越離譜,而他們的優勢卻越來越不明顯話說企業到底往這兒派了多少增援。
還是他的情報一開始就出了偏差.
站在一旁的參謀沉聲匯報道。
「那個信號源.似乎是對方設置的誘餌。「
「就在剛才,我們在城區內偵測到了更多信號源,分別來自不同區域,而且是不同頻段我們能監聽到他們的通話內容,但無法解析他們使用的是何種語言。「
麥克倫將軍正要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軍官走到了艦橋門口。
「報告!來自格里芬將軍的通訊請求!」
麥克倫面無表情地說道。
「連接到會議室,讓他等我兩分鍾。」
「是!」那軍官應聲回答,轉身小跑離開了艦橋。
將指揮事宜暫時交給了副官,麥克倫接著便轉身離開艦橋,前往了位於樓上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擺著一張桌子,桌子的中央是一台銀白色的機器,見到麥克倫將軍點頭,站在門口的軍官立刻退出了房間。
頂燈關閉。
會議室內一片黑暗。
然而,淡藍色的光粒便從會議桌正中心裝置上飄起,重新點亮了這片空間。不多時,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男子,在了全息影像中現出了身形。
他的鼻梁隆起,面容剛毅,身上散發的氣場如同雄獅,然而那雙眼睛卻像極了狐狸。
看著全息影像中的這張臉,麥克倫的眼中浮起了一絲厭煩,
然而畢竟那家伙肩膀上的星星比自己多一顆,他還是主動行了個軍禮,在對方回禮之後耐著性子開口道。
「什么事。」
「高興一點兒,是好消息,」全息影像中的那人淡淡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軍團長閣下調整了我們在落霞省的部署,現在我們已經正式介入了獵鷹王國與沙漠諸王的戰爭。
身為主戰派,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只有為軍團開疆拓土才能建功立業,只有戰爭才能掠奪到更多的財富、土地和奴隸。
然而此時此刻,麥克倫的臉上卻並沒有太多高興的表情。
很明顯,最大的功勞已經讓眼前這個男人搶走了,等自己回去之後八成連口湯都不會剩下。
似乎是看懂了這位艦長臉上的表情,格里芬用溫和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本來是想等你回來之後在開展下一步計劃,但我們意外遭遇了企業援軍的突襲.在那些沙漠住民獲得東海岸的支援之前,我們只能先下手為強了。當然,我相信你已經從其他地方聽說了這事兒。」
清了清噪子,站在全息影像中的那人繼續說道。
「現在,我要求你執行新的命令,即刻啟程前往九號沙漠,支援獵鷹王國的地面部隊!希望你沒把彈葯浪費干凈,在你們回港補給之前,至少還有兩場硬仗等著你們。」
「企業的援軍?!「
完全沒有去聽格里芬的後半句話,麥克倫在聽到前半句話的瞬間,臉上便浮起了明顯的詫異或者說難以置信!
那做出來的沉穩再也維持不住,他雙手猛地掌在桌子上,忍不住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這不可能!「
「企業的援軍被我們死死按在河谷行省南部,我們的飛艇一直封鎖著這片平原!我可以肯定,從這個月的上句開始,沒有一支隊伍哪怕是一支商隊從這兒進入沙漠。「
「而且,如果你們遭遇了企業的援軍,那和我們交戰人又是誰?!」
通訊頻道內傳來一聲輕笑。
那聲呵呵中多少帶著些令人惱火的認諷。
「誰知道呢。」
」興許是土著吧。」
(得掛兩天水一會兒還得去,話說醫生居然已經臉熟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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