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這一刻，好像分清了方向，輕聲道：「當年，莪一步入混沌，瞬間迷失，無前後，無左右，無上下，無光明，只有一條黑暗之道，我更想知道，為何……那條道，在我新武世界附近？」

混沌方向難辨。

但是，對帝尊而言，其實也沒太大的玄妙之處，還是能看清楚四周的。

可昔日，斬天帝之後，人王已是六階巔峰層次，走出新武剎那，直接迷失，瞬間便是數十年，界中仿佛時光凝固，再回歸，已是歲月流逝。

新武之外，仿佛不是混沌……仿佛，也是混沌！

只是這混沌，仿佛又非大家看到的混沌。

那，好像是一條黑暗不知所向的通道。

就在新武之外！

就在，新武破界之後，出新武剎那，呈現出來的通道。

直到有一日，這條道，消失了。

新武，真正走出了混沌。

何時消失的？

銀月誕生之後！

仿佛，銀月的誕生，也帶走了彌漫在新武附近的那條黑暗之道。

「戰天帝，昔年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至尊也輕聲說了一句：「他想告訴我們什么？指引我們什么？他的排序法，從戰技，能用到萬道，編織氣血，編織萬道，氣血是道，萬道是道，一法通，萬法通……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物。」

人王微微點頭：「受世界所限，否則，他應該可以輕易跨入七階！」

說到這，微微揚眉：「那銀月王李皓，繼承了一些……不知是第二個戰，還是……第二個老王！」

「你見過他，你怎么看？」

至尊問了一句。

「怎么看？」

人王看了他一眼，笑了：「睜眼看！難道閉眼看他？」

至尊失笑：「你當年，為何……不留下？」

「道不同不相為謀！」

人王嗤笑一聲：「萬物萬法，萬物自由，萬靈萬界……他在說，人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人人都該修道無爭……這是幻想！有人就有爭，有人就有想法，他是理想主義者，我不是，我是現實主義者！」

道不同不相為謀，就這一句。

至尊笑了：「可我所知，如今的銀月王，很強，五階之力，也許不比你當年沒走出世界更弱，而對方，才二十多歲……當然，當年你也這么大。」

人王卻是搖頭：「不要在意這些，我更在意一點……他是成為第二個老王，第二個戰，還是……第一個李皓！」

至尊若有所思，「你見過他，你判斷呢？」

「目前來說……還沒打破時光的限制！」

人王說到這，沉默一會：「太難了！當年，我曾看過一次，我想……若是我，我也許，不願打破，紅月算什么欲望之道？時光才是！老張，你看到了嗎？你若是看到了……你……舍得嗎？」

至尊沉默一會，許久，艱難道：「我沒看到，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也許……成為第二個戰，更強大的戰，也沒什么不好。」

「呵呵！」

人王冷笑：「我告訴你，你敢拿，我敢殺！直接宰了你！」

「……」

至尊翻了個白眼，也只有在這位面前，顯得無所約束，隨心所欲，有些無言：「宰了我？我拿不得？」

「不是……我怕你陷入時光！你心中欲望太強……若是給你，新武長存，你也許會自願迷失在其中……成為第二個戰，這非我所願！」

他拍了拍至尊的肩膀，感慨一聲：「老張啊，這條道，不適合新武人！新武，必爭！可戰的道，太過無爭，我很難從其中擺脫……」

至尊輕輕抖動了一下肩膀，將對方的大手震走，這小子，沒點規矩了。

一點不尊老愛幼！

「你的意思是，銀月王李皓，也走不出戰的遺留？」

「難！」

人王開口，嘆息一聲：「真的太難了，不是我看不起他，是真的難如登天，想打破這一點，打破戰的影響，第一步……放棄！」

「放棄？」

「對！」

人王點頭，艱難無比道：「放棄……戰留下的雛形！」

至尊心中一震！

看了一眼人王，人王聳肩，點頭：「就是如此，時光很強，太強了，強大到，你拿到了，你舍得放棄嗎？放棄了，你還能再聚時光嗎？當年，我……覺得我很難抵擋這種誘惑，我干脆不看，不理，任由它流逝在新武……隨它去！」

至尊聞言，也是一聲輕嘆：「也是……不過也不可惜，其實，活成第二個戰，有何不好？真正的無雙！君子世無雙，也許，李皓甘之如飴，甚至，未來前途比你更廣闊！」

「這倒是真的！」

人王沒否認，點了點頭：「我汲取至陽，八階大概不難了，可九階之路，我還在探索，時光，直奔九階而去！那李皓，若是不在意，九階帝尊，有他一席之地，而九階帝尊，未必就有我方平了！」

說完，忽然笑了，狂笑一聲：「可我若是走到了九階，那我還是方平！獨一無二的方平！這混沌，我依舊縱橫！」

至尊沒再說話。

兩人並未提及之前看到的一切，新武能看到這一切，可能也和戰有些關聯，無所謂了，看到了就看到了，有什么關系呢？

天方，真是個有趣的地方。

……

天方。

天地動盪，道蘊之地波動不斷。

整個世界，好像都在反抗。

就在此刻，李皓忽然抬頭，什么也沒有發生，什么也沒有出現，可他就是忽然抬頭，朝天方大道宇宙看去，其中，一些星辰閃爍光輝，很是微弱。

這無數星辰……仿佛……成為了一只眼。

他抬頭看著，看著那些閃爍微弱光輝的星辰，仿佛……有人在看自己。

李皓抬頭看天，一直看著。

是我的錯覺嗎？

四位七階帝尊，也沒發現什么，只是，李皓隱約間，就是覺得被人窺探了。

他停下了腳步。

許久，忽然開口：「道棋前輩！」

天地之間，一股微風襲來，一道虛影呈現，道棋虛影浮現。

「何事？」

「無事。」

道棋虛影無言。

艹！

無事，你喊我做什么？

李皓忽然手持星辰，喊住了要離開的道棋：「這星辰氣息，熟悉嗎？」

道棋一怔，看了一眼星辰，許久，搖頭：「不熟悉，怎么了？」

又道：「當然，也熟悉，你一直在用，有問題嗎？」

「戰天帝，可曾來過天方，見過天方之主？」

「嗯？」

道棋虛影知道這人，愣了一下，「他的年代，和天方之主，不在一個時代！」

「那又何妨？」

李皓輕聲笑道：「時空，就是唯一嗎？若是……截取過去，降臨現實，如何做到的？縱然隔著千百萬年，我回溯過去，為何……不能直面天方之主？」

「這……降臨過去，降臨九階世界……這……你做不到吧？」

「做不到。」

李皓搖頭：「起碼，現在做不到！」

他曾回溯過過去，探查過天方的一些人，但是，只是隔空觀望，並未本尊降臨，若是如新武那樣，代入其中，直接游走新武……李皓是不可能做到的。

太久遠了！

這是其一，第二，所在的時空，強者太強大了，很難降臨，就算真降臨了，很容易被擊殺。

這一刻，李皓不再去想。

有些事，他隱約有些猜測。

看了一眼手中的時光星辰，忽然笑了笑：「紅月的欲望，太明顯，太淺薄，這星辰的欲望，才是無法抵擋的存在！」

虛影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情況？

時光，可不是欲望之道。

李皓卻是笑了，笑容燦爛，不是嗎？

也許，其他人是這么想的吧。

可是……這就是欲望！

強烈到了極致的欲望，讓人無法自拔，所做一切，都在為它而奮斗，而努力，從始至終，都在被它操控。

可是……破碎嗎？

別開玩笑了，現在，不可能的。

這就是深陷欲望，不可自拔！

「總有一日……我會拋棄你的！」

李皓心中呢喃一聲，會的。

你已經影響到了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也許，我該自己組建。

將你，置入萬界之中，隨風而去，你去追求你的道，我去……重造我的道！

時光，我正在窺探你！

這一刻，李皓好像明悟了什么，笑了起來，不是我嫌棄你，我很喜歡你，但是……你不能讓我深陷欲望之中，這樣的話，我就不是我了。

今日，好像才看明白了這些。

「人王……」

這一刻，李皓忽然說了一個名字。

人王，是否……故意放棄了，而非無法執掌？

若是如此，新武人王，名不虛傳！

當然，此刻無法確定。

畢竟，這樣的大毅力，出現在人王身上，如此的違和，他可是極限的貪婪。

下一刻，李皓不再去想這些。

寂滅之界，瘋狂擴張！

萬物開始迅速寂滅！

道蘊之地，一個個浮現，無數道蘊，沖擊天地。

與此同時，兩條道河浮現，鎮壓天地，而道棋，溢散威壓，鎮壓四方，四位七階帝尊，也是極其鄭重，若是發現強悍無比的道蘊之地爆發，都會迅速鎮壓！

一位位銀月修士，包括一些帝尊，此刻都沉浸在其中。

那無數道蘊的爆發，讓人難以自拔。

天方之道！

一道道虛影，都代表了昔日天方巔峰時期，那些帝尊的存在，很多很多，天方的帝尊，多的有些難以想象。

一些往日無人的地方，此刻都在爆發道蘊，一些新的道蘊之地，在這一次寂滅中，也開始浮現出來。

……

更遠處。

空寂也在感悟，身上氣息動盪，寂滅之力無限攀升，寂滅之域中，一朵小花，瘋狂生長起來，仿佛聚集了萬道之力，搖曳生姿，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這朵花，一旦養成，一旦吞噬，必然石破天驚！

「也許……我可以趁機，掌控天方大道宇宙，一舉成為九階大道宇宙的主人，哪怕不入九階，也能成就強悍無比的七階！」

這一刻，他的寂滅之界，擴張速度越來越快了，小花，也在不斷生長。

他朝著李皓所在方向，迅速擴張而去。

雙方的寂滅之界甚至出現了一些重合！

空寂聲音傳盪：「皓月，我想試試，完整的寂滅一方！將你的寂滅之界，融入我的域，你那棵草……太弱，也讓我完整融了！」

李皓倒是沒說什么，直接將寂滅之界融入了其中，雙界融合，瞬間，空寂氣息動盪，一朵小花，瘋狂生長起來，吞噬了小草，搖曳生姿，好像溢散出了無比香甜的味道。

李皓看了一眼空寂，微微皺眉。

而空寂，也隔空看著李皓，好像在思索什么，皓月……我該如何抉擇？

欲望的氣息，正在彌漫。

李皓也好，空寂也好，這一刻，好像遭受了一些沖擊。

紅月！

是的，紅月宇宙，紅月世界，一人汲取了紅月之力，一人汲取了紅月世界之力，之前並無什么感覺，這一刻，卻是好像受到了干擾。

空寂在想，還復蘇干嘛？

不復蘇了！

吞下這朵寂滅之花，生命之花，我就可以直接執掌天方之道了，成為天方大道宇宙的主人，成為七階帝尊，強悍無雙，也許，還能和我父親一爭高低了！

而李皓，之前也一直深受欲望的影響。

兩人，都不自知。

只是，此刻的李皓，好像隱約間感知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一些被人窺探的滋味，有些刺骨的寒冷，有些醒悟。

他看向空寂。

空寂……好像……不太對勁了。

他只是看著，並未說什么。

人陷入了欲望，外人很難叫醒他，紅月之主，這位大道的主人，都深受影響，遭受了一些反噬。

空寂，你能走出來嗎？

我不知道。

……

轟！

天地動盪，此刻，隱約間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現，要爆發，下一刻，一股光明之力溢散而出，道蘊浮現，好像是光明使者的道蘊之地被發現了。

空寂此刻身上，光暗浮現，暗魔嶺也在爆發，兩方道蘊之地，大道如網，籠罩了空寂。

空寂身上，光暗不斷呈現。

強悍的大道之力，甚至讓人有些錯覺……下一刻，他就可以跨入七階了。

面前的花朵，愈發香甜了。

吃下去……我就可以成就七階了！

空寂閉上了眼睛。

我想成就七階，太想了，李皓已經跨入了五階，五階和六階，對李皓而言，差別不大，雙方，已經走到了一個起點。

可是，我是光明神子，我見李皓時，他一階，我四階，我本來就是五階……

可短短數年，已經被李皓追平了。

嫉妒嗎？

有一點。

不嫉妒，那是聖人了，他不是，修道者，無聖人。

再好的朋友，再好的道友，也有些嫉妒羨慕。

「若是不吃，我需要無數的能量，大道之力，甚至一方七階宇宙都不夠我晉級七階的……難道吃下光明神界不成？」

空寂不斷想著，看向遠處的李皓，眼神愈加陰翳。

也許……我不該聽李皓的！

為何還要復蘇呢？

真是多此一舉，這是無主世界！

這瞬間，劍尊幾人，仿佛也感知到了什么，紛紛看向空寂，面露凝重之色，空寂……墮入欲望了嗎？

這可如何是好！

這位身份高貴的光明神子，其實他們都很喜歡，這是個很有趣的人，可是……現在該怎么辦？

人都有變強之心，阻攔，也許就結仇了。

而就在此刻，李皓動了，他沒去空寂那邊，這時候的李皓，手中呈現出一方星辰，時光星辰！

時光星辰，忽然波動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李皓伸手，撥動了一下星辰，星辰跳動了一下，下一刻，李皓再次撥動，星辰再次跳動了一下，繼續撥動……

星辰不斷跳動，漸漸地，星辰上，好像浮現出了一條道。

下一刻，李皓笑了笑，手指彈動。

那條道，瞬間崩斷！

整個星辰，瞬間有些崩潰的征兆，之前還在看著的空寂，忽然大驚失色！

「靠！」

空寂大驚，瞬間消失在原地，眨眼間出現在李皓跟前，一伸手，寂滅之力浮現，時光星辰上，剛剛崩斷的大道，瞬間凝固！

空寂大驚之下，探手一抓，將崩斷之道抓住，生命之花，溢散出一些能量，愈合了大道。

此刻的他，渾身冒冷汗。

看著李皓，咽了咽口水：「你瘋了！」

李皓搖頭，笑了：「不是瘋了，只是想看看，人能否真的可以克制欲望？欲望會讓人成為奴隸，但是……狠一點，你會發現，你能克制的！」

艹！

空寂此刻驚醒了，他渾身大汗：「你也不用這么玩吧，一旦我不管，豈不是崩了？」

「我……不止是提醒你，其實，也在考驗我自己！」

李皓嘆息一聲，看向星辰，輕聲道：「我其實舍不得。」

空寂無聲。

這一刻，從剛剛的貪婪中驚醒，許久，咽了咽口水：「真想吃！」

李皓點頭：「其實，若是你真想吃，我不會攔著你，只是……」

他抬頭看天，微微皺眉：「這大道宇宙，有主的！」

真要晉級七階，為何要攔著？

沒必要！

可是，若是大道宇宙有主，你進去，給人當小弟嗎？

「嗯？」

空寂一怔，「我知道，可他走了……」

「沒死，人活著！」

空寂再次一怔，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變幻，抬頭看天，忽然冷哼一聲：「煩人，真討嫌！」

這一刻，這話和人王如出一轍。

討嫌！

一瞬間，所有欲望全部消退，嘀咕一聲：「我爹想主導我都不行！你還想主導我？呸……」

這位斯文的太子爺，此刻，居然呸了一聲，讓李皓有些啞然失笑。

而空寂，有些後怕，許久，又笑了起來：「挺好，這也算是道心明悟，挺好的……只是，下次你再這么來，我就真不管了！」

李皓笑了起來，點頭，不管就不管，有什么啊？

你在克制欲望，我也在克制。

修道，真有意思！

ps：明天請假一天，最近寫的很卡，休息一天，思考一下，星門大概率寫不了太久了，盡量寫的輕松一些吧，不單獨發單章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