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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天走了，龍戰走了。
天方世界正在迅速衰弱。
一位位新武帝尊，再次復蘇，而今的人王，將自爆當成了必殺技，將復活逆天之舉，視為無物。
新武強者，個個都自爆多次。
邊緣。
李皓只是默默看著，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是，復活一次，代價很大。
可是……哪有新武這樣的，不斷瘋狂地自爆復活，一次接連一次，後遺症，沒有嗎？
壽元，沒有消耗嗎？
他自己走一次生死之道，都要耗費10萬年左右的壽元，逆天如李皓，也不敢一直生死復蘇，為何……新武的人，就敢呢？
新武更特殊？
陰陽之道比生死之道更適合復活？
絕對不是！
此刻的李皓，陷入了沉思，是否……有弊端存在？
一定是有的！
如此反復的自爆，肯定要出問題的。
……
心中思索著。
片刻後，那虛弱的雷劫消散。
人王浮現在李皓眼前，氣息衰弱了不少，卻是依舊昂揚，笑容滿面。
「小李皓，咋樣，今日，你前輩猛不猛？」
李皓恢復一些笑容，微微點頭。
算是應和了一句。
但是，也將心中疑惑道出，對新武，也沒必要太過遮掩：「人王自然是威猛無雙，只是，李皓還有一事不解，為何……新武諸強，多次自爆，好像……並無任何損失？」
若是人人都能隨意自爆，隨意復活，那大家早就去做了。
銀月這邊，死了一人，復活一次，不說其他代價，復活之人，壽元其實都會受到影響，還有記憶，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並非說，毫發無傷！
輪回界域的帝尊復活，也會折損過半壽元，可想而知，復活，其實很難，此乃逆天之舉！
「嘿嘿……」
人王笑了，「這可是我新武的殺手鐧！」
李皓聞言笑道：「那便罷了！」
既然是殺手鐧，也許有些特殊，也沒必要追根究底。
不過，他不問了，人王卻是笑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復活的強者，忽然開口：「當然，弊端肯定有，再逆天的手段，也不可能一再無視大道法則，無限復活！」
人王沉默一會，又笑道：「也還好，自爆一次，折損自身靈性一些，其實也沒什么，陰氣過盛，陽氣欠缺，陰陽逆轉終究還是有限的，次數多了……人痴傻一些罷了。」
李皓皺眉！
我早就說，不可能沒弊端，看樣子，其實和銀月復活差不多，好像沒折損什么壽元，但是所謂的靈性減少……人之所以是人，生靈之所以是生靈，便在於靈性！
這要是沒了靈性，那就是石頭，就是植物人了。
人王這邊，居然不是沒代價的，這樣，你也敢一再讓人自爆？
瘋了吧你！
是的，此刻的李皓，覺得人王瘋了，他說我無情？
你才是無情之輩！
起碼，我不會如此，一再要求銀月修士自爆！
李皓皺著眉頭，人王卻是恢復了平靜：「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新武崛起，就在於狠！人不狠不立足！其實大家都知道，為何願意聽我的？」
人王笑了：「我方平，無絕世天賦，無絕世之能，立足新武，立足混沌，就在於狠！不，我新武，都狠！我說實話，我天賦沒你強，這一點，事實！可就算你和我同階，我照樣殺你！你夠狠，夠無情，可和我比……我有信念，我有信仰！我有……執念！」
人王面露傲色：「你我同階，我照樣能勝你！縱然你修時光，我修我道，你道再強，我道無敵！不信，你可以試試！」
李皓沉默。
同階無敵？
何等的自信！
我修時光，萬道俱全，逆轉時光，逆轉天地……人王卻說，他道無敵！
無敵嗎？
不知道。
但是至今為止，同階，同道則，人王……的確無敵，九階分身也好，混天也好，龍戰也罷，一旦被人王趕上了境界上的壁壘，他便無敵！
不管你藏了還是沒藏，他便無敵！
「狠……也對，只是，人王一再如此，新武這么下去……」
人王笑了：「不怕！」
為何？
人王冷笑：「待我殺死足夠多的九階，奪他們靈性，補我新武之靈，便可彌補！怕什么？畏畏縮縮，如何立足天下？今日，我新武付出多少，翌***我新武付出的人，都會付出百倍千倍代價！」
「李皓，我狂，是因為我不怕，我無懼！生死無懼，我想殺的人，遲早會殺死，殺不死，也要咬你一口！你我不同，你習慣謀而後動，我不喜歡如此，我方平並非無謀，你別不信，我若有興趣，隨時算計死你，有何意義？」
此刻的人王，霸道無比：「人活一世，當猖狂一世，無敵一世！算計者，費心費力，勞心勞神，活的不自在，我殺天帝以後，嘗盡了悲歡離合，嘗盡了生死離別，那一日，我便告訴我自己，日後……我方平，要活的暢快！今日活，今日爽，不爽一天，浪費一天！」
「我新武眾，也明白此意，大家都知一個道理……活一天，賺一天，千年已過，我等皆凡人！凡俗百年為限，我們都賺了，賺了900年，多活一天，多賺一天！」
他看著李皓，一字一頓：「新武人，是人，凡人！無神，無仙，無魔，無鬼，無怪！百年之上，皆可死！」
李皓震動無比！
凡人，無神無魔無仙。
百年為限，超過百年，便是賺來的，都可死！
這是修道的世界，動輒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而立足混沌，稱霸東方的新武，告訴他，我新武，皆凡人！
凡俗之人，百年為界，今日活，今日賺。
原來如此。
這樣的心態，讓他們壓根不會在乎什么，自爆減少壽元？
有什么關系呢？
減少靈性，就當我老了，老年痴呆了，大不了最後一次，炸死幾個王八蛋，那就賺的更多了。
有辦法嗎？
有！
殺死一些九階，自然解決了。
殺不死怎么辦？
殺不死對方，我就死了，還在乎這個干嗎？
這……仿佛才是江湖！
李皓有些失神，人王笑了，拍了拍的肩膀：「小老弟……你還是太年輕！等你活到了百歲，你就明白，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20多歲，橫掃無敵，平定新武之亂！那時候，我已無敵天下，千年時間，我幾乎停滯不前，因為……我無敵了！」
人王有些回憶起一些事，笑了笑：「當人無敵一段時間，很寂寞的，沒了敵人，沒了對手，沒了一切……那時候，我其實很頹廢，人生意義何在？我從20多歲，到一百歲，還算能熬，過了百歲，我甚至有些厭惡活著！」
今日，人王居然說起了自己的心路歷程。
他看著李皓：「你和我一樣，但是你比我好在，你在銀月無敵，很快就進入了混沌，混沌強者多，所以很有趣，可若是，幾年後，你平定了混沌……無敵混沌，到時候，你也會發現……你很寂寞。」
「小年輕……找個媳婦吧，生個孩子，快樂一天算一天，否則……你會後悔的，過來人給你一點經驗之談，可別說什么平定天下再談婚姻了，那時候……你都老了！」
二十多歲的人，人王說，那時候你就老了。
這可是混沌！
顯然，人王可能經歷過這樣的時期。
李皓想到了什么，忽然道：「對了，我一直有些疑惑，據我所知，人王妃……為何……一直不曾見過？」
對啊！
人王妃呢？
他反正沒見過。
雖說好像在新武……可也只是聽說，可幾次戰爭，李皓好像都沒見到。
還有，人王說，生個孩子之類的……他沒有嗎？
千年了！
以人王的性格，千年下來，都沒生子？
古怪！
「雲曦嗎？」
人王笑了，笑的有些意味深長：「小老弟，不要瞎打聽，你還小，不懂，等你大了就明白了！」
「……」
艹！
李皓無語，我就問問，你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啥意思？
什么我還小……你是說哪？
還有，你才幼稚的很，我很正經。
人王哪怕千歲了，活的也跟個孩子似的，當然，這樣也許會很開心，也許，是他無敵之後，寂寞之後，自我調整，才有了今日多變的人王。
可是……你這性格，真夠……讓人郁悶的。
和人王聊了幾句，李皓倒是有了一些心思，此刻，人王又道：「人活一世，當給自己立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沒完成之前，你還有動力，完成之後，你就廢了……昔日，我的目標是平定新武禍亂，我完成了，我也頹廢了……」
「你現在，也該有個目標了！」
李皓笑道：「我有……」
「復活父母朋友？」
「對。」
「很難嗎？殺死了九階，自然完成了，今日能殺死九階分身，明日就能殺死天方，所以，你這個目標，不夠！」
李皓一怔，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要殺死所有九階，這樣的目標，你覺得還不夠，你呢？
「那人王的目標是……」
李皓有些興趣了，「既然人王覺得，敵對所有九階都不該是最終目標，那最終目標……會是什么呢？」
人王笑了：「我就一個夢想……全混沌的人，都給我打個欠條……我算過了，混沌世界無數，哪怕現在所有的人都給我打了，他們的後代呢？新生的世界呢？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要這么干的話，我就可以一直等，一直熬，一直收欠條……這樣，世界不滅，生靈不滅，我就有目標了！」
艹！
李皓服了。
這個願望，真偉大。
這個目標，不可能完成的，正如人王所言，除非，混沌滅絕了，否則，有混沌就有生靈，有生靈就有傳承，一代接一代……生生世世！
服了！
怪不得他如此自信，他不會喪失目標，這個目標……等吧！
等哪天，熬到了混沌滅亡，你就贏了！
李皓哭笑不得：「那我……總不至於也如此吧？」
開什么玩笑！
多幼稚啊！
人王笑道：「這有什么呢？活個痛快就好，比如你可以立個目標，你不是喜歡研究道嗎？你就找，找遍一億條混沌大道……誰規定了就只有萬道？你麾下那個拍馬屁的，那條道，在時光萬道中嗎？放個屁也是道，罵人也是道，殺人也是道，萬物萬事皆可道！道無窮，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生萬物……」
李皓愣住了。
他看向人王，久久無言。
人王又笑：「我不太喜歡戰，哪怕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崛起的機緣，就在於戰，可我不喜歡他！哪怕很多人佩服他，我不佩服，他丟下了太多的爛攤子，他自認自己站的很高，他放棄了一切，他想著，這世間污穢，玷污了他……可笑的家伙！」
人王傲然無比：「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我不喜歡他，我再難再苦，我也不會放棄，放棄我方平該承擔的責任！我不管他留下了多少東西，我不管他天賦多強，不管他多么與世無爭，他……只是個懦夫！」
「李皓，我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而現在……看來，也許……你受到的影響，超乎你想象，當你復活了你的親人之後，當你混沌無敵之後，也許……就是你和他一樣，獨孤無敵之下，走向滅亡的時候！」
李皓微微凝眉，沉默一陣：「也許吧，但是……我覺得，我應該不至於。」
「不要你覺得，我覺得就行！」
人王，照舊霸道。
霸道到，李皓也有些不太習慣。
「好了，知道你未必聽的進去，沒關系……你死你的，隨你去！好話勸不住該死人，你只要記得，你若是想死，死之前，把能用的東西都給我就行了。」
「……」
李皓嘴角抽動：「那……不至於！」
我去你的吧！
對這位老前輩，一直以來，還算尊敬。
今日，卻是想罵人了。
我去你的！
我死了，東西留給你？
你想啥呢！
別做夢了！
人王笑了，再次拍了拍李皓：「嗯，看樣子，短時間內不想死，沒關系，我等你！」
「……」
李皓無言，有些心累。
很快，轉移了話題：「人王前輩，那我先告辭了，四方域這邊，也未必安全，暫時還是放棄的好，此地，還有劫難和天方的一些布置，未必無法再次降臨……」
「放心，這地方，先留給龍戰！」
人王笑了：「龍戰死賴在這不走，天方在這扎根，新武在這立足，戰天帝能遨游過去未來，也沒從這離開，帶走新武……你也誕生在這……這四方域，未必就簡單！也許，混沌大道的根就在這。也許，混沌的邊緣，就在這！也許，混沌的核心就在這……總之，四方域不簡單！」
他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魯莽，此刻，笑的好像狐狸一般：「這地方，讓龍戰先守著，龍戰在這崛起，得到了混沌之靈，顯然，四方域不一樣……他怎么得到的？從哪得到的？難道是個混沌獸就能得到？那不可能！所以啊……等著瞧吧，日後，九階若是能降臨，四方域，還會熱鬧起來的！」
「……」
李皓心中微動，人王，果然不是莽夫，只是……算了，不是莽夫，也是個混混，混混和智慧無關，他的行為舉止，就是個混混。
混跡混沌的混混！
李皓點點頭，什么也沒再說，「那我先回去了，還要將人送回去。」
上萬的精神體還在這呢。
人王笑了，點點頭：「行，對了……最近我有個大計劃，想和你一起完成，有興趣嗎？」
「……」
啥？
李皓疑惑：「殺誰？」
「……」
人王無語：「殺什么誰？除了殺人，你就沒點別的興趣了？我是想建天幕，遍布混沌的天幕，你不是在銀月弄過嗎？剛好，你不是要建設諸天道場嗎？剛好……一個秘境入口，掛一個天幕，巨大無比，直播混沌！」
人王喜笑顏開：「這才爽！下次，打架，殺人，直播混沌！混沌多無趣啊，想找樂子，得自己找！還有，我有個想法，在你的諸天道場，租一個地方，直播平台建立起來，就在內部，精神體都可以觀摩！」
人王越說越來勁：「天天論道，不實戰了？多沒意思，我的意思是，比如今天的這一幕，就可以循環播放，給那些帝尊看看，我們怎么殺人的，怎么干九階的！」
「好處很多，第一，讓混沌諸帝認識我們！」
「第二，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強大，不敢招惹你，看到你就怕……是的，做狠人，就要人怕。」
「第三，給大家一點福利，讓他們看看九階之戰，這輩子，他們也未必有機會親自參與。」
「第四，有九階之戰直播……你可以招攬更多的人，也是諸天道場一個噱頭，其他人不好意思這么干，也怕別人看到了虛實，你怕什么？我也不怕！直播，循環播！」
「第五，不戰而屈人之兵，等我新武所過，你銀月所過，皆俯首稱臣，不爽嗎？」
「……」
李皓一怔，陷入了沉思。
人王的話，其實不太著調，但是他說的理由，不算胡編亂造。
李皓陷入了沉思中。
人王又道：「混沌本無趣，只有有趣的人多了，混沌才有趣！我發現，這個混沌，包括你，都很無聊，而我，喜歡有趣的人，更喜歡有趣的靈魂！」
「這樣一來，訊息暢通，人盡皆知，當然……還有可以裝！」
人王擠眉弄眼：「人前顯聖才是真，錦衣夜行才無趣！我都無敵了，我還無人知曉，寂寞不寂寞？無聊不無聊？不人前顯聖，當什么修士，你所謂的江湖人，誰不追求一個名？」
他又笑：「混沌立排名，一幕一榜單！比如，人王第一，銀月王第二，天方第三……排名一出，借天方之名，揚我之名……當然，這樣大家沒人信，先把九階排除在外，讓混沌知曉，跟誰混，有前途！排名未必真，但是，一些沒見識的家伙知道什么？人人都知道混天比我強嗎？不見得吧！你初出銀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誰厲害？可你看到一個榜單，大家都在看，李皓第一！你說，你信不信？哪怕不信，你也知道了李皓是第一……這，有利於統治！」
「你啊，有個諸天道場，卻是不知道利用，可惜了，若是我，早就讓混沌皆知，這混沌……我無敵！跟我混，才是正道，所謂得民心得天下！你看，此次，你萬道精神體匯聚，你就強大了，為何？因為諸天道場，平日里，你到哪弄萬道帝尊之靈去？」
「這就是混沌的名利！」
李皓這一次，倒是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許久，點頭：「明白了，受教了！」
人王不著調歸不著調，認真起來，雖然依舊帶著幾分不著調，可不得不說，有些想法，很正確的。
建立天幕體系，人王可能其他的才是附帶的，裝十三是關鍵……可對李皓而言，天幕體系，的確好用，昔日，在銀月，用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其次，在諸天道場播放……也對，論道，有些教材，其實很有必要！
至於主人公是誰，不重要，人王也是為了給自己裝十三，這個可以不管。
排名……有點意思，但是，意義不算太大，人王也是為了裝十三……但是，可能會引出一些人，這其實也有點作用。
比如一些九階強者，當年所在的世界，若是剛復蘇，看到了強者排名……會不會直接找上門？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給自己增加一點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