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大宋制造局:競爭風雲和罪己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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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鄭少庭的親弟弟,鄭阿寶踴躍報名去伙房打下手,但卻干得三心二意,一副心思不屬的模樣。

因為前面廠房那2多人都是被限制在廠房內不能隨意出來的,皇帝特意囑咐伙食要好,伙房的人也不理解具體怎么回事,只知道前面學徒里要出新總經辦了,本身也不敢怠慢,什么好菜好飯全拼命的做,本身工作也很重,但別人忙的團團轉,鄭阿寶這小子在洗菜干活的時候,卻動不動就發呆。

別人也不說什么,心里都明白:誰大哥在前面和別人激烈競爭,自己怕也聚不起什么精神頭,況且這是挑總經辦,說不定這個小孩過幾天就是總經辦弟弟了,誰敢說他。

伙房頭目也識趣的讓鄭阿寶做往前面送飯送熱水跑腿的活,回來後,一群人還湊上去問問情況咋樣了。

到兩隊都造了九條槍,臨近結束的時候,鄭阿寶氣呼呼的提著空食盒回來,一群伙夫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阿寶,怎么樣?誰快?」

鄭阿寶一下把食盒摜在地上,破口大罵:「張三發這個王八蛋!大哥氣死了!」

「張三發他怎么了?」大家的不解的問道。

「我大哥看到技術牛,挑了他,誰料想這個小兔崽子不好好干!氣死他們幾個人了!」鄭阿寶坐在椅子上氣得咬牙切齒張三發技術好,但心思不靈活,在和皇帝對答的時候,太緊張傻呼呼的,結果被揍出來了,回頭一想,明白了:原來自己也有資格成為總經辦的候選人啊!結果生生的丟了這個拼富貴職位的機會。後來又聽說干得好還能封侯加爵,心里那個苦啊,直接又哭出來了。

李玉亭平時和張三發關系一般,選人的時候就沒挑技術好地張三發,但鄭少庭覺的這個張三發水平很行,就找他了,本以為是賺了李玉亭一把。沒想到挑了個思想打結的家伙,張三發看著自己候選資格沒了,哪里有心情替鄭少庭賣命。在干活的時候慢手慢腳。就好像以前替陳其榮他們干的時候一樣偷懶耍滑!

把鄭少庭那一組活活的氣死,不止鄭少庭,其他人也明白如果能贏,自己就是鄭少庭的心腹骨干,說不定搞個總管、技師干干,哪成想有人拖後腿!

現在這等於他們9個人和人家個人拼!

要不生產壓力太大一刻不得閑,而且是廠房里幾步就站著一個治安官,擱平常,他們直接就要把張三發撂在地上狠揍一頓。

等鄭阿寶去送午飯地時候。鄭少庭一組已經落後那邊李玉亭半條槍了,他們在組裝第9把槍,而人家都已經裝好第9把槍,打算吃完飯後立刻開始最後一把槍的零件生產。

「啊,你哥瞎眼了。挑張三發干嘛?」在伙房里大家七嘴八舌的數落前面後悔不迭地鄭少庭:「他有點楞。」

「還是老李精,挑地也不是都是技術好的,比如癩子、三明都是老實干活的。」

「是啊,老李挺行的。」有人說著,但馬上又拍了拍氣得大喘氣的鄭阿寶:「你哥也很精,就是這把走眼了。」

「狗日的張三發!」鄭阿寶拍案而起,指著伙房頭兒問道:「給我燒壺水,拿點茶葉,我再去前面看看!」

「好好好!」一群工友巴不得有人時時刻刻去前面盯著情況回來八卦呢。頓時有人去提壺燒水。有人去把一摞摞茶碗往筐里放,新任的伙房頭干脆跑到被抓走的司務長屋里翻箱倒櫃找他的好茶了。

半個小時後。鄭阿寶左手挎著一筐地茶碗和茶葉,右手提著冒著熱氣的開水鐵壺,通過警衛,進了戒備森嚴的廠房,兩組人前幾天還是朋友,但現在像仇家一樣坐的遠遠的,各自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圈內放著吃完地碗碟,正在聊天等著官員下令下午的工作開始,那時候就要撲向設備,做最後的沖刺。

鄭阿寶看了看那邊大哥那一圈人,只見個個臉上憂心忡忡,而李玉亭這群人個個紅光滿臉,作勢欲發。這個少年咬了咬牙,對旁邊一個治安官彎腰笑道:「送茶水的。」通過後,他走向李玉亭那圈人,笑著把籃子和鐵壺放在李玉亭身後地上,手腳麻利的抄出一個茶碗放在地上,撮上撮茶葉,然後一手提起熱水壺來,一手把茶碗遞給李玉亭,笑道:「李大哥喝茶吧。」

李玉亭正坐在地上指指點點他的手下,總結前幾條槍的經驗教訓,安排最後一條槍的生產,肩膀後面有人給他遞碗,他想也沒想順手接了過來。

就在這時,鄭阿寶咬牙道:「我給你倒水!」

話音未落,鐵壺猛地一傾,一道剛燒開不久的熱水全倒在了李玉亭拿碗地右手上!

「啊!」李玉亭一聲慘叫,好像被火燒了一般,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茶碗在地上摔個粉碎,右半身全是冒著熱氣地濕痕。

「你?!」捂著巨疼的右手,李玉亭抬頭震驚地看向這個小廝。

「李大哥沒事吧?」頓時他的工友全圍過來看李玉亭有沒有事。

「我認的你!你是鄭少庭的弟弟!你他媽的故意的吧?!」矮個癩子憤怒的滿臉通紅指著鄭阿寶大吼。

「對不起!李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抖了!」鄭阿寶扔了鐵壺,朝後退去。

「操你媽的雜種!」旁邊的老王一個健步沖上來,猛地一拳打在鄭阿寶右臉上,後者立刻哀嚎一聲,滾在機器旁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治安官和警衛們這才發現這邊出了事,呼啦啦朝這邊圍了過來。

但那邊早沖過來一個人,一把把老王推了個屁股著地,正是鄭少庭,他怒吼著叫道:「你敢碰我弟弟?」

鄭少庭那一組的人也咬著牙沖了過來。手里還拿上了扳手錘子什么的。

「我操你媽!出陰招?!」癩子大吼一聲,從工作台上操起一根鐵管,好像一聲號令,李玉亭這邊的工友也人人手里操上了家伙,和鄭少庭那邊的斗毆一觸即發。

「混蛋!想干什么!」正在總管室吃飯的趙影聽到外邊動靜,一手拿著筷子就沖了出來。

「都他媽的分開!」趙影沖到兩群人之間,大吼道。

看到這大人來了。兩伙人怯怯地但是眼里滿是仇恨的分了開來。

問明了事情起因,趙影走到李玉亭身邊,拿起他的右手看了看:整個手全被燙紅了。他問道:「還能干活嗎?」

其實不是沸水。倒不會燙傷,但那巨疼和對對方無恥的憤怒,讓李玉亭腦門嗡嗡響,他咬了咬牙,說道:「能干,但他們兄弟們串通好了使詐……」

「大人,我沒有!」鄭阿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對著趙影一頭磕到地,說道:「大人。我不過是送飯送水的,我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都是大人們,怎么可能串通,我就是不小心手滑了一下。燙了李大哥!我混蛋!我混蛋!我願意接受處罰!」

「是這樣嗎?」趙影扭頭問部下。

「是吧,這小子就是個小廝,來了也就是問問進度的事情。」一個治安官想了想說道。

「不是地!大人,他就是對面鄭少庭的親弟弟,他是看我們比他們快,使詐害人的!」癩子氣得脖子都紅了。

工人老王朝前擠過來,抱拳道:「大人,鄭少庭兄弟使詐,而且我們已經超過他們了。我覺地應該直接判定李玉亭贏了!不用再做了!」

「老王你放屁!」趙影還沒插嘴。對面鄭少庭一伙地工人全咆哮起來:「我們也沒和阿寶串通,現在都還剩一條槍。憑什么讓你們贏!」

旁邊擠過來一個朝廷官員,他捏著趙闊的銀殼懷表,小聲問道:「趙大人,時間到了,您看怎么處置啊?要不要先暫停?」

趙影倒犯難了,要是暫停生產並處置這事,李玉亭也沒受傷,有點小題大做了,而且也影響了陛下的事情;就算處置,那個小廝一口咬定手滑了,他也沒直接打李玉亭,不會有證據的,最後最多鞭子抽一頓。

想了想,趙影一揮手說道:「把這個小廝拖出去抽鞭子。」然後指著李玉亭和鄭少庭兩人道:「你們立刻給我開工繼續生產。」

「是!」鄭少庭看著被拖出去的鄭阿寶猛地躬身行禮,轉身咬牙朝手下揮手大吼道:「開始了,都給我聽好了,這把拼了!」

他的手下轟然答應,然後朝著機器狂奔而去。

這氣勢都是因為鄭少庭清清楚楚被拉出去的弟弟在給他使眼色----阿寶就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為了他!

他這個哥哥能讓弟弟冒著的這掉頭地風險白冒嗎!

必須要贏!

而李玉亭則回答的有氣無力,手上的巨疼的影響的不是他地技術,而是他的心情----憤怒。

不僅是他,他的手下轉身走向機器的時候,人人都氣鼓鼓的----竟然有這么明目張膽無恥的事情。

很快,鄭少庭一組奮力趕上李玉亭一組的進度,而李玉亭一組明顯士氣擾動,氣鼓鼓的手也許更有力,但也能鑽廢幾條膛線,這需要的是穩定地手,而不是氣得發抖地手。

在一下午大干之後,鄭少庭舉起一支步槍,大吼著:「第支,我們完成了!」

頓時鄭少庭一組人的興奮大吼回盪在廠房里。

而李玉亭一組聽到這大吼,老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唉聲嘆氣起來,癩子扭頭大罵:「無恥!我操!太無恥!」然後他捂著臉哭了。

「做完最後一條槍!還能比質量!他媽地都別哭!」李玉亭咬著牙,眼淚就在他眼眶里打轉,但是他那只被燙的通紅的手沒有停過。

第二天一上午,法國技師就驗完了槍支質量,兩組完全一樣。鄭少庭他們在靶場上抱成一團,哭成一團;而李玉亭一組傻了一樣,後來他們也哭了,拼命努力幾天,最後就是這么殘忍的結果,而且他們一致認定他們不合格槍里有一把肯定就是最後那一把槍。

輸了不憤怒,憤怒的時候。是輸的不服氣地時候。

李玉亭當場就抱著趙影大腿叫冤,還要去皇宮擊鼓鳴冤,如果鄭家兄弟這種敗類不受到懲處。哪怕再賽一場也行。

趙影沒法。就把李玉亭帶進來了。

在皇宮里,趙闊玩著那2支槍,聽趙影一匯報完就笑得合不攏嘴:「我靠,開水澆手?這種陰招也想的出來?競爭真是你死我活啊。」

「那個小廝我覺的也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是送飯倒水的,他肯定咬定是手滑了,您看怎么辦呢?」趙影無奈的一笑,這種事全憑皇帝想讓誰贏,要是讓鄭家兄弟贏。那么這事就算了;要是讓李玉亭贏,讓鄭少庭兄弟說自己是咸豐他也辦得到。

「怎么辦?就這么辦唄。聖經上說,猶大那傻為了幾個金幣連神都敢賣,那個大師兄在官吏面前三次否認認識耶穌,人家聖徒都這樣。何況是一群學徒乞丐了,我們都是可憐蟲,沒人是聖人。所言不虛。」趙闊輕松得笑道:「把李玉亭帶進來,我慰問慰問。」

一刻鍾後,趙闊好像逗小狗一樣,拉起跪地淚流滿面的李玉亭地右手,看了看傷處,問道:「還疼嗎?我這里有不錯的西醫,給你要點燙傷膏葯帶回去。」

「陛下啊。」李玉亭第一次遇到這么大的人物。沒想到受到這么體貼地對待,他哽咽地說道:「陛下。陛下皇恩浩盪啊!陛下你也給我伸冤吧。」

「坐下說。」趙闊把李玉亭拉起來,和他肩並肩做到辦公室牆邊沙發上,笑道:「其實那事我知道了,但沒證據證明他們是有意的。」

李玉亭聞言大驚,抽泣的問道:「難道就讓他們贏了?沒有天理啊!要不是他們燙了我的手,我們最後一支槍不可能報廢………」

「你們技術都很好。」趙闊拍著李玉亭的肩膀笑道:「但是我金口玉言啊,我說了要斗,這事不在我規則之內,誰也沒想到在戒備森嚴的廠房里,還能出這種事情。」

趙闊揮手制止了還要說的李玉亭,接著說道:「放心啊,我知道你手藝好。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過段時間,還有一個軍火廠要起來,那是鴉片行會捐贈的,規模不會比現在制造局小,那個廠我交給你,怎么樣?」

「什么?!」李玉亭聞言一震,他瞪大了飽含淚水地雙眼看著趙闊,囁嚅般問道:「真的?真的?」

「君無戲言!」趙闊呵呵一笑。

「可是鄭家兄弟怎么辦?」李玉亭還不甘心,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誰遇到這種事,誰也咽不下去。

趙闊停頓了片刻,說道:「我是皇帝,我當然不能食言,所以制造局我還是得交給勝者。」

說到這,趙闊一臉奸笑的拍著李玉亭肩膀說道:「你不是技術比他們好嗎?你不是比他們有本事嗎?真有本事,你用新廠子造得更多更快更好,我是你們唯一的軍火大買家,我當然買更好更便宜地,到時候錢都被你賺了,鄭家兄弟的廠子撐得下去嗎?這種大工廠你也知道一個月就幾萬銀子的流水,你弄走他們好工人,買走他們好機器,最後收購了他們,讓他們去睡橋洞好了。」

李玉亭若有所思的沒說話,但他的手卻緊緊攥成了拳頭,好一會他才抬頭說道:「陛下,那些設備到了嗎?我可以幫您組裝,我想立刻開始。」

趙闊得意的笑了起來,他說道:「不用著急,你先回制造局,把你那些人馬組起來,先用制造局的機器和洋人技師訓練工人,畢竟現在西洋工廠的機器還全部是進口的,誰厲害就是看誰工人多誰工人熟練。多學學管理,等新廠子起來,你就拉著你地人馬過去。」

「制造局人員一分為二?」李玉亭一愣,然後大喜----這等於他也贏了啊。

趙闊笑著點頭,然後朝他伸出手來,鄭重說道:「恭喜你,李老板。」

隨後。他接見了鄭少庭。

「干得好,小伙子。」趙闊一樣地笑容滿臉。

鄭少庭自然受寵若驚地謝恩,說了一通客氣話。

「好。現在你就是制造局地老板了。去給制造局想個新名字吧,制造局帶有朝廷味道不能再用。」趙闊嘻嘻一笑:「至於流動資金我提供給你一年的無息貸款,如果一年這廠子你都撐不起來,你家破人亡也還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