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滿清密探:瘋狂的禽獸商人(2 / 2)

「哦,這是什么呀?」左宗棠裝模作樣的伸開粗大的手指要去拿那兩本。

而老張眼疾手快,啪一聲扣住了《步兵操典》,笑道:「這不好搞,朝軍官買地。別的隨便看。不好意思。」

「哦。呵呵,好啊,我就隨便看看。」左宗棠吃了一驚,笑著拿起《全球戰國論》,翻了封面,只見扉頁寫著:科舉指定用。他翻了翻,一看那文字就差點吐了:正是海宋邸報上那種惡心的文白夾雜的行文,這種文章在左宗棠這種大儒眼里就是給半文盲看的,他們這些儒家精英看了都覺得臟眼,好像高中生看小學生作文一樣。

「怪不得你這個逼考不中天朝科舉,就滾去輔佐長毛了!別說你的操節了,以你這種文采,你他媽地簡直是讀人的恥辱!湖南主考官把你刷了,是無比英明!」左宗棠心里大罵。眼里卻還強忍著對文采和人品的雙重惡心。為了搜集情報,他以一種擼起袖子在馬桶里撈不小心掉進去的玉扳指的決心。狂看。

小冊子很薄,寫的又直白了,連個顯示自己儒學修養的典故比喻都沒有,看了幾眼,左宗棠就大致明白意思,心里的火蹭蹭的冒:文章其實就是普及全球地理外加解釋西洋列強地特點,只不過是換成中國人熟悉地戰國來講,里面說英國強的好比秦,外交好像張儀的縱橫,法國好比楚,美國好比韓,海宋賊竟然是自比管仲來之前的齊!而滿清被比為夜郎這野蠻小國!

----這完全就是暗示這塊土地根本就不是什么鳥天朝上國了!

竟然是夜郎!

這完全侵害了左宗棠的拳拳愛滿清之心,怎么能不讓他怒火中燒。

「喪心病狂到何等程度!」左宗棠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努力讓手地動作舒緩,慢慢的把那本放回茶幾。

長吸了一口長氣,左宗棠臉上擠出個笑臉,問老張道:「我也聽說大宋陸軍天下無…厲害!我侄子曾經也想逃到廣東來參軍,我想買你的操典看看行嗎,可以付錢多少銀子?」

而對面坐著的老張一直在觀察這三個人,看到這時,他親自捧了杯茶,遞給左宗棠。

左宗棠剛接過來,說一句「多謝」,對方一句話,讓他茶水潑了一手。

老張問的是:「你們是不是湘軍的?」

暴露了?!!!!

三個孤膽00一起臉色大變!

「您真是太會開玩笑了,我們就是古董字畫店的,哪里和湘軍有關系?」李元強笑道,手握著那本指南卻在發抖,而張龍潭又想伸手抽刀了,但看著對方笑容可掬的臉,卻猶豫得不知該怎么辦。

「得了,我觀察你們很久了。」老張一笑:「字畫店?一個掌櫃識字還正常,你們兩個伙計都識字?!你這個店真是香之處啊。你兩個伙計不僅識字而且強壯,手上都有繭子,字畫店伙計手上有繭子?摸刀摸出來的吧?伙計還喜歡槍,掌櫃就喜歡操典?你字畫店地摸什么槍看什么陸軍操典?!」

「你瞎說什么?」李元徹底傻了,這個店里面還有兩個伙計,外面人來人往,根本就不適合殺人滅口。

左宗棠強笑道:「您看走眼了吧?我們就是湖南生意人。你不是也是郴州人嗎?」

而張龍潭已經完全把手摸上了後腰地匕首。

看三個人汗流浹背,老張笑了起來,他指著手伸向後腰的張龍潭叫道:「老兄別激動,把手拿回來,讓我看見。」

說著掀起上衣,里面褲衩上赫然露著一把左輪槍,老張笑道:「我這是槍店,你們要是亂動。我幾個伙計都是沒見過世面、容易激動地,萬一亂槍打起來就沒法做生意了。」

「我是後背癢癢。」張龍潭滿頭冷汗的把摸到匕首的右手又伸回來,一瞬間,不知道怎么地,他突然想對著老張腰里那把洋槍跪下來----這種威懾感讓他心里空落落的,無比後悔為什么不也買一把這種短槍。

「我們確實是生意人。我可以給你報我古董店地位置人員什么的。」遇到這種凶險情況,左宗棠反而立刻鎮定下來,他竟然開始侃侃而談,連頭上的冷汗都沒有了。

「你們都誤會了。我做過十年的綠營兵。」老張笑了:「我一看到你兩個仆人,我就覺的像軍官。」

「什么?」李元和張龍潭一起叫了起來,和左宗棠呆呆的看著老張,都心想難道這是個龍潭里心向大清的「同志」?

「我在郴州當了10年綠營兵,從30歲到40歲,然後長毛來了。城破了。我們管帶跑了,我家在郴州,沒法跑,我就投降了。」老張用淡淡的語氣說著,好像在說一件別人地事情。

「然後我一家老小都編入長毛,我和60歲老爹在男營。老媽老婆和女兒都進了女營,見不著面了。現在也生死未卜啊。」老張說到這嘆了口氣。

「後來我這部分人被編入皇帝的軍隊,我們離開郴州,和天王和女營背道而馳,向南方進軍。然後老爹不習路途艱險,得病死了。我一個人跟著皇帝一路打進廣州。」老張長出了一口氣:「但是皇帝不像以前的滿清,他不想我們這種人當兵當到老,他進行裁軍,我年齡太大了。又不是軍官。連治安官也當不上,直接按軍功拿了錢分了處宅子就在海京定居了。開了這間軍火店。好處就是我這種身份三年不用交稅。」老張笑道。

「你不滿趙子微皇帝?」左宗棠試探的問道,他實在不清楚商人這種淡淡的語氣是什么意思。

「我當然滿意。」老張笑了笑:「我說這些只是說明,我現在就是商人,我不是軍隊和朝廷的人,商人就要賺錢,我看你們肯定是清妖朝廷派來地,你們要知道,大宋軍隊厲害一是靠信仰,二是靠西洋兵器厲害;信仰咱不提了,我現在都不知道天王是不是神,我現在也很少去教堂了,滿清當然不信上帝,但是你們可以買西洋槍啊!」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元徹底暈了。

「我的意思,如果你們是湘軍的或者綠營的,無所謂!我可以賣給你們火槍!什么型號,什么國家的,都可以!彈葯你們自己配,因為搞火葯比較費勁。如果數量超過100支,我給你們送貨到湖南,如果超過500支,價格要漲2成,我仍然給你們送過去!運費我包!走海運到上海轉湖南也行,我給你們去海京港走貨,在港口銀貨兩清,如果你們怕,去香港也行,海上安全和陸路運輸我不管,你自己跟船去上海接貨。」老張笑道:「再多的話,我可能運輸有困難,但可以分開做。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發500支英國褐貝絲,或者100條兄弟牌米尼,要不要?炮也有,我代理3個國家家洋行的火炮,不過現在市場上因為朝廷狂購,導致火炮緊俏,價格狂漲,一天一變,要走市場價,不能預先付款,要不要?」

「你………」左宗棠三人一起倒抽一口涼氣----海京。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之地啊。

左宗棠長長連續吸吐三口氣,才平下了狂跳的心臟,他以看著瘋子地那種又迷惑又鄙視地眼光問道:「如果我們真是湘軍的清妖,你賣的槍會殺你們長毛啊?難道你希望清妖攻到廣州城下?」

張不屑的不揮手,他虛指著港口方向說道:「清妖如果要買洋槍,大宋不賣,洋人賣啊!香港和上海,我們管不了。你們不一樣能拿到槍嗎?我是商人,聖經上說了,我們就是要努力賺錢,這就是天道。如果清妖來了,我告訴你,雖然我今年43歲了。我一樣提著夏普斯上城牆打清妖,我在這里過地很爽,誰媽的煩我,我打誰!但買賣就是買賣,以前廣西、福建、雲貴探子來地多,他們也買洋槍啊,但是打得過陛下無敵十字軍嗎?說實話,你買回去,不一定能訓成洋槍隊;你能訓成。你不一定打得過我們;英法美都是洋槍。不也彼此間有輸贏嗎?你能打得過一次,你也…張堪堪的把「也保障不了軍備供應」壓在了喉嚨里,笑了笑說道:「我只要努力賺錢就對得起上帝和陛下了,要不要槍?」

「我們不是湘軍的,但聽你這么說,我回去也許能當個掮客替你們搭橋。」左宗棠笑道。

「那也好啊。拿著我的名剌,直接來找我,我可是能組織貨源和陸地運輸的,別的店有貨也辦不了。我認識何六爵爺,陸路我走他地線。」老張瞧了三個人好一會,才笑了起來。

說著,老張把那本《陸軍步兵操典》拿起來搖了搖,說道:「這本是我在城外軍營買來的,你就算是古董店老板。拿回去給湘軍頭子看看。識貨的肯定買!這就是大宋厲害地秘密!他們出價肯定高,你看著給錢。這玩意賺地絕對比你什么鍾表字畫多多了,可以原價買給你,老鄉你要不要?」

「說的是啊,湘軍那群壞蛋肯定要,我也就做回探子吧,多少銀子?」左宗棠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說道。

老張叉開五指伸出去,「就這個數!不貴。「五百兩?的確不貴!」左宗棠咬牙付賬,看著老張目瞪口呆的模樣,問道:「嫌少?」

「不不不,你拿著吧,這些報紙都拿去,我送給你們解悶。」老張趕緊一把抓過銀票,帶著惶恐的眼神把茶幾上的塞給左宗棠。

到告辭的時候,老張送他們出門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張銀票,突然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肯定看錯了,你們絕對不是探子!你們太實在了!」

從老張店里出來,三個湘軍探子失魂落魄一般走在嘈雜的街道上,連探討地力氣都沒了。

張龍潭提著裝著報地包裹走著,突然嘆了口氣:「這些長毛的商人簡直是….簡直是….他都看出我們來了!」

誰也想不到,這種人連自己的朝廷都不愛,主動要賣槍給敵人!僅僅是為了點銀子!

「這就是商人!什么王朝如果商人得勢,這王朝必然完蛋了!」李元心有余悸的說道。

「他會不會去告密?」張龍潭突然說道。

「不可能,那就是個唯利是圖的逆賊商人。」左宗棠冷哼一聲:「你沒看最後出門,他賣了絕密情報之後,拿到錢後,就連走路都走順拐了!」

「為何長毛這里這么多怪異的匪類?」張龍潭嘆氣道。

「還用問嗎!洋教和洋人進來就這樣,他們完全被傳染了,變成非人地禽獸了!」左宗棠握緊拳頭,低聲吼道:「趙子微比洪秀全更可怕!洪秀全都沒有勾結洋人毒害百姓!」

「掌櫃,現在去哪里?」李元小聲問道。

「去城外長毛軍營周圍轉轉!」左宗棠低聲說道。

城外軍營周圍依然繁華,酒吧、飯店店鋪和想來參軍的人密布周圍,甚至高帽妖人士兵和洋人教官也隨處可見,在風里遙遙傳來的軍營里如雷般的排槍齊射聲浪中,左宗棠三人在一個槍械店外瞠目結舌,門口就擺著一堆《大宋皇家陸軍步兵操典》待售,售價50個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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