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皇帝的災難日:除了石獅子,沒有公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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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著表10分鍾後,宦助國穿起厚厚的西洋外套,抱起一疊書報,到了皇帝辦公室門口,掏出一塊手絹,輕敲了幾下門,走了進去,果然老白還在里面朝趙闊匯報。

宦助國微笑著站在旁邊,不時拿手絹擦著汗。

「給他們說,那就這么辦吧。」趙闊聽完了匯報,對老白揮了揮手。

看老白匯報完了,宦助國笑著把那疊書報放到趙闊桌上,擦著汗笑道:「這天太熱了,還是陛下和小白你們舒服啊。」

這句話倒提醒了趙闊,他穿著袍吸汗透氣,里面就是赤膊,手里拿著個蒲扇還熱得難受,而宦助國西裝筆挺自然熱得滿頭汗,趙闊抬起頭叫住就要離開的老白,問道:「哎,你怎么穿袍啊?沒有洋裝嗎?」

老白一愣,轉過身趕緊躬身說道:「有,今天拿去洗了。」

「在老周那里訂做的嗎?沒見你穿過啊。」宦助國很奇怪的問道。

在皇帝疑問眼神中,老白立刻就傻眼了,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趙闊不耐煩的再次揮手道:「去吧,明天記得穿正式點上朝。」

看老白出去,宦助國微笑道:「老白好像不待見洋裝啊,也是天這么熱,還是咱們土布袍舒服。」

「他哪來的?」趙闊倒是很不高興:他自己不穿洋裝是給百姓看地。老百姓從來就認明奸臣,手下虎狼再壞,皇帝都是好的,所以有必要區分自己和官員,故意穿著袍顯示自己不忘本,和老百姓一條心。以後有麻煩好往手下頭上推,有好事好往自己臉上貼金;自己官員不愛穿洋裝,那怎么上行下效,怎么給那些賤民樹立貴賤的新標准,西洋東西怎么有好心態學習?

「是早期的科舉官,一直在江西,清鄉做的不錯。就選入我的辦公室了,白頭舉薦地人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天地會的。」宦助國解釋道。

趙闊想了想。說道:「你哪里需要靈活地家伙。這人好像有點呆。你給他找個適合地職位吧。過幾天可能有做過洋行職員地官上來。你那里挑一個吧。」

「好好好。這種新官肯定熟悉洋務。我那里最缺。多謝陛下了。」宦助國一面點頭哈腰。一面心里暗爽:過幾天就派老白你個馬屁精去監督挖下水道去。

「這是海京地新報紙?誰地比較好。」趙闊拿起宦助國送來地那疊報紙看了看。笑了起來:「那份小報和天地會地那個報紙?」。

「是啊。那個《清流紀聞》賣地不錯。他們老板比較會做生意。居然想出了連載艷文地法。自己寫連載文自己說書。銷量很不錯。大約每期能賣1萬份。銷量是私人報紙中最好地。」宦助國說道。

趙闊拿起一份《清流紀聞》。看了看笑道:「打麻將地時候。老周給我說過好幾次。他那侄兒很牛。求我給賞賜。這家伙很不錯嘛。」

說著他拍著那堆報紙道:「他不是寫連載嗎。我們替他出了。順便宣傳一下版權詔令。你擬個聖旨獎勵他。外加寫個邸報頭條給百姓吹吹。報紙很重要。一定要大力鼓勵開辦。現在我們識字地人太少。而儒生不可依靠。要靠半文盲地商人、工農和傳教士提高識字率。如果看報地習慣能有了。對我們大有幫助。現在文白夾雜地文體是我們開創地。算大宋文風。這風吹地越大。我們對民心地控制得越穩固。」

「陛下英明。」宦助國急忙躬身稱是。

「沒事了,你忙去吧。」趙闊揮了揮手,

但宦助國沒動,他停頓了一下,問道:「我前幾天把李明昌寫地《荒唐笑記》給您送來了,陛下您可看了?」

「我哪有時間看那些東西。」趙闊冷笑一聲,心道:這又不是後世的那種h文,就是寫女人衣服樣式什么的,有毛好看的。

看宦助國有點欲言又止的樣,趙闊奇怪的問道:「你還想說什么?」

宦助國咳嗽了一聲,說道:「您知道李明昌參加過湘軍嗎?」

「不是倒霉地家伙,被我們炮彈炸瘸了嗎?他叔叔哭訴過很多次了。經歷過洋槍隊的兩次大屠殺,還沒被打死,倒是命大。」趙闊不以為然。

「他就是原來佛岡民團聯合會會長的幸存者,您知道?」宦助國又說道。

「知道,老周說過,是磕著頭說的。不是一個地區清鄉結束後就不許亂殺並赦免所有人了嗎?」趙闊看著宦助國道:「你倒底想說什么?」

「他的書影射陛下和大宋!」宦助國冷笑道:「全是寫什么引兵入寇的奸賊,什么李自成、吳三桂啊、秦檜什么的,最近寫李自成化百姓為妖人。」

趙闊愣了,然後他拿起那份最新的《清流紀聞》,看了看後面那小說,對宦助國冷笑起來:「你有病?哪個字眼說我和宋了?他寫屎,你就非得說是罵我們?難道我們是屎嗎?!難道你一個宰相認為我們是屎?我們朝廷有滿清那么壞嗎?你他媽的自己找罵啊!」

「是是是,我錯了。」宦助國怔了幾秒鍾,立刻滿頭冷汗地躬身認錯。

「出去吧。」趙闊揮手道,心里卻嘀咕:滿清地儒家沒事干,不是拍馬屁,就是搞這些誅心的爛事,不過馬屁拍得確實舒服。

宦助國弓了身,行了一躬,轉身出去地時候,心里卻有點失落,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這主地時候:那時候陛下一槍轟斃敢罵他的孫衛聖。他的血就濺了跪在旁邊的宦助國一身。

在恐懼得差點暈過去的時候,渾身嚇得哆嗦的宦助國偷眼抬頭一眼這個殺人不眨眼地魔王,但心底卻一瞬間爆發出奇怪的感覺:這個笑著開槍殺人的長毛是何等的威嚴、是何等的氣質不凡!

他簡直立刻就「愛」上了這個魔王,深深的「愛上」了,好像一生一世在追尋的愛人突然出現了自己面前----這是閃電劈中般地「一見鍾情」。

他深深的跪下,用力的磕頭。用這無比的虔誠表達著恐懼之下那種內心的狂喜。

很快被長毛裹挾的他就降伏在趙闊腳下,他看著趙闊整軍殺人,看著趙闊屠殺縉紳,這都讓他有無比的快感,他幻想有一天,這個魔王傲慢的把令牌扔在他的腳下,他拿起來。傳遞魔王的指令,讓人頭落地、讓血流成河。

但占領廣州開國為宋後,因為出賣鍾漢立了大功地宦助國驚奇的發現:這陛下的性在變---鍾漢他放過了,鍾漢是要謀反啊,按宦助國地理解這次起碼要殺一萬人;制造局陳開之他也放過了,這里面涉及功臣和官員,最少也要殺幾千,但趙闊也一個人沒殺。

「仁慈?」

只有這個好像和原來的長毛頭八竿打不到的詞才能形容現在的大宋之!

摸清了皇帝的心思後,宦助國把明史扔出了辦公室,相反開始研究宋史。

那次制造局大案。是振奮了朝廷官員的----這是轉向宋政策地信號,宋的官員向來是安全的和高收入的,這是好事啊。

宦助國也好久都笑的合不攏嘴。但是心里卻始終有點失落----不見血,不見海一樣的人血,那狂暴的魔王變得仁慈了,他滿心都是不安全感。

正胡思亂想著,背後傳來趙闊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叫:「我靠!《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宦助國還沒轉過身來,趙闊已經驚恐的問了起來:「助國。今年是哪一年?」

「陛下,是問清妖紀年?」

「我就問西圓!」

「1855年啊!」

「是啊!這才1855年啊!」趙闊指著那報紙對著自己丞相驚惶地叫著。

立刻管那個「公園」地一個下層官員被叫到了辦公室。

「你們真掛這個牌了?」趙闊揮著報紙咆哮道。

「是啊。」官員很害怕但明顯還很迷惘,不知道陛下為啥發火。

事實上,那個法國銀行家吃飽了撐得要建一個公園獻給大宋,但能理解「公園」這個詞的華人,全遠東目前只有趙闊這個穿越者。

滿清沒有公園,只有私園。

固然供大眾娛樂欣賞地公共園林在後世很多見,但滿清人能獲得這個享受的物件,只有衙門前的石獅。

而且這還是讓他們怕的。不是讓他們爽的。

大宋朝廷官員對這個公園也什么都不知道。園要建在自家後花園啊,但人家洋人非得在大街上建個園。而且皇帝好像很高興,那就建唄。

建好之後,效率很高的大宋官員,立刻把園用木柵圍上了,還加了個上鎖的木門----為這個園的主人額外附加的,當然他們不確認這主人是皇帝還是那銀行家。

後來是出錢的銀行家很高興,要進去游玩,官員們這才確認主人是他啊,立刻把鑰匙給他,他自然立刻把鎖扔了,門也不鎖了,這是公園啊。

但門口還有個看門的老頭,這是大宋官員熱心的替法國人留下的,大宋百姓猜著這是誰誰的園,沒人進,全是附近工作生活的各國洋人領事和商人們進去賞玩。

然而事情很快開始扯皮了:大宋官員認為這園是洋人的,自然不會雇佣工人去打掃維護,而且連那看門老頭的薪水都不付了----這些肯定是你主人付錢啊。

法國銀行家卻不是這么認為的----這是公園,肯定是所有華人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娛樂。自然是大宋付錢維護,所以他親自找到管這事地官員,第一解釋這個園誰都可以進去玩,除了帶寵物的男士和女士以外;第二因為第一點,所以希望大宋能找人清潔維護。

這事是很小的事,自然不可能驚動趙闊。管事的官員一聽,呆了半天:感情您掏銀就為了建個無主的廢園?

那就按掏錢方的意思辦唄,立刻那園天天大門四開,門口掛著個牌:狗不得入內;而看門地老頭也得了指示:什么人都不用管----慢慢的就有華人進去了。

過了兩天法國人就又過來了----那園已經像被台風刮過的那樣了,樹被弄折了,花被連根刨走,亭柱上刻滿了某某到此一游。當然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遍地黃白之物,被當成茅房用了!

這么一來,洋人自然全跑了,紛紛朝法國善主抱怨,少了個休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