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遠東狐狸:戲子、醇酒、打更婦人、sm和眼淚(2 / 2)

這條約要簽訂的決心,英國政府可以用殺氣騰騰來形容,因為他們在克里米亞占盡優勢,而且遠東受到趙闊的激勵----這些條約,幾乎就是《海京條約》里得到地大體利益。

巴麥尊首相甚至決心如果大清的滿人不答應,就打丫的!

下議院如果不通過開戰議案,就解散丫的!重新大選!

所以文翰和包令的態度都是異常強硬,強硬到連麻木的沿海官員都感到這次不同尋常的要求了。

而咸豐有地只是苦澀,他在圓明園的寢宮里一杯又一杯地喝酒,這野蠻洋人的要求。簡直太無理可恨了。

當年趙闊也喝酒解悶,不過他這種不要臉的黑社會份子只擔心自己利益被吸血吸出去,對前幾項根本毛毛雨,都是國際慣例,不過是好像寫信開頭頂頭一樣,那有什么!

但咸豐和趙闊的考慮完全反過來!

他不關心涉及利益地問題。他最關心最怕的就是前幾項國際慣例,比如公使駐京,中國傳統文化中,絕對沒有平等國家概念,只有天子和諸侯,即使出現群雄並立的政治格局,那也只有一方是正統,稱呼是帝,視對方為賊。互駐使。這根本上違背了儒家的政治理念,歷史上常駐在對方京城的只有皇帝或者質子地人質抵押,這些帶兵要常駐地夷人使節把他咸豐皇帝擠到哪里去了?

而且咸豐無法面對西方使節。因為對方拒絕跪。

咸豐聽說了西方人面對皇帝也不過三鞠躬,但要是面對自己不三叩九跪,那不是禮樂崩壞嗎?

西方都是蠻夷,大清是天朝上國,不承認任何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國家存在,他們只能是大清地藩屬國,在官方文書里,沒有英法美三國這種寫法地,正式寫法是一個口+英、一個口+佛、一個口+米。估計三國公使也不知道為啥要給自己多個口子,但漢字里多個口也未必是好事,就是說明你們是蠻夷。

中國以儒家立國,儒家核心就是禮,表示著奴隸對奴隸主的上下級關系,是統治的標志,由於他地特別而重大的只能,政府六部中專門有個禮部,主持王朝的典儀。

所以。咸豐寧可割地,也不想見西洋使節,讓自己的豬圈禮樂崩壞,出現禽獸的景象。

但不同意他們又怎么樣拒絕呢?

沿海各省嗷嗷叫的說洋人厲害,他們又是滿清的財稅糧之地,經不起戰亂,哭著喊著千萬不能開戰,安南說說就算了,拿什么管;內地能打的湘軍居然也上奏章說要學洋人建立洋槍隊。而雲貴又傳來了肯對著他下跪的安南地泣血求援。

這還不算。湘軍指責沿海剿滅宋賊不力,而沿海眾口一詞影射湘軍要拋棄老祖宗的騎射去學洋人。意圖造反!這還內斗起來了!

湘軍不能丟,但湘軍真的不能壯大!咸豐覺的哪邊好像都在說實話,說的都是自己想聽的,但自己什么也管不了。

沒錢沒兵沒糧,起義遍地,有的只是一群要么喊著聖人口號要大砍大殺的酸儒,要么畏手畏腳什么都不敢什么都做不了的封疆大吏,他卻面對太平天國、宋賊、洋人地內外交困!

「到底要朕怎么樣啊!「咸豐大吼一聲,把瓷瓶摔了個粉碎,他一腳把面前慢慢的酒菜踹飛了出去,大吼道:「繼續上酒!」

「壞了,主子又要喝多了。」一個太監送完酒,小心翼翼的說道。

「自從鬧了長毛,就總是喝醉了。」立在門口的首領太監搖著頭心道,里面的咸豐已經開始罵人了。

「畜生趙子微!你個禽獸!你媽的忘了你祖宗是漢人了嗎?竟然給我用夷文寫信!你這個畜生!!!!!!!!」咸豐從御榻上起身,在一疊奏章中找到一份藍色鑲著十字逆賊徽章,用手撕著,用牙咬著,還不解氣,扔在地上,用腳猛踩,然後撿起來,瘋狂的擲了出去,但那東西頑固的掛在了西洋玻璃窗欞上,藍色十字嘲笑般的對著咸豐。

咸豐轉身握住地上矮桌地兩條腿,瘋狂地朝那十字架砸去,玻璃和木屑飛濺中,御榻矮桌嵌在了窗戶里,咸豐大吼:「你這個千刀萬剮的逆賊!」

法國人送來地奏章無禮混賬的說他們和趙子微結盟了,攻守同盟,滿清不要在他們對付安南的時候攻打趙子微的三省,否則法國可能對滿清宣戰,而英國人則假仁假義的要充當滿清和大宋之間地談判使者----但是這只是枝節。主干當然要兩個「和平」的人溝通。

作為在列強槍口前,不得不先站在和平主義者位置上的趙闊,必然要給咸豐送來詔書、聖旨、書信一類的東西,總不能口頭傳達吧。

但這讓這頭狐狸很為難---對滿清皇帝的書信啊,如果寫得太強硬,說你丫完蛋了。趕緊給我和平,否則去煤山上找先皇的那樹去吊死,這固然可以鼓舞大宋士氣,但列強你就過不了這一關----你這是想和平嗎?

但如果寫得太軟,對滿清有必要嗎?趙闊根本就不懼這個農奴文明。而且寫得太軟,自己口碑就完蛋了,你是造反還是投降啊?他地根據地還不牢靠,統治基礎不牢,如果對滿清太軟。自己會受到百姓質疑;而且如果太軟,萬一清廷里那幫傻搬出以夷制夷,以賊制賊。以他和太平天國開打為和列強談判的條件,說不定那群唯利是圖的列強真高興的答應,這不就糗了嗎?滿清這塊地越亂對他越有利。

思來想去,這頭遠東狐狸開創了外交先河----用全英文朝咸豐寫呼吁和平的信箋!

對列強說:「這是證明我的立場,我堅定的和上帝、商人站在一起,時代變了,需要北京城里從沒出過遠門的皇帝了解英文時代已經來了。」----那封信就英文來看其實還算客氣,列強滿意。

對朝廷、軍隊、百姓,則有他口述。宦助國整理出了一個中文翻譯本,其實英文是很客氣的,但中文翻譯那就可以做文章了,不時加幾個形容詞,用極端詞翻譯英文詞,結果弄出來一個殺氣騰騰地反清復明宣言----咸豐如果同意這個,大宋臣民肯定認為滿清投降了,百姓滿意。

但對收信者咸豐而言,他看到英法使節轉交的趙闊和平信箋。愣了片刻,然後繼續愣,看不懂英文。

別說滿清朝廷了,北京城百萬人口中,沒有一個懂英文。

這事早在趙闊意料之中,在他來的那個時代歷史中,第二次鴉片戰爭中,滿清扣押了入城談判地英法使節,虐死了三分之二。然後人家咬牙切齒的殺上來了。滿清慌不迭的放出幸存者,其中一個幸存者大使提出的一個條件讓滿清軍隊目瞪口呆。就是用英文給城外的英法聯軍寫信----滿北京沒有人懂英文,不知道他會寫什么。

趙闊就用這一招:我和平嗎?我和平。你看不懂,我也沒法。

咸豐可以向洋人要求他們翻譯的,這群家伙懂中文的非常多,和滿清愛國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咸豐可能找洋人翻譯逆賊的信嗎?

天朝上國要求洋人翻譯逆賊地信?

你們不要臉,我們要臉!

咸豐在大臣面前,咬著牙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看那封出自逆賊的和平信看了半小時,然後放下,很有風度的評價道:「畜生。」

「我出一個銅錢,賭咸豐小兄弟不會這么做。」趙闊在他的皇宮里擦著火柴對宦助國說道。

這是逆賊拋棄祖宗(明之後的)向洋人賣國求榮的鐵證,但沒人能看懂!咸豐簡直氣炸了肺!

咸豐砸爛了窗戶,把那封英文求和信砸出了他的視線、他的房子,他氣呼呼的坐在地上,吼叫道:「酒!上酒!」

「你們這群笨蛋,天天上奏章,不讓我來圓明園!為什么不讓我來!祖制就是可以來!我不來,你們就去給我干死長毛,削挺夷人啊!朕操你媽媽!」咸豐眯著醉眼大口大口地對著瓷酒壺灌著美酒,他自言自語吼著:「薛鳴皋,朕操你媽!讓你上諫!讓你說逆氛未靖、不要臨幸御園,萌荒唐之念!老子把你從掌福建道監察御史降級!讓你交部議處!狗日的漢奸!」

「當當當…….」旁邊的西洋自鳴鍾敲了下,晚上十點了,咸豐醉醺醺的扔了酒壺,醉眼朦朧的看向門口的首領太監,吼道:「為什么不打更?為什么不打更!他媽的為什么還不打更?!」

「馬上打更!馬上打更!」首領太監擦著滿頭冷汗一路小跑出去了。

不一會,「梆梆」的打更聲在寢宮外響起,4多歲的首領太監弓著腰,迎上迎頭那個拿著梆子裊裊婷婷地小腳更夫。小聲叫著:「牡丹姐,您可來了,皇上又喝多了。」

「什么,皇上又喝多了?」那個美婦更夫驚恐地掩住了嘴:「那怎么辦?」

「怎么辦?!我不是請杏花姐來了嗎?」太監捶胸頓足道。

「杏花姐不舒服啊。」牡丹很驚慌的說道。

「那別管了,你趕緊進去!」首領太監不由分說,拉著這更夫地胳膊。把她拉進了咸豐的寢宮。

按照清代制度,後宮佳麗雖然多(但是現代人如果看了滿清妃子的照片,怕不會這么想,芙蓉姐姐生不逢時啊),卻是清一色的旗人,宮中不能有漢女,以保證奴隸主地血統純正,滿清皇帝早膩歪了大腳旗人,對小腳的漢家美女垂涎三尺。

祖宗制度也是可以鑽空子的。乾隆下江南血統純正不純正不講了,反正咸豐有現成的圓明園可以玩,他無比喜好小腳美女。

某大臣重金購置蘇浙妙齡漢人美女數十人獻給皇帝。祖宗說小腳女人不能入宮,但我做「粗活」不就得了嘛!

結果這些美女以「打更民婦」的名義入了圓明園,每夜以三人在咸豐寢宮前輪值打更,咸豐聽到梆梆的聲音,就召幸之。

在諸多漢女中,最少咸豐喜歡的有四春:牡丹春、海棠春、杏花春、陀羅春,除此之外,還有號稱「天地一家春」的那拉氏,號稱咸豐五春。

據後世某專家說。滿清皇帝勤政,所以玩命的修園子避暑,比如避暑山庄啦,圓明園啦,每年所謂為避暑住在圓明園,也是制度,但咸豐有了五春,似乎不是為了避暑,他是在皇宮里過了年就搬到圓明園。直到冬至才搬回紫禁城養心殿,他倒底是避暑還是**,成了一個千古迷案,勤政嘛。

除此之外,還有個曹寡婦也非常受咸豐寵愛,當然,漢人+寡婦,這絕對是踹滿清孔老二們臉地行為,所以薛鳴皋才直諫不想皇帝來圓明園這皇家妓院。結果滾蛋了。別和你主子老二作對,這才是孔老二要說的。

今夜。牡丹春一進寢宮,就聞到一陣酒氣,一看,那皇上正坐在地上,滿地狼藉,酒瓶扔了一地,渾身都是酒氣,紅著眼看著她,立刻渾身哆嗦,立刻請安道:「奴婢牡丹春見…….」

還沒說完,咸豐一下撐起身體,一個窩心腳登時把牡丹春踹飛出去!

「你是逆賊嗎?」咸豐指著牡丹春大吼道。

「皇上,我…丹春躺在地上嚇得語無倫次。

那邊咸豐大步朝前,一把揪起牡丹春的頭發,拉了起來,正正反反就是一頓耳光,他吼得卻是:「夷人!洪秀全!趙子微!朕他媽地抽死你們!」

說罷,把牡丹春摜在地上,轉身從架子上拿下一件花瓶(國寶?)猛地砸在哀嚎的牡丹春身上,在碎片四濺中,吼叫著:「你這該死的畜生!」

「主子,她不是逆賊,她是牡丹….」首領太監一見事情不妙,弄不好就血濺寢宮了,趕緊上去攔住這發酒瘋的主子。

「操!你是邪教上帝!」咸豐看他過來,一個下勾拳頓時把點頭哈腰的太監打飛了,這還不夠,咸豐一把抄下牆上名畫,撕吧撕吧,只拿著畫軸朝著在地上打滾的牡丹春和太監沒頭沒臉的猛打下來,一邊打一邊罵:「你們這群無君無父的禽獸!你們這群道德淪喪的人渣!」

只打得兩人哭爹喊娘,但滿清皇帝打你,你也不能跑啊,兩人血淚並下,滾在地上,躲開要害,只是哀嚎震天。

就在這時,門口小太監臉色煞白地推開門,又一個更娘出現門口,她看著門里這一片狼藉的景象,手里打更的梆子噶然落地。

「皇上!」杏花春驚叫了起來。

而看到她,咸豐手里染了血的畫軸也落在了地上,他呆呆的看著這小腳美女,怔怔的走過來,突然把嬌小的她抱在了懷里,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朕的如意珠!你終於來了!」

滿頭是包的太監首領連拖帶抱地把血流滿臉的牡丹春拖出了寢宮,扔在地上,對著寢宮遙遙膜拜:「如來佛祖、觀世音,南無阿彌駝佛,杏花春這歡喜佛終於來了,我們差點沒被打死啊。」

在寢宮里,咸豐抱著嬌小的杏花春淚流滿面,不停的用鼻子去擦她細膩的脖頸。

「皇上,您又不開心?」唯一能制止咸豐酒瘋、綽號「歡喜佛」或者「劉海喜」的杏花春摩梭著咸豐的辮子,問道。

「不開心。」咸豐眼淚流到了懷里美女的脖子里,他輕輕咬著她白玉般的肩膀,抽泣著。

「為什么?我為什么要當皇帝,要當個親王也好了。」咸豐哽咽著。「皇上,您別這么說。」杏花春嚇了一跳,趕緊扭身用手指摁住男子地嘴唇。

「不!我為什么是皇帝。」咸豐叫著,他喃喃地說著:「我大哥,大我23歲(8年)就出生了,父皇最喜歡他,但是我出生那年(83)有一天他頂撞老師,說他當上皇帝一定要殺了那老師,老師告訴父皇了,父皇大怒,一怒之下,一腳踢出,正中大哥命根子,結果大哥就這么死了;然後老師杜受田讓我超過六弟拿了皇位,我為什么要當這個皇帝?我真的好怕……我真地怕……..嗚嗚…..」

很久之後,在門口的小太監飛跑過來,朝首領太監說道:「主子要果子(春葯)!」

「佛爺啊,歡喜佛,您真厲害啊!今天熬過去了,多謝您了!」首領太監說完,慌不迭的轉身就跑。

以上史料,全來自茅海建《苦命天子》,滿清7世紀雇佣洋人的歷史,來自《9世紀的常勝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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