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掙脫鎖鏈的巨鷹——東王之雄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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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小兔崽子!王八蛋蕭祖業!」秦麻子懷里揣上了一把少了顆螺絲的左輪槍,看著前面那個大大咧咧的少年背影惡狠狠的在肚里罵著。

剛剛鄭阿寶搞壞了那條左輪槍,人家賣主不樂意了,不買槍不讓走,這里可不是海京,這里是天京,莫名其妙的就可能被抓去砍了頭,秦麻子身為使節,使命在身,只好買了那條槍。

這個暴富而無德的家伙一路上給秦麻子惹了無數麻煩,但秦麻子無計可施,因為人家有後台鄭阿寶這次一起來天京,是外交大臣蕭祖業親自交代的。

鄭阿寶他來肯定沒什么公事,就是向太平軍推銷他的軍火,他秦麻子知道自己還起了一個向導的作用,這作用太操蛋了,給一個朝廷外的奸商帶路,有加班工資不?

他們使節路線是從廣東行經江西,然後通過安徽到達天京,在大宋境內好說,趙闊幾乎人盯人的讓他的手下建立安全可靠的根據地,殺光了原來的縉紳,用新的民團和教民充當自己的眼線和統治手腕,安全的很,但太平軍領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使天京經常和一個詞聯系在一起:「玩命」。

在所謂的太平天國控制區,一樣要易容改裝成商人,發揮探子的本事,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小命不保。

太平天國並沒有建立強大的控制體系,他們簡直像一群蝗蟲,餓的時候想起這些地方了,不餓的時候就任由這些地方自生自滅,自己去這些地方收租子的時候,還得建立土壕工事防范突然的襲擊;

老百姓也亂七八糟的,有的舉著雙手歡迎太平軍;有的不管太平軍確實不侵害窮人,反正太平軍來了,他們就留著一個空無一人的村子跑了;有地則竟然自己組織起來,專門打太平軍小股部隊。看有機可乘,就搶劫太平軍的輜重糧草車隊。

總之一樣米養百樣人,竄在太平軍地盤上的秦麻子深刻體會到了這個道理,不過不管什么米,總之不能說自己是大宋使節,否則你就是在連個太平軍官員也沒有的荒地上賭對方是什么米了。

不僅穿越奇形怪狀的自治狀態的太平軍地盤危險。進去天京也危險,天京完全把海京當猴子耍:一開始把個穿皮鞋地使節吊了一宿,那是東王不滿意趙闊自立為王,以及抱洋人大腿侮辱了天京的身份(天京認為洋人應該抱他們的大腿),自那以後,海京外交部手冊寫明了:「出使天京,保持艱苦朴素的作風,一定要穿草鞋,渾身一點洋東西也不能帶」;

但後來。海宋凶巴巴地把周圍清兵湘軍打得滿地找牙。他們又襲擊了無害地安南國。趙闊是洋人狗腿子地觀念深入人心。但這條狗極其凶猛地概念也深入人心。東王又命令海宋使節必須穿西洋裝。以此間接接受洋人地膜拜:海宋和洋人是一伙地。海宋對天京朝廷頂禮膜拜。就等於洋人對天京頂禮膜拜。以此來彌補自己外交能力不足地虛榮;

而且趙闊對天京很重視。重視到對東王新要求言聽計從地地步。而對太平天國外交組成員地輕視。導致了:叫你們穿什么就穿什么。那么多話干什么?

結果秦麻子一行偽裝成茶悠地進了天京。到了天京。才從草里拽出洋裝穿出來。承受天京里軍民把他們當怪物地圍觀眼神。

總地來說。出使天京是個費力不討好很危險地差事。但即便這樣。朝廷還是給了使團一個包袱奸商推銷員。

西洋奸商高人一等地概念。不知道民間如何想。反正先知先覺地朝廷精英都罵罵咧咧地但他們沒法。這些人都是超硬地後台。比如西學會地成員大部分都認識皇帝。

不過沒想到來地不是小買辦。而是二少爺鄭阿寶。就是這個少爺要跟隨使團穿越危險地安徽和江蘇。外交部地人背後都搖頭:「這群人這為了銀子。連他媽地命都可以不要!」

這不,終於把個小爺鄭阿寶帶到了天京。秦麻子肚子也罵開花了:「這個小逼。是不是在這個古怪的地方害死我啊!」

正罵著,前面走著的鄭阿寶突然回過頭來問秦麻子道:「秦大哥。您認識楊秀清妻舅家嗎?要不要去引見一下?」

沒想到對方突然回頭,倉皇之下,咬牙切齒的秦麻子把以前做探子地看家本領都翻出來了,臉上不得已掛了一個滿清下賤人見官差的巴結笑容,這是他最熟練的一種假表情:「阿寶,你去他那里干嘛?他就是個負責接待各種雜七雜八的人的官員。」

「剛剛容閎先生不是說有個上海走私軍火商瘋狗比奇嗎?」鄭阿寶湊近了秦麻子耳邊小聲說道:「不是英國人法國人都說上海朝這里走私軍火是違法的嗎?況且他們是私自建廠造炮!大哥,我想去上海領事館舉報這個瘋狗比奇,你有沒有渠道?」

「沒有!」秦麻子立刻擺手,心里卻道:「你媽的也太毒了吧!人家還沒影響你家生意呢,哦,不,是你還沒影響上人家生意呢,你就想去攪黃了人家!你媽的!」

不過罵完之後,秦麻子看鄭阿寶憂心忡忡,倒也有了一絲快意:自從皇帝把制造局給了私人,這就好像當年商鞅城門立柱賞金一樣,大宋到處都是自己引進洋人機器建廠,從原來布商行會老板建的幾百人地巨型工廠,到幾個人地家庭作坊,從火炮、洋布到洋火、洋油燈,能仿造的都仿造;軍火作為需求量很大地洋人商品,仿造的人更多,而且中國人心靈手巧,心思機巧,比如有的家庭作坊造的槍射的未必遠,產量也就是一個月十幾支,但人家在槍身上畫龍畫鳳,又或者槍機做成蟠桃。火鍋雕成孫悟空,一摟扳機就是個猴子偷桃!都不知道是殺人武器還是工藝品,這種怪槍到處都是,也賣得很好。軍火商的生意也不好做,為了錢不要命的鄭家兄弟保持著當年為了制造局用開水潑李玉亭地凶殘,不惜萬險進來了天京推銷軍火。他要是安穩,他能這么冒險嘛?

秦麻子一邊得意洋洋的想著,一邊拉著想去找容閎探聽瘋狗比奇虛實的鄭阿寶往東王府走,嘴里卻笑道:「我的小爺爺,賺錢不在一時,你能說動東王,比一百個瘋狗都牛!」

「媽的,我應該帶幾個懂洋槍隊的洋人來,太平軍就是還冷熱兵器混用。讓他們對制式武器需求不高!學會洋槍隊線式射擊我不信他們不需要大供應商?!」鄭阿寶摘下大禮帽,氣咻咻地說道。

「你不知道天京也屬於潛在敵人嗎?你媽的宋奸!回去就朝皇帝打你小報告!」秦麻子咬牙切齒的想著。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到了東王府門口,蹲在門口石獅子旁邊的鍾漢看見他們回來。立刻站起來,一邊打著屁股上的土,一邊叫道:「兩位干嘛去了!東王等著見你們呢!」

和容閎不同,秦麻子屬於一來天京立刻就能受到東王接見的重要人物,海宋使節啊,天國的臉面啊。

「這不,我陪鄭先生去研究上朝的武器銷售去了…….」秦麻子看到鍾漢,立刻戴正了禮帽,笑容滿面地說。在海京他陪鍾漢跑斷腿,但在這里,倒了過來,負責專門接待他們的鍾漢是他們和東王的交通渠道。

「趕緊地,跟我去見東王,文健那事情辦妥了。」鍾漢這個漢子也沒廢話,一把拉著秦麻子就朝府里走,邊走邊扭頭對鄭阿寶笑道:「鄭先生,您也去客舍歇著吧。」

「什么?這么快?!」秦麻子先是滿臉難以置信。隨後驚叫起來。

「東王親自替你們去辦,能不快嗎?!」鍾漢湊到秦麻子耳邊小聲帶著得意說道:「還打了天王呢。」

「啥!」秦麻子滿臉煞白中進了東王府。

秦麻子這次來是帶著一批禮物外帶趙闊對天王和東王的效忠信,當然這都沒什么,是慣例,關鍵任務是對東王傳遞趙闊希望他成為皇帝的願望,以及一些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卻很重要的使命。

其中就包括帶四個女人離開天京,其中就有現在海宋大帥竇文建的親妹妹。

因為當年趙闊領著他的軍隊背叛了天京,但這只軍隊的骨干都是太平天國中的人。太平天國的軍人。尤其是老廣西老廣東,很少自己一個人在軍中地。那時候入軍都是一入一家人,所有財產給聖庫,然後一把火燒了自己祖宅,跟著洪秀全鬧革命去了。

竇文建也是如此,他當年全家都是在太平軍中,老爹老媽和一個妹妹,在海宋力奪江西和太平天國重新建立聯系後,位高權重的他自然通過使節們了解了自己家庭的情況:老爹老媽全死了,只剩一個妹妹,妹妹許配給了一個低級官員,夫君在外面南征北戰,她被選入洪秀全的天王府,充作女官。

洪秀全熱愛皇帝派頭,但沒有閹割太監的技術,曾經閹割了上百個男孩,但這些人幾乎不是傷口感染就是殘廢,沒有成功一個太監,只好用女人作為女官,彌補沒有太監的缺憾。

天王府洪秀全的後院那里嚴禁男人入內,一群女人服侍天王一個人。

現在趙闊這支分離出的軍隊在廣東落地開花,他們遠在天京的親人們也有了念想,想著法給遠在大宋地親人送信,竇文建妹妹給哥哥的信里描述了自己的悲慘境遇:她不是天王的妻妾們,是最低級的女官,因為後宮嚴禁男人入內,大興土木之類的重活輕活全都是她們在干,在雨里為天王掏土搬石頭修建池塘,現在懷孕4個月了還因為一件小事,受了鞭笞,她希望大哥能把她接出天王府,最好和夫君一起團圓。

看了鍾漢帶來的信,竇文建就哭了,直接找皇帝去了,趙闊當然要收買人心,當即下令外交部采取措施。把這個女士帶回大宋。

除了竇文建的妹妹,還有其他三個女士,當然都是大宋軍中位高權重的將領地親人,但這批人不好弄,要是老媽子丑女,直接托人在天京找到弄走就行了。這四個人全部在天王府當差,這個地方地差事號稱不死不休的,沒有超級關系弄出來,根本門也沒有。

這超級關系就是東王。

天京老大是誰?

絕不是洪秀全,而是東王。

而秦麻子一說,東王閉起眼想了一分鍾,說:「朕知道了,可以。」

東王說可以那就是可以。

洪秀全不過是神地兒子,而楊秀清卻能隨時隨地的上帝上身。這時候就是洪秀全他爹啊!

兒子敢和你爹對著干啊?!

秦麻子聽到東王說行,也放心了,出使幾天看沒事。就拉著鄭阿寶出去玩去了,沒想到今天事情成了,趕緊興沖沖的跟著鍾漢進了東王府。不過一進東王府前院卻是一愣,東王府是天京第二大地府第,雖然不如天王府號稱九重天(從前門開始有九層宮殿群),但也寬大無比到可以縱馬馳騁,而現在這個巨大的前院里卻跪滿了人,每個人都穿著黃衣包著紅色頭巾,一眼看去。好像這個院子被長著紅花黃悠睜開了雙目。依舊大吃一驚:「啊,天王,您怎么又跪到下面去了?難道上帝來過?趕快上來!趕快上來!」

「我操你媽!」洪秀全肚里大罵,無力地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台子上自己龍椅上坐下。

「啊,大哥,也許是最近我們剿滅江南江北大營的清妖,上帝喜歡,所以最近降臨地次數特別多。」楊秀清故作驚慌的說。但眼里滿是冷笑。

「是啊,他老人家最近很閑。」洪秀全嘆了口氣。

但這時,發生了紕漏。

上帝的聖諭,楊秀清負責記錄的女官大部分記錄下來了,但最後四個上帝要的四個女官名字沒記下來。

這也很容易理解:女人名字在那個時代都是某某氏,很多都一樣,加上昨晚楊秀清忘了給這個女官看看海宋的名單了,導致了這女官沒聽清釋放哪個女官。

聽著下屬汗流滿面的報告,楊秀清瞠目結舌:你沒聽清?媽地。白跟我混這么多年了!

然後他偷瞧了一下洪秀全,心道:「家里海宋使節還等著,那就委屈你老哥了。」

這次,連個轉圜話都沒有,立刻又兩眼翻白。

「上帝又降臨了!上帝又降臨了!」鑼聲再次哐哐的響起。

「你他媽的玩我啊?!」洪秀全大跳起來,他沖到台下,再次跪倒,生怕晚一步,就會一拳打在這爹地臉上這太無恥了。有話一次說完。把人當猴子耍嗎?

這把上帝慢慢的把四個女官的名字說了一遍,東王府女官記得那叫一個舒服啊。但白眼里,楊秀清斜眼一看地上跪著的洪秀全正氣得渾身發抖,手都捏成了拳頭。

「看來這把上帝不能隨便回去,否則,你不認為是我耍你啊?我也沒想耍你,誰知道那家伙沒記清楚啊!」

楊秀清冷笑一聲,嘴里叫道:「來人啊,把我這個不肖的兒子打20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