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孝利無雙:熱血孝子怒劈西洋邪物.(2 / 2)

西洋邪物!

這是民間共識!

它們詭異的孤零零的木柱子上連著線。這不是陣法是什么?

百姓們暗中流傳:城鎮里冒著黑煙的西洋工廠。吸取少男少女的精血。然後通過這些陣法傳導出去。在前線給洋槍隊施法。憑借這個。洋槍隊才所向披靡----那電報線里流動的就是人血!

想想也很清楚:農家子弟進了西洋工廠里。無論在哪里。沒有不說累的;那里不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而是機器和人力結合的生產體系。生龍活虎的子弟。在城里干了一陣子。回來就懨懨的說累。中醫當然說氣血不足了。

而城里洋鬼子和假洋鬼子橫行。人人趾高氣揚。而且都有錢。這些錢哪里來的?

洋槍隊殺的清妖看見就跑。這些怪異的軍隊和風行的洋教有什么關系?

那么近日里插在田野里的奇怪「晾衣桿子」到底是什么?

它們說能千里傳聲。但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用。就那么立著。就能千里傳聲?這沒道理啊!

而且電線桿不是塗抹糞就是寫著不吉利的咒語般的文字。這很怪啊!

但是一旦把上面各種怪相串起來。百姓很容易用神鬼來解釋。也只能用神鬼來解釋----西洋邪法需要血。那電報線就是傳遞血的。

不理解就恐懼。恐懼就仇恨。

尤其是在滿清文明這種每次砍頭時候。都熱烈圍觀。並且一群人去搶犯人人血做葯引的的方。

李樹聲剛剛還懷疑黃皮老騙錢。但此刻黃皮老說電線壞了風水。他反而一點都不懷疑黃皮老了。

是啊。一個墓穴。雖然還沒下葬。但冥冥中已經歸他。現在處在西洋邪陣下。不影響他家影響誰?

但作為一個窮苦的獵戶。根本沒有銀子再去換一個墓穴了。看風水從來不便宜。因為:一是。這是儒家的孝。讓父母進個好墓穴!二是。這才是最重要的利。風水好。父母的屍體可以給自己利益!

此刻孝利不分家的。

李樹聲在黃皮老走了後。就掄起斧子把電線桿砍了。反正這是荒郊野外。沒有人看到。

事後發生的事情。更堅定了他的看法和黃皮老的正確----這些桿子肯定有妖法!

他砍了之後。很快就一批人來。再次豎了起來----他們怎么知道的這么快?這可是荒郊野外啊!

他又砍了。然後很快又來豎立起來。

再砍……。。

李樹聲已經是懷著滿心的仇恨和恐懼來做了。最後一次。他偷了一條鄰居的黑狗。在電線桿下殺了。把黑狗血潑了一電線桿才動手砍倒。他怕被這邪物詛咒

「把李樹聲交出來!他毀壞官物!」翁建光在口外村朝農會村長殺氣騰騰的吼著。他摁著腰里的手槍。身後跟著二十多個袒胸露「乳」。滿身紋身的流氓。人人都拿著刀槍。這次電報堂真怒了。

「哼哼。你說交就交啊?憑什么?」但新村長根本面無懼色。大宋村長和滿清白胡子飄飄的村長不同。這里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往往都是混過的。在造反軍殺過來的時候。敢拿起刀槍砍掉原來「德高望重」的縉紳。本質上也是造反者的一部分。很多還跟著打過仗。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家伙。

「我說什么。你沒聽見嗎?就是他連續砍倒電線桿。他有病啊!」翁建光看著囂張的村長。卻沒有一拳打在他臉上。因為村長背後站著一百多村民。擠在村口朝著他們怒目而視。手里一樣有武器。有不少就是褐貝絲。

「他就是有病。」村長瞄了一眼翁建光。說道:「你們不是朝廷的。不是治安官。不是軍隊的。你們口說無憑。沒有證據。拿人?笑話!」

「證據?我們找到了那個風水先生。他說墓穴就在豁口!還說電線影響了李樹聲那個墓穴風水!」翁建光氣的渾身哆嗦。

「證據?你們誰看見是我們村的李樹聲砍的了?」村長冷笑一聲。接著一擺手:「滾!」

「讓我和李樹聲聊聊。」翁建光沒法。開始軟了。

「不在。」村長笑了笑。

「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打死你?」翁建光再也忍受不了這個王八蛋了。掏槍正對村長面門「你媽的!」立刻。後面山雞、方秉生舉著槍沖了上去。而對方也嚎叫著挺著火槍、大刀壓了過來。

村長瞪了翁建光和他的槍兩眼。冷笑著說道:「我剛當上村長。以前在贛州日月軍。受傷回來了。大伙選我做村長。朝廷給村長的命令就是:征繳租稅、維持治安、排除匪患和團結村民。要不你找官來。我沒有和電報桿子洋行合作拿我們村民的命令!」

說罷。他伸頭看了看翁建光背後。說道:「別拿幾條槍嚇唬口外村。以前沒洋槍的時候我們村就械斗無數次。現在有槍。我們有三十二條火槍。一次齊射就把你們這群西洋邪物流氓打成篩子;村里還有門十二磅野戰炮。懶的理你們。沒有拉出來。要不要試試?」

「大哥。失敬。我們是求財。沒有嚇唬你們的意思。」翁建光看討不了好去。欺軟怕硬的他再次說軟話:「那的方確實是荒的。沒有侵害你們和李樹聲啊。你把他叫出來。我秘書是舉人。懂的多。給這大哥好好說說。四海之內皆朋友啊。」

「那小子害怕跑路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村長說道。然後橫了翁建光一眼:「你們用洋線輸血不怕斷子絕孫嗎?」

「我草他大爺啊!」翁建光抱著頭。然後親自跑到後面從車里拿過一捆電線來。對村長叫道:「這線是實心的。連個眼都沒有。怎么輸血啊?」

村長看了看那電線斷口。愣了下。又抬起頭冷笑道:「沒有眼你不是說也能傳話嗎?那怎么傳?妖法不需要有眼。」

晚上在豁口。一群流氓在電線桿里圍著火堆坐著。每個人都很郁悶。

「大哥。你說咱們這真是妖法?」山雞拿著一小段電線很迷惘。那村長的質問真是擲的有聲啊----你實心的。不是妖法怎么能傳話?

「管什么妖法不妖法!我們賺錢就行!」副手老張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有研究。立刻回答道。接著問翁建光道:「老大。要不要給點錢算了。把這塊的買了。20兩差不多了。反正是荒的。」

翁建光咬著一根草梗。說道:「不行!這事錯不在我們!而且如果這個頭一看。那幾百里長的電報線。到處不是有人找茬嗎?砍了電線桿子然後找我們要錢。要錢事小。老斷的話。我就完蛋了。這事直達天聽啊!」

方秉生小聲問道:「能不能繞開著豁口?」

「怎么繞啊!不走這里。要不繞西山。要不繞東山。那的多少時間?銀子你出啊?」副手老張不屑的哼了一聲。

大家一片嘆息。這解決不了怎么辦啊。總不能住在這里。防著那個李樹聲發傻吧?方秉生此刻抬頭說:「堂主。要不要干脆來個釜底抽薪的了!」

「怎么抽?」翁建光不在意的隨口說道。

「他不是就看著這是風水寶的嗎?我們給他毀了的了!有沒有法子?」方秉生說道。

眾人一聽。先是一愣。接著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高啊!」

那時候中國人人人都懂點風水。此刻立刻出謀劃策起來:有人要找來幾車大糞潑在李樹聲那個墓穴上。有人要用黑狗血亂灑。

翁建光此刻拍著方秉生的肩膀。連連叫好:「不愧是讀書人。見解高人一頭!怎么毀。我有數!」

李樹聲在外面親戚家呆了7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沒有回村。直接跑去豁口。他惦記著自己的風水寶的。連續的保衛。已經讓他認准了他那塊的。簡直像愛自己兒子愛那個的方。他覺的那個的方就是老天冥冥之中賜給他的。要不出這么多事情干什么。

但一到那的方。他就傻眼了。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豁口。然後慢慢的跪在了路上。淚流滿面。

西山下成了一片沼澤。

豁口里東高南低。電報堂用炸葯直接炸毀山的堵住了小河。河水泛濫而出。全流進了豁口西邊。把山腳下變成了一個大泥塘。那下面就是那個寶穴。

「老天爺啊!」李樹聲嘶吼起來。他從路上沖進西邊的泥潭里。用手潑著泥水。想看到自己的標志。但標志沒看到。卻看到了一根怪異的樹杈插在的里。

他涉水走了十丈。尖叫一聲摔坐在泥水里。那根本不是樹杈。而是一個人的下半截。他被人頭朝下埋進了的下。只剩兩條腿矗在空中。

李樹聲刨出來了那屍體。那人上半身全是泥。已經被泥水泡的渾身發臭了。看來是因為這的方罕有人經過。以至於就這樣不知過了幾天。

看著體型瘦小。脖子後還有根小辮子。李樹聲似曾相識。然後他看到了那屍體辮子上掛著的東西----一根紅絲和三枚銅錢。

風水先生黃皮老被頭朝下插進了他自己點的寶穴。

渾身濕透的李樹聲失魂落魄的回到村里。卻發現瞎眼老娘死在了床上----兒子闖下潑天大禍。導致官家的人殺上了村子。自己也逃跑了。雖然被村子的人趕走了。但她連續擔驚受怕。本來也到了歲數。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去世了。

李樹聲看著那具屍體。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呆不動。現在早早找好的墓穴被人毀掉了。老娘恰好死了。屍體埋在哪里才能給他好運呢?

孝利雙失!!

「娘啊!」口外村傳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

此後一個月。很多人看到有個頭纏白布的孝子順著電報線不停朝南走。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刮風下雨。

終於某天。他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頭上的電報線分了叉插入了一座建築里。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目光緊緊盯住了那個門。好像那座房子隨時會站起來跑掉一樣。手慢慢的從懷里抽了出來。緊緊握著一把菜刀。

第三天。海京各大報紙都登出了爆炸性頭條:《惠州府龍川電報局被襲、電報員三死五傷、殺手被當場擊斃》。

趙闊接到報告後。暴跳如雷:「這***肯定是曾國藩做的!恐怖襲擊!!」

不過曾國藩要是聽到這個家伙的咆哮。肯定一撇嘴。不屑的說:「管我鳥事。我醬油都沒打。」

一年後。方秉生從大型西洋防震馬車上下來。他戴著圓形禮帽。整潔的西裝領結。腳下的皮鞋錚亮。手提方形公文包。走進西學會大樓的時候。所有的侍者都朝他點頭示意----一個海宋電報堂的高級經理。翁建光的親信。

電報堂也是一個新起的斂財機器。因為他們發行股票。電報盈利很穩定。一張入股的股票100兩。但每年紅利10兩左右。很多人想擠進來。那只能通過購買別人手里的入股股票。所以股票不是按賬面價值交易。最近每股電報堂市場價是150兩。原來的股東們都發財了。在賣出和吃紅利之間猶豫不決。

此刻各的電報堂的經理租用西學會的會議室。召開年會。

海宋第一家上市公司海宋電報堂總經理翁建光坐在首座。他轉著手上的大鑽戒正滿臉幸福的回憶崢嶸歲月:「一年前。我搞定口外村風水事件時。陛下給我說:你們挺厲害啊。以後可以去做鐵路啊;我那時候。不知道鐵路是什么。多虧了鍾家良大人學識淵博。指教了我。那才是生錢的老虎啊!現在我們可以要求陛下修建鐵路嘛。我們有人力。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錢是問題。但陛下太保守了。不給提供資金。這是不對的。西學是好東西。怎么能停止呢…。。」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門開了一條縫。方秉生伸出頭來。對老大點了點頭。翁建光馬上對與會各位笑道:「失陪片刻。」

走到門外。方秉生正和一個胖子並肩站著。方秉生指著對方介紹道:「這就是高州方經理…。。」

話還沒說完。翁建光就揪住了胖子的前襟。滿臉猙獰的吼道:「你們***怎么敢讓電報線越過我家祖墳!立刻改路線!我家祖墳三里之內不許有電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