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虎靈獸(2 / 2)

韓縱仙不再說話,而是努努頭,示意他看背後。吳道安這一看不打緊,差點就當場嚇尿了。只見一個頭上長角的白斑老虎正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可是只在動物園里隔著籠子見過老虎,而且那些老虎還都是馴養多的,牙都沒了,野性盡失,哪里能和眼前這個滿眼嗜血光芒凶相畢露的野生老虎比?不過這老虎也不動手,只是瞪著他,似乎在盤算什么,黑夜里那嗜血的吊睛格外滲人。吳道安突然想起這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它其實是個靈獸。靈獸的話,應該聽得懂人言吧,試著和它溝通一下?

吳道安怯怯的開口道:「虎爺,您遠道而來,我這邊也沒什么好招待的,要不我給您笑一個,然後您走好?」說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吳某人的容貌雖然對雄性人類誘惑力極大,但貌似並不符合這位虎爺的審美觀。只聽老虎又長嘯一聲,山壁上附著的雪都被震落,濺了二人一身。韓縱仙倒還是悠閑的喝口燒酒,淡淡道:「這靈獸等階很低,分明是靈智未開。之前它懼你身上修士氣息,不敢動你。你若稍一呵斥,它怕是立刻逃竄了。但你偏偏示弱,它肯定要動手了。」話音剛落,那老虎就後爪一發力,猛撲向吳同學。

有道是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老虎一招「虎落平陽」式撲將來,吳道安只一閃,閃在老虎背後,一招大日如來掌,正中它後背。那老虎吃痛,前爪搭在地下,腰胯一掀,掀將起來,卻是那平沙起鶴式。吳道安只一躲,躲在一邊。老虎見掀不著,怒吼一聲,虎尾似鐵棍般倒豎起來剪來,正是那少林絕學掃堂腿。吳道安眼疾手快,奮力一躍,閃在一邊。那老虎連用三式而未能傷敵,氣性先自沒了一半。吳道安抓住空隙,一招大慈大悲絕情絕義上天入地唯我獨尊分筋錯骨霹靂連環掌擊在那老虎腹上。那老虎龐大的身軀向後飛出三丈遠,狠狠撞在山壁上,聲如洪鍾,就此沒了氣兒。

以上這些,是吳道安日後和水月涵提及今日之事的官方**。水月涵當時聽完後,眼冒紅心。「老公,你真厲害!不過一個老虎怎么會那么多武林絕學呀?」

「呵呵,這老虎平日在動物園最喜看那古裝劇,久而久之無師自通吧。」

當時的實際情況是,老虎撲向吳道安,後者慌亂之下真氣外吐對它腹部來那么一下,然後老虎就萎了,趴在地上吐了半缸血,奄奄一息。它本只有練氣後期的修為,所以之前才一直不敢動手。要不是吳道安先示弱了,它也決計不敢出手的。韓縱仙淡定的看著這一切,說道:「這靈獸可是渾身是寶,你可不要浪費了。什么骨髓啊皮筋啊內臟啊通通挖出來,留著煉制丹葯和法寶。」

吳道安回頭看了下老虎。這老虎似乎聽懂了韓縱仙的話,居然滿臉的哀求之色,還開始流淚了,眼淚那個嘩嘩的,看的他小心肝都一緊。他生平豬都沒殺過,更別提解剖老虎了,怎么也下不去手,最終嘆口氣,道:「還是放了它吧,好歹也是國家瀕危保護動物。保護自然,人人有責嘛。」

韓縱仙聞言卻是面色一寒,走到他身邊,冷聲道:「不管你下不下去手,這虎怪今天必須死。你且看看它額頭的標記。」

此刻雖是半夜,但根本妨礙不了修士視物。吳道安仔細一看,老虎的額頭上有著個紅色的古篆字,深深印入皮中。

「這是獸奴印,這個虎怪是有主之物。它的主人若是心胸狹窄之輩,又知曉今日之事,斷然不會和你我善罷甘休。唯有殺了它,此事才一了百了。」韓縱仙聲音冷冽的解釋道。

吳道安搖搖頭,還是下不去手。「老韓,算了吧,這老虎也不能開口,它主人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干的。」

「荒謬!」韓縱仙難得的發怒了,一雙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無情的光芒,吳道安根本不敢和這雙眼睛對視,只能低下頭聽著他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聲音。「這靈獸最是擅長追蹤之術,它早已牢記住你的相貌體味,它主人想找到你易如探囊取物!你真是婦人之仁,連一個山林野獸都下不了手,今後如何與其他修士血戰!也罷,你下不了手,老夫代你!」

韓縱仙的話突然讓吳道安內心一片冰冷。他想起韓縱仙經常跟他講些自己在修真界的舊事,這些故事里死於韓縱仙手上的修士至少上百個。不管出於什么理由殺人,放到這個世界他都夠槍斃10分鍾了。以前吳道安只是把這些當故事聽罷了,但現在一想,那些死於他手下的修士,死前也一定苦苦哀求過吧?也估計淚流滿面求他放過吧?但他還是下了殺手,終結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吳道安印象里,只有大奸大惡之輩才會殺人不眨眼。此刻,韓縱仙正掐著老虎脖子的身影在他眼里突然有點陌生,像是一個他不曾認識的人。他看著老虎眼瞳里漸漸遠去的生機,突然出手,一把推開韓縱仙。

韓縱仙現在動起手來終究只是練氣初期的修為,當然擋不住吳道安,連退數步穩住身形,冰冷的看著他。吳道安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和這雙近乎不含人類感情的眼睛直接對視。最後還是先承受不了他的目光,扭頭避開,低聲道:「別管它了。我們繼續走吧。」

「走吧。」不知為何,韓縱仙的聲音里似乎滿是疲憊,人也恢復了以前那個懶洋洋玩世不恭的樣子。吳道安背起他,向著峰頂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