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躺著不要緊,偏偏他才是那個犯了錯被罰面壁的人,那三人本人是尹湛派來盯著他的,卻不想受苦的反而是他們三個。
自從來到思過崖之後,他們三個一直規規矩矩的站在遠處。
直到夜深露重,始終沒有聽到讓他們回去的命令,無奈之下也只好繼續留下。
可是,此處乃是給犯錯之人面壁的,自然不會有什么錦衣華服,棉被美食,自從他們到此地之後,不僅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就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如今,氣溫驟降,他們更是覺得難以忍耐,又冷又餓又困又乏。
本來,如果蘇塵和他們一樣覺得難以忍耐,倒也就罷了,可偏偏蘇塵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泰然自若的模樣。
這樣,他們不僅身體覺得受不了,精神更是飽受折磨。
直到凍得牙齒直打顫,他們始終不敢離開一步,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塵舒舒服服的躺在角落避風處。
「再堅持片刻,陳長老今日恰好有事外出,子時就能歸來。」
「不堅持又能如何,難道我們也像他那樣,像條狗一樣的躺在地上嗎?」
「能夠出手砍斷同門手臂的自然是那狼心狗肺之人,你指望他能會像我們一樣,遵守宗規嗎?」
眼看著氣溫越來越冷,幾人實在按耐不住,走也走不了,氣又氣不過,直接開罵了。
蘇塵充耳不聞,反正餓受凍的又不是他?
之前他從納戒中拿出一條豬腿烤來吃的時候,這三人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義正言辭的斥責他不守宗規,此時挨餓受凍又怪得了誰?
「咳……」
那幾人正說的興起,突然從小道盡頭傳來一聲輕咳,有人來了。
那幾人立刻停止了交談,惶恐的轉過身去,等到那人從暗中走出,借著頭頂的月光,看清是尹湛的時候,三人都有些慌了。
剛才氣得狠了,罵的有些難聽,不時的還扯上了靈葯峰。
他們不知尹湛是什么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那些話,但不論如何,他們也不敢心存僥幸。
尹湛負手而來,目光在那三人身上定格瞬間,那三人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抖,都有些腿軟。
蘇塵無聲地挑起嘴角,興致盎然地看著那邊兒尹湛,也恰好朝他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上。
「你可知這里是何處?」
尹湛朝蘇塵這邊走了兩步,目光在蘇塵的身上轉了兩圈。
蘇塵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手肘撐著膝蓋,答道:「長老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不是你把我壓到這兒來的嗎?」
「那你可知,這里乃是思過涯。」
「不然呢?」
「此處乃是供人思過悔罪之用的。」
「哦。」
「呵,你可真是冥頑不靈!」
尹湛的語氣猛然變得冷厲,長袍無風自動,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