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前,她又幻化成一只小獸,惡狠狠騎在他的腰間,將他從頭到腳都啃了一遍。
顧容昊瘋了一般,迎著初晨,再次將彼此連接。
他喚她「小野貓」,她便咬著他的耳朵,強忍了半天,輕喚:「老公……」
一直想要這樣叫他,只是一直開不了口。
可他卻似乎愛極了這個稱呼,疾吼一聲,連發猛進,直讓她一遍遍呼喊到聲音沙啞,再出不了聲音——
這兩個字,真是這世上最催qing亦最動聽的聲音。
……
天明離開游艇會時,簡竹回頭,才發現那艘游艇的身上印著一串英文——givey。
她有些奇怪,轉頭看他,「這是人名?」
「不是。」顧容昊那時正站在早就准備好食材的灶台前弄吃食,新鮮的海膽,是他剛才穿上潛水服自己下海去撈的。
簡竹看著他把食物遞上,借著陽光的顏色,只覺得這男人實在是非常好看。
他扣住她下巴,狠狠一吻,「快吃吧!」
「我覺得你比較秀色可餐呀!」
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待會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搬到華府半山去。」
簡竹抬起頭來看他,「可是我爺爺……還有我堂哥,他們現在都還在你家里。」
「他們在他們的,我會同他們解釋,但你今天必須從顧宅里搬出來,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
「哦!」簡竹沉默了一會,才道:「那你會跟管小姐結婚嗎?」
顧容昊動作一滯,抬眸看她。
簡竹趕忙擺手,「你別誤會,我沒有要窺探你個人**的意思,就是聽家里的佣人說起,爺爺最近很看重一位姓管的小姐,她比溫小姐更適合成為顧家的長孫媳,我就是好奇。」
他沉了聲,「跟你沒關系的事情,好奇有什么意思?」
海風沁涼如骨,前一刻的愛與歡愉,這時候統統都成了笑柄。
簡竹從來沒有覺得這么冷過。
大抵覺得冷的時候,都跟現在的感覺差不多。
吃了一口面前的牛排,完全沒有任何味道。
甚至她的耳邊也是嗡鳴的,吵雜得聽不清他說話的聲音,聽不見風聲,就「咚咚咚」的,全是自己的心跳聲。
完全麻木地把面前的食物吃完,幾乎是他給她什么她就吃什么,亦完全不在意自己究竟吃進了些什么。
他單手兜住她下巴向上一抬,「你難受嗎?」
難受是什么?
她早就忘記了。
因為愛一個人,無數次地把自己的自尊放在腳下任他踐踏,她似乎已經不再懂得,難受這么奢侈的感覺,她該有嗎?
把涌到唇邊的苦水都吞回去後,簡竹才微笑對他說道:「怎么會?我們不是早就達成共識了嗎?誰做你的妻子都一樣,只要她不討厭我就行了。」
試問哪個做妻子的人會希望丈夫在外還有別的女人?
她已經能夠想象他的新妻子進門後該有多傷心難過了,可是,邊城就是這樣,就算他現在的女人不是自己,也會是別的女人,作為顧家的長孫媳,總會慢慢適應的。
顧容昊在簡竹的眼里完全看不出其他的情緒,哪怕是一絲妒忌,一絲傷心難過都沒有,她已經學會坦然接受。
他似乎該為她的大度和明白事理慶幸的,可是甩手放開她的下巴,他的心底卻好像被大石頭一壓,那里悶悶的,喘不上氣,也疼得不得了。
冷笑一聲,「你可真行,把自己的男人往外送。」
她依然笑看著他,「你都是我搶來的不是嗎?職業小三兒的功力可不是蓋的,以後我要讓你天天都不想回家。」
簡竹從游艇會回去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她也沒有什么東西要收,在這里住三年,也寄人籬下了三年,至少讓她學會一件事情,這個家里沒有什么東西是可以屬於她的。
她只帶了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便搭上前往主樓的電瓶車。
顧宅就是這點不好,想出大門,不管從後院的哪棟樓走,都得經過主樓的大廳。這個時間點簡老太爺應該在同顧老太爺商量事情,近段他們總是商量事情,好像正密謀著什么。她其實挺怕見到他們的,但是沒有辦法,她只有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經過。
簡竹一進主樓,就聽見大廳里的笑聲,銀鈴般的女子的笑聲,堪堪吸引著人。
「管老的書我看過,關於時事評論的東西寫得特別好,字字珠璣。」
「哪里的事,顧爺爺您說笑了,我爺爺也就是位業余選手,從中央退下來以後一心一意研究政策,就想為國家再出一份力,分擔分擔,可是他的年紀畢竟大了,國家已經不需要他了,該是他放寬心好好休息的時候了。」
簡竹繞過沙發,迎面就對上管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