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ty是獨自一個人來的,一來就說沒在機場截到簡竹,本來她還搶了小兔子的,可是被半路殺出來的阮十方給攔下了,最終簡竹字都沒簽,就帶著小兔子跟那男人一起離開了。
顧容昊正是最不舒服的時候,這時候聽kitty一本正經地說話,好像整個神經都痛了。
連續的化療讓他發頂的發絲越來越少,若不是還想要在媒體面前撐住最後一絲氣力,恐怕就連剩下的這一點都得剃了。
他一聽見阮十方的名字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再怎么好,他還是強撐,囑咐kitty說讓她即刻准備飛申城,一定要簡竹把文件都簽了。
囑咐完了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們……很要好?」
kitty如實稟報,將這一年多以來簡竹在邊城的一切都報備給他聽,說簡竹剛到巴黎的時候也挺無助的,但是因為時常有阮十方的照顧,所以到也不算太過困苦,就是簡竹犟得,到現在仍然不肯動用他給她的一分一毫,所有一切都要是她自己賺的。
顧容昊聽了便是點頭,說:「她那人從來就是這樣,我記得她十七歲那年剛來我們家的時候,簡家斷了她一切的經濟支柱,可她也從來沒有向我告過饒。」
kitty看顧容昊說話的時候後者眼睛都紅了,可他也只是點頭,不住地點頭,說:「這樣就好,只要這樣就好,她再犟個幾年,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到也不會太難過日子,我最怕的,是當我不在世上以後,她得獨自拉扯著我的兩個孩子,那她還怎么嫁人啊?我的小野貓那么漂亮,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可是誰又容忍得了她為同一個男人生過兩個孩子啊?」
kitty默不作聲聽著顧容昊絮絮叨叨地說一些事。
他近段總是這樣,人越不舒服越想要說話,好像想將過去那十年所有的一切,與簡竹有關的一切回憶一遍便算完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有時會犯糊塗。
總覺得朦朦朧朧之中簡竹來過,不是在他的身邊安靜坐著,就是細數他的自以為是。
他想,就算她是罵他的都好,不管她怎么罵他,天知道,只要讓他聽見她的聲音就好。
他有時候會睜開眼睛望一望她,再疲憊地閉上雙眼,一閉上雙眼,就是她同陸赫笙一起離開的模樣,或者還有阮十方,她的身邊永遠不缺任何條件優秀的男人。
對了,還有溫禮喬。那時候他同她生過多少氣呀!其中一半以上不是因為顧榮禮就是溫禮喬,這兩個都是不能讓人省心的男人,要是沒有他,估計她就跟他們在一起了吧!
一直到簡竹同陸赫笙的婚訊從申城傳來,顧容昊又吐過以後才問kitty道:「不是阮十方嗎?她沒有跟他在一起嗎?」
kitty欲言又止,「沒有,顧太太從來都只把阮十方當成朋友,可是大概陸總才是她的真愛吧!她已經決定帶著小兔子從巴黎回去申城嫁人,她說再不等了,她等不起了,因為您永遠都再不會去找她。」
顧容昊聽了只覺得心底一沉,明明胸腔里面空落落的,卻好似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過,痛得神經都酸了,痛得雙眼都模糊了。
kitty以為他有很多很多話要說,可是到了嘴邊,他也只是回了她一個「哦」。
也是那天夜里,顧容昊的病情急轉直下,甚至把律師都叫到床前來了。
他同律師說:「你把我的資產再好好算算,算清楚了,都當是我給她的嫁妝,這十年來我從沒有一天天好好地認真地愛過她,可是她從那么小的時候開始就愛我了,她一直在愛我,可是我卻一直在傷害她。你去找她簽字的時候記得同她說,這輩子算我對不起她了,我的財產全部都給她當嫁妝,讓她好好收著,以後別被陸赫笙欺負了。她有了我的財產,便也是有身家有背景的女人了,你幫我叫阮十方盯著,倘若有一天陸赫笙敢像對他大嫂一樣地對她,你們都得幫她,即便魚死網破,也不能讓陸赫笙把她給欺負了。」
顧容昊說完了話便陷入昏迷。
病床邊的人都開始大叫,就連狂奔而來的主治醫生也說這次怕是要不好了。
顧容昊開始做夢,這次的夢似乎很黑很令人心疼。
夢里的一切,好像便是他與她曾經的十年。
相愛十年,可他終究,得賠上自己的全副身家,把最愛的她,嫁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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