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晴貝勒得知,崔郎中欲借末將的手行此污穢事,末將深受陛下隆恩,又豈能與其同流合污,末將虛言應承,實則早已將所有人證盡皆保護在了營中,晴貝勒若是不信,末將可將所有人證一並叫來,與崔郎中對質個分明。」
穆春阿得意地一笑,無甚顧忌地便將底牌掀了出來。
「穆春阿,你個狗賊,老子跟你拼了!」
崔彪往日里跟穆春阿可是稱兄道弟的,也沒少在一起喝酒廝混,關系好得就有若同穿一條褲子一般,可卻萬萬沒想到穆春阿居然如此處心積慮地在算計著自己,這一聽其如此說法,心中的怒火自是再也按捺不住了,跳將起來,這便打算跟穆春阿玩命了。
「跪下!」
崔彪動作倒是很迅猛,可惜有人比他更快,不等其完全跳起,但聽李敏行一聲斷喝之下,已是飛起一腳,毫不客氣地踹在了崔彪的腿彎處,登時便將其踢得個狗吃屎,待要再掙扎,已有兩名王府侍衛沖上了前去,不容分說地便將其摁倒在了地上。
「小人,無恥,混賬東西……」
崔彪拼力地掙扎著,嘶吼著,奈何其身後兩名王府侍衛都是身強力壯之輩,縱使其再如何用力,也沒法擺脫出來,只能是趴在地上狂罵不已。
「穆將軍,爾所言之證人如何可就都在軍營之中么?」
弘晴沒理會崔彪的瘋狂怒罵,面色凝重地望著穆春阿,眉頭微皺地發問道。
「末將不敢虛言哄騙晴貝勒,事實便是如此。」
穆春阿很是得意地瞥了眼謾罵不休的崔彪,篤定無比地回答道。
「嗯,那便好,李順,叫幾名弟兄一並去軍營,將那些證人都給本貝勒請了來。」
弘晴嘉許地點了點頭,一揮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朝著跟在身旁的李順吩咐了一句道。
「喳!」
一聽弘晴如此下令,李順自不敢怠慢了去,緊趕著便應了諾,而後兩大步走到了穆春阿的身前,一擺手,道了聲請。
「這……」
穆春阿顯然沒想到弘晴即刻便要提證人,不由地便是一愣。
「怎么,穆將軍很為難么,嗯?」
弘晴可沒打算讓穆春阿再把控著此案的關鍵,這便面色一寒,滿是不悅意味地吭了一聲道。
「啊,不,末將這就讓人去提證人。」
眼瞅著弘晴氣色不對,穆春阿自不敢再多猶豫,恭謹地應了一聲,從腰間取下了塊令牌,交給了身邊侍候著的一名戈什哈,簡單地交待了幾句之後,打發其陪著李順自去軍營中提人不提。
「崔郎中,本貝勒問你,值守那一夜,爾在何處,又都作了些甚,嗯?」
將李順打發走了之後,弘晴沒再跟穆春阿多啰唣,而是緩步踱到了被摁在地上的崔彪跟前,寒著聲地喝問道。
「那一夜是穆春阿這個狗賊請下官去飲宴,後頭下官不勝酒力,也就醉在了其營中,至辰時方才轉醒,沒到地宮處,便已得知了滲水之事。」
崔彪的記憶力顯然不錯,弘晴話音剛落,他已是咬牙切齒地應答了一句道。
「嗯,如此說來,爾並不曾親眼目睹過滲水之細節嘍?」
弘晴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道。
「確是如此。」
崔彪壓根兒就不明白弘晴為何要如此問法,但並未遲疑,肯定無比地應答道。
「穆將軍,崔彪所言是否屬實?」
弘晴斜了眼穆春阿,神情淡然地詢問道。
「屬實。」
弘晴的問話雖僅僅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可穆春阿心底里卻是因之涌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眼神閃爍了幾下之後,方才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來。
「嗯,那便好,來人,接著挖開地板,將積水都給本貝勒瀝干!」
這一見穆春阿眼神閃爍,弘晴心中原本就有的懷疑自是更加篤定了幾分,可也沒再追問個不休,而是運足了中氣,高聲斷喝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