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得昏頭轉向的足利友三這才看清了來人是誰,赫然竟是其頂頭上司副社長左兵衛三郎,心一慌,哪還敢擺甚痞子架勢,趕忙一骨碌爬了起來,點頭哈腰地道著歉意。
「八嘎,別廢話了,趕緊,跟我走,有任務!」
左兵衛三郎不耐煩地揮了下手,打斷了足利友三的道歉,沒好氣地罵了一聲,扭頭便向外行了去。
「哦,哈伊。」
足利友三不過一小嘍啰,自是不敢向左兵衛三郎詢問到底是啥任務,也就只能是乖乖地應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跟著左兵衛三郎穿街過巷,來到了一棟大宅院中,這才發現幾乎所有「望春社」的人馬都已經集中在此處了,正三五成群地瞎扯個不停,一個個臉上全都是興奮的紅光與嗜血的沖動。
「你,跟我來!」
足利友三一見到同伴都在,心中的忐忑立馬就少了幾分,剛想著湊進同伴們中去,然則沒等他動身,左兵衛三郎已是回過了頭,雙眼一瞪,毫不客氣地喝令了一嗓子。
「啊,哦,哈伊。」
足利友三盡管不情願,可卻又哪敢違背頂頭上司的命令,只能是一迭聲地應了諾,老老實實地跟著左兵衛三郎走進了宅院的深處。
「報告社長,人已帶到,請您指示。」
一路行到了後院,沒等足利友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見左兵衛三郎疾步行到了一名盤坐在蒲團上的光頭壯漢面前,恭謹萬分地躬身請示了一句道。
「嗯,叫他過來!」
光頭壯漢神情肅然地點了點頭,無甚表情地揮手吩咐道。
「哈伊。」
左兵衛三郎恭謹應了諾,回頭一招手,將足利友三叫了過來。
「社,社長,小的,小的……」
「望春社」成立只有四年,可就這么短短的四年時間里,發展卻是神速無比,四下征伐不止,打垮了大阪城近半的黑道組織,一舉躍升為全大阪第一社,靠的正是這個神秘無比的社長藤田俊之勇武——沒有人知曉社長是從何處來的,只知道他一口的京都口音,卻偏偏自稱是來自北海道,前些年一眾社員們還能時不時地看到社長四下搏殺的英姿,可隨著「望春社」的壯大,社長本人已是很少再露面了,足利友三都已入社半年多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社長本人,自不免心慌得很,話都說不利索了。
「嗯,喲西,聽說你有祖傳的制火雷手藝,可是確有其事,嗯?」
藤田俊陰森森地死盯著足利友三,直到盯得其心慌意亂地低下了頭之後,這才不動聲色地開了口。
「啊,小的,小的懂一點。」
足利友三壓根兒就不明白藤田俊為何會問這么個問題,眼珠子慌亂地轉了幾下,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那好,給你半天的時間,制出數百枚火雷,人手由你挑,要什么,盡管開口,今晚子時前必須辦到,有問題么,嗯?」
藤田俊點了點頭,以不容置疑地口吻便下了令。
「啊,這,這……,社長大人,這火雷可是管制之物,若是,若是……」
一聽要造火雷,足利友三的腿腳不由地便是一軟,沒旁的,他參加「望春社」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可造火雷卻是死罪一條,自由不得足利友三不心驚膽戰的。
「八嘎!」
足利友三這等態度一出,藤田俊倒是沒開口,可站在一旁的左兵衛三郎卻是怒了,毫不客氣地又給足利友三來了個大耳刮子,直抽得足利友三口角噴血不已。
「哈伊。」
足利友三盡管被抽得頭暈眼花,卻不敢有甚反抗之心,甚至不敢伸手去擦一下滿臉的血點,規規矩矩地哈腰應諾不迭。
「夠了。」
藤田俊並未讓左兵衛三郎過分發泄,一揮手,聲線冷厲地叫了停,而後目光森然地死盯著足利友三,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三百枚火雷今晚必須造出來,火葯都是現成的,人手由你挑,要多少有多少,若是辦不到,你就切腹好了。」
「哈伊!」
又被打了一回的足利友三這次可是學乖了,不敢再強扛,老老實實地應了諾,甚至不敢問那些火葯到底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