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各方博弈(一)(1 / 2)

九龍奪嫡 鳴岐山 1560 字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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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德五年三月初五,左都御史陶彝上本彈劾慎郡王諸多不法事,群臣紛起而攻,帝無奈,只能下詔徹查,庄親王允祿會同善撲營統領劉鐵成徹查慎郡王府,得其鬼魘仁親王之實證,帝怒,將慎郡王當場革去頂戴花翎,交宗人府議罪;次日,陶彝再次上本,言稱惡雖除,余孽尤在,不可輕縱,帝思慮再三,答曰:牽連太眾,非朝廷之福,然,陶彝不服,再三上本要求徹查刑部諸涉案官吏,朝中附議者眾,帝迫不得已,准陶彝之所請,唯下詔言明當行寬恕之道,莫要大事株連。↑頂

誠德五年三月十三日,庄親王允祿與左都御史陶彝聯名上本,言稱經多日之審理,案情已然大白天下,四阿哥勾連江湖術士,欲圖以鬼魘之術陷害仁親王弘晴,證據確鑿,已是罪不可恕,另,刑部諸涉案官吏貪贓枉法,私買人命,其行亦卑,其心當誅,懇請誠德帝下詔嚴懲不貸。

帝接奏本,以為事態嚴峻,召諸親王、阿哥們以及軍機大臣於養心殿議事,方一微露寬恕之意,便遭群臣諫止,帝略爭不過,只能准了庄親王與陶彝之所請,將四阿哥革去王爵,廢為庶人,並圈於京師府中,無聖旨,任何人不得私相探訪,諸刑部涉案官員近半以罪判大辟,余者皆抄家並配伊犁軍前效力,遇赦不免,案遂定焉。

「混賬,忘恩負義的東西,安敢如此視朕於無物,真當朕是傻子不成,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氣煞朕了……」

議事是有了定論,可誠德帝的心情卻是就此惡劣了下來,諸臣工在時,他還勉強能綳得住帝王的架子,待得眾人一去,誠德帝瞬間便已是原形畢露了,但見其猛拍著龍案,氣急敗壞地咒罵個不休,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哪還有半點帝王之威嚴,簡直就跟一街頭耍潑的痞子一般無二。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誠德帝這么一飆,被其單獨留下來的李敏銓可就當真吃不住勁了,趕忙一頭跪倒在地,苦苦地哀告不已。

「哼!罷了,此事與卿無關,爾自起來敘話好了。」

誠德帝惱火的並不是四阿哥的悲慘下場,實際上,四阿哥一出事,誠德帝便已將其當成了棄子,今兒個之所以故意微露寬恕之意,原也不是真的想搭救四阿哥,僅僅只是想試探一下諸方勢力的反應罷了,至於結果么,他已是看到了——居然就無一人站出來附和他這個帝王的,這等幾乎可以說是眾叛親離的情形一出,誠德帝失望之余,也自不免為之怒氣勃了的,只不過怒火的泄從來都不會對解決困境有所幫助,誠德帝並不愚笨,自不會不清楚這一點,但見其暴跳了一陣之後,也就泄了氣,滿臉苦澀地又跌坐回了龍床上。

「微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見誠德帝總算是消停了下來,李敏銓暗自松了口氣之余,也自不敢失了禮數,緊趕著三呼了萬歲,一咕嚕爬了起來,卻並不敢妄言,也就只是恭謹萬分地垂手而立,作出了一副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

「罷了,在朕面前,就不必持那么些虛禮了,今,小四兒已倒,怕是再無人敢與那廝爭鋒了的,偏偏老四那廝又行事叵測,朕心煩得很,子誠有甚欲言的,且就說好了,朕聽著呢。」

誠德帝人雖是恢復了平靜,可精氣神卻顯然是有些不濟了,也自無心再去扯甚不咸不淡的廢話,但見其怏怏地一擺手,已是不耐至極地吩咐了一句道。

「陛下過慮了,形勢其實並非表面上看來那般嚴峻,恰恰相反,此際該頭疼的人應是仁親王才對。」

眼下的朝局雖是復雜無比,可對於李敏銓這等智謀之士而論,卻並不甚難看透全局,實際上,早在數日前,李敏銓已是勘破了時局的關鍵之所在,不過么,他卻並不打算急著分析給誠德帝聽,而是理智地保持著緘默,無他,唯為邀寵耳,不到誠德帝自認山窮水盡之時,又怎能顯示出他李敏銓的重要性,至於而今么,時機既已成熟,李敏銓也就不打算再沉默下去了,但見其自信地一笑,大有深意地先行下了個令誠德帝為之愣不已的論斷。

「嗯,此話怎講?」

一聽李敏銓此話蹊蹺,誠德帝不由地便是一愣,眉頭微皺地思忖了好一陣子,都不得其要,不得不狐疑地追問了一句道。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您布局讓諸王、諸阿哥群起攻擊仁親王之構想雖是巧妙,卻恐瞞不過諸般人等之推算,仁親王之所以拿四阿哥開刀,無外乎是打算先制人,玩的便是殺雞儆猴之把戲,動作倒是干凈利落,可惜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以微臣看來,此舉不單不能阻止諸方勢力對其之圍剿,反倒會令一盤散沙的各方就此聯起手來,以遏制仁親王之勢大,對此,陛下只須稍加引導,便足可平衡有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