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風起雲涌(一)(1 / 2)

九龍奪嫡 鳴岐山 1528 字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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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德五年八月二十一日,四爺上本請辭築路章程之差使,帝允之,著將此差使交仁親王弘晴接任,又下詔令四爺署理刑部事宜,一場或將席卷朝野的風波遂算是暫時揭了過去,諸方勢力盡皆偃旗息鼓,各自埋頭展,朝局再次恢復了平靜,唯誠德帝大病了一場,卧床三月余,直至年關將至之際,方才算是有所好轉,只是原本就不甚好的身子骨卻是就此垮了下來,理政的時間越來越少,原本的五日一朝也逐漸變成了半月甚或一月方才一朝,政務積壓已多,朝綱漸有廢弛之虞。≦↖

誠德帝的老態如此畢露之情形下,各方的暗中准備都開始了提,寧靜的朝局下,一派的波濤洶涌,各方勢力皆不惜余力地又是拉攏朝臣,又是忙著提拔心腹手下,偏偏誠德帝倦政之際,似乎極為的好說話,對諸位阿哥以及四爺的奏本基本上少有駁回的時候,僅僅不過短短的大半年時間下來,朝堂之氣象已是迥然大異了的,雖說弘晴所擁有的朝堂實力還是排在位,可諸方勢力聯合起來已然要勝過了弘晴一籌,朝局之走向混沌之趨勢已是初現。

朝堂的主旋律從來都是斗爭,而不是和平,差別只是爭斗的烈度如何而已,毫無疑問,大半年以來的寧靜期過後,必然會有一場激烈之搏殺,對此,弘晴自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備,但卻萬萬沒想到會來得如此之猛烈與突然——誠德六年四月初七,河南巡撫趙方貞上本言稱其省內承包多段築路工程之「啟明商號」偷工減料,以致道路質量糜爛不堪,數處橋梁在洪水中垮塌,工部駐河南之道員萬和春等諸多官員收受賄賂,內外勾結,其行當誅;緊接著,次日又有江蘇道監察御史孫銘上本彈劾江蘇巡撫劉承恩(劉三兒的大名)濫用職權,貪腐成性,任內虧空多達兩百余萬兩之巨;同日,又有山東道監察御史敏舒上本彈劾6軍第一集團軍軍長岳鍾琪老母病逝,卻希頤奪情,實為不孝,當即刻免職查辦!

「晴兒且給朕一個解釋,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爾所管之工部竟會有如此不堪之事生,還有那劉承恩又是作甚吃的,竟敢虧空如此之巨額,朕將大任交托於爾,爾便是這么報答朕的么,嗯?」

幾道彈章接連而至之下,誠德帝一反往日不理政務之做派,著人將弘晴宣到了養心殿中,當著諸阿哥以及眾軍機大臣的面,不等弘晴禮畢,便已是一派怒火中燒狀地劈頭蓋臉便是一通子呵斥。

「皇阿瑪息怒,兒臣亦是剛得知奏報之事,現已著人去糾察根底,事未明前,兒臣以為尚需得慎重對待才是。」

面對著誠德帝的怒斥,弘晴也自無奈得很,沒旁的,概因此番彈章大起來得太過突然了些,盡管有著「尖刀」這么把利器在,可一時半會間,弘晴也難以查出河南工程以及劉三兒虧空案之真相,這會兒也就只能是泛泛地解釋了一番。

「你以為,好個以為,朕看爾是昏了頭了,你說,你說,這檔子爛事,當如何處置,嗯?」

盡管弘晴已是作出了解釋,然則誠德帝卻並未罷休,依舊是怒不可遏狀地呵斥著,硬逼著要弘晴當場表明態度。

「皇阿瑪明鑒,兒臣以為如何處置當以事實為依據,未經調查之前,奢談處置,實不相宜,還請皇阿瑪下詔徹查,以明真相。」

以弘晴對劉三兒過往的了解,自是不怎么相信劉三兒敢干出貪腐之事,可要說為其擔保么,弘晴還真不免有些擔心,沒旁的,人總是會變的,自打兩年半前劉三兒從陝西藩台調任江蘇巡撫至今,弘晴都不曾見過其本人,也就只是通過幾回信罷了,對其秉性是否有變,又哪敢下個斷言的,至於萬和春這個工部外派的道員,弘晴也就只是有些依稀的印象罷了,原就談不上有太多的了解,自也就更不可能在此時為其下個擔保,面對著誠德帝的咄咄逼人之言語,弘晴除了請旨徹查之外,還真就沒甚旁的話好說了的。

「徹查,好,這話是爾說的,那朕就下詔徹查到底,看這幫子貪官污吏還能猖獗到何時,哼,允禛!」

誠德帝狠狠地剜了弘晴一眼,陰森森地罵了一句之後,突然提高了聲調,點了四爺的名。

「臣弟在!」

這一年來,四爺時常出入宮禁,靠著狠拍誠德帝的馬屁,在朝中的地位早已不是當年的邊緣之人,如今盡管尚不是軍機大臣,卻已然是諸位老一輩王爺中最為誠德帝倚重的一個,就連一向與誠德帝親善的五爺、七爺都不如其受寵,今兒個諸位老一輩王爺里,也就只有四爺一人能參與這么場議事,足可見其在誠德帝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了的,然,縱使如此,四爺也不曾有半點持寵而嬌之表現,應對之際,禮數周全不說,那滿臉的誠惶誠恐之色要多逼真,便有多逼真。

「朕給爾一道旨意,將這兩樁案子都給朕查清楚了,但凡有涉案之輩,一個都不許放過,朕倒要看看這幫狼心狗肺之徒的心究竟有多黑!」

隱忍了如此多的時日,而今終於抓住了戰機,誠德帝自是不再似往日那般隨和,高調得就宛若無上權威一般,壓根兒就沒征詢弘晴以及諸般大臣的意見,乾坤獨斷地便下了旨意。

「啟奏陛下,江蘇的案子,臣弟自當全力稽查,斷不敢有負陛下之重托,只是河南路橋垮塌一事涉及頗多,恐出了臣弟之能為,若有誤事,反倒不美,還請陛下明鑒則個。」

誠德帝這么番話語一出,四爺臉上的誠惶誠恐之色頓時便更濃了幾分,但並未高聲應諾,而是誠懇萬分地出言解釋了幾句。

「嗯,四弟說得也是,那爾便專心負責提調江蘇一案好了,至於河南的案子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