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遵旨!」
這當口上,陳思澤壓根兒就不敢去看那折子上所載都是些甚,更不敢有甚抗辯之言,忙不迭地磕了個頭,恭謹地領了旨意,而後方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養心殿,直到出了宮門,這才驚覺自個兒後背涼嗖嗖的全是冷汗……
「啟奏陛下,微臣已查明了南橫街口子巷內所發生的諸般事宜,現有奏本一份在此,恭請陛下過目。」
國家安全局可不是擺設來著,一旦全力發動之下,效率自是奇高無比,壓根兒就用不了三天,次日一早,陳思澤便已拿著調查報告前來養心殿請見。
「嗯,遞上來。」
對陳思澤的辦事能力,弘晴從來都是信任的,昨兒個之所以敲打於其,倒不是真的生氣了,而是一種御下的手段罷了,要的便是陳思澤等人時刻警覺之辦事態度,而今么,其既是將調查報告送了來,弘晴也自不會真拿其來作法。
「喳!」
弘晴金口這么一開,侍候在側的李德全哪敢有絲毫的耽擱,趕忙恭謹地應了諾,疾步跑下了前墀,伸手接過了陳思澤高舉著的折子,恭謹萬分地便轉呈到了弘晴的面前。
載豐?呵,居然是個八旗子弟,有點意思了!
弘晴翻開了折子,飛快地瀏覽了一番,這一見主持地下股票交易所的居然是新任鑲黃旗都統達赫奇的長子載豐,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動,沒旁的,這廝說來可是弘晴的門下奴才來著——按八旗舊例,但凡上三旗的八旗人等都是皇帝的門下奴才,真若是嚴打了去,掃的可不就是他弘晴的面子么?
「這個載豐為人如何?」
弘晴看完了折子之後,並未對其上所載的諸般事宜加以評述,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發問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話,此子圓滑,八面玲瓏,在京師人脈甚廣,據查,警察總署那頭多有其狐朋狗友,更有數名高級警督牽涉案中,微臣皆已查明,本章中皆已記錄在案。」
陳思澤今番可是有備而來的,早將所有弘晴可能會問的問題都已調查清楚了的,這會兒回答起來,自是利落得很。
「嗯,朝中可有大臣牽扯其中么?」
弘晴依舊不曾對陳思澤的話語加以置評,僅僅只是聲線淡然地往下追問道。
「回陛下的話,據微臣調查,尚未有此等發現,進出口子巷的除了八旗子弟外,大多是京師以及外地之商賈。」
陳思澤壓根兒就摸不清弘晴對此事的態度究竟如何,自不敢胡亂作答,也就只能是實話實說地回應道。
「唔……,好了,朕知曉了,爾回去後繼續安排嚴密監視,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若有人要沖擊此處,即刻來報與朕知。」
對於這么個能想到開股票交易所的八旗子弟,弘晴還真是好奇得很,本想讓陳思澤派人將其帶了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畢竟按照章程,國家安全局只有監察權,非經過都察院呈報御批,那是斷然沒有行動權的,這等規矩乃是弘晴自己所立,他自是不好胡亂開了先例,沉吟了一下之後,也就這么將陳思澤打發了回去。
「陛下聖明,臣自當遵旨行事。」
一聽弘晴這般囑咐,陳思澤更是搞不懂弘晴到底要作甚了的,只是心中猜疑歸猜疑,他卻是不敢胡亂追問的,也就只能是恭謹地稱頌了一聲,就此退出了養心殿,自回國家安全局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李德全。」
陳思澤去後,弘晴微閉著雙眼,默默地思忖了好一陣子,而後方才聲線平和地點了李德全的名。
「老奴在。」
聽得弘晴點了名,原本就侍候在側的李德全自不敢大意了去,趕忙從旁搶出,低眉順目地躬身應了諾。
「傳朕口諭,宣鑲黃旗都統達赫奇並其長子載豐即刻到此覲見。」
弘晴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私下見見載豐其人再做決斷,這便沉吟著下了旨意。
「喳!」
弘晴的金口既開,李德全哪敢稍有遷延,緊趕著便應了諾,領著兩名小太監急匆匆地便退出了養心殿,自去宣召達赫奇父子來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