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節 玻璃制造(1 / 2)

一六二二 石斑魚 1888 字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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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喝酒的伙計把老板娘哄得眉開眼笑,兩人兀自調笑不停。|文學兩個秀才坐在隔壁桌子,聽了那老伙計的話,才知道看似沒什么變化的瓊州府,實際大不一樣。

那鍾會從小就聰明,家里人都期望他能取個功名,族里生意也不太讓他碰,整日里教他讀四書五經,也是有些迂了的。鍾會晃了晃腦袋嘆道,「吏治清明,著實讓百姓安樂不少。但如今斷了科舉,這官府哪里尋得來那么多清正的大儒,來做執行的官吏?一旦有一兩個屑小之人,做了害群之馬,這巍巍正氣便要蟻潰…怕這清明之態,也難長久。」

那個於南自幼歷經人間離散坎坷,一個秀才功名,也是托了岳父家關系混來的,倒比鍾會識時務多了。於南道,「鍾二哥執著了。有一年清明政治,百姓便安樂一年,有十年便安樂十年。便是唐太宗宋高祖那樣的人物,也不過治好自己手上的國家,還想百年千年么?」

鍾會不以為然,兩人又議論了一番,才各自回房休息。兩人來的早,~~在府城逛了了幾天,南海國的太學才開始報名。這幾天兩人早就打聽好了地方,收拾了一身新衣服,便去那太學府報名。

那個太學府原來是一個馮姓舉人的大宅院,去年那馮舉人被趙如抄了家,宅院變成了公產,現在稍微改造一番,拿來做太學府。報名地方就在宅院前廳那個庭院里,兩個崖州秀才到的時候,才發現人這么多,自己來晚了,排隊的人都站滿了庭院,擠到了門外去了。

那滿院子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戴著方巾的秀才,為了仕途,忍著新朝不敬聖人,捏著鼻子來考「治論」的。有扛著手藝活計的「木工博士」,來考那個「匠藝」的。還有那些替人攬貨的牙人,給人做合的媒婆,擺攤算命的神仙,也挺著胸膛來考「商道」「經濟」的。有打鐵的,殺豬的,嚷嚷著報名武藝的。偌大一個前廳院子里站滿了不算,後面還有趕來排隊的,看得鍾會於南二人目瞪口呆。

兩人在門口看了看考試說明,才知道是個怎么回事。按那個說明上寫的,就是三次面試。第一次面試官最多,十幾個,考生被哪個面試官點了名了,就進去向他展示才華,不行的刷掉。第二輪面試在後面幾個小院子里,分成四類:「經濟」,「商道」有一個面試官,「治論」「行政」有一個面試官,「匠藝」「其他技術」有一個面試官,「軍略」「武藝」有一個面試官。再往後,才是第三面試官,就是見太學府的校長,「祭酒」大人了。

鍾會啐道,「這都是些什么人,也能考太學?」

於南又認真看了一遍那個說明,見上面說各類學生,以後學習一兩年,會分到政府不同的部門,但並沒有高低不同。鍾會是領教過衙門里小吏的厲害的,便對鍾會說,「我們寫的字,總比那些泥腿子寫得好,不如去考行政做個書吏?說不得能跟上一場富貴。`3w`」

鍾會心氣卻高的多,不屑地答道,「於大哥這什么話,沒有高低不同,這是場面話。治國宰輔和衙門胥吏能同日而語?治論和行政二門,明顯有本末之分,豈能自甘人後落了下乘。我這次卻是定要在那治論上奪個名次的。」

於南見鍾會這么說,想了想拉不下臉,也和他一起在那個治論處報了名。治論一科報名的大多是些讀書人,排隊的倒少。沒等多久,就把兩人叫了進去。第一個面試官見是個儒生,皺著眉頭對了姓名,就問道,「國以何為重?」

於南是個老練的,這幾天在府城見了不少,也揣摩了些南海國的治國之道,答道,「孟子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那考官眉頭松了不少,贊道,「果然是個儒生。」又問道,「若讓你去做個判官,一個案情,知縣和你意見不一致,怎么辦?」

於南拱手答道,「荀子曰,從道不從君,從義不從父,人之大行也。」

那考官點了點頭,說道,「你過了!」便叫人帶於南到第二面試官那。

第二面試官是個老成的中年人,在一個小院子里踱步看花,似乎外面沒幾個人進來面試。那面試官見於南進來了,才坐回位置,對了姓名,就問於南道,「何為社稷之功?」那面試官怕考生用聖人之話含糊應對,又補充一句,「你可詳細說清楚了,才能過關。」

於南想了想,拱手答道,「百姓安樂,國家富足,便是社稷之功。若導萬民以教化,明禮明制,使人人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為民者躬耕農桑,為商者安守本分,為王者謹慎持公,何愁社稷無功?」

於南也沒讀幾年書,心思都在做人和生意上,這一番話也算是他最高水平了。他本以為自己說的高明,滿臉期待地看著那個考官,卻見那中年人搖了搖頭,啐道,「卻是個儒生!」

那考官說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便能大治?北面的皇帝倒是把聖人放得好高,每年還有那么多餓死的!」

那考官說完這話,就宣布於南被刷掉了。於南心里一沉,面色鐵青地走回到外面的庭院。路上聽那帶路的小童說,這面試官是儋州的法官大人,跟著北王跟久了,對儒家那一套特別看不慣。於南暗叫倒霉,在報名院子等了一盞茶時間,見鍾會還沒出來,懷疑他是不是錄中了,於南心里就更不舒服,覺得那滿院子人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對。

於南滿肚子的失落,看到旁邊一隊人,都是報名商道的,便把手往報名桌上一按,道,「我要考商道。」

錄了名字,等了一會進去了。於南見了第一個面試官,就洋洋灑灑說起各種絲綢的產地和講究,討價還價的關鍵,幾下就搞定了那個初面官。到了第二個面試官,於南知道不容易通過,豁出去了,和他說那海上走船的要害,走私入港的本事,打通關節的手腕。又說那海盜有幾個慣常據點,海商求生的把握,把那考官說的一愣一愣,大筆一揮,宣布於南通過了,讓他去見最後的太學祭酒。

於南走出第二面的院子,長舒了一口氣。問那個帶路的小童,「這太學祭酒是哪個大官?」

那小童看了看於南,答道,「是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