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節 合圍仙山(1 / 2)

一六二二 石斑魚 2104 字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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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裝備遠勝於敵人,人數又近乎敵人一倍,龐寧指揮部隊包圍了勝山藩。

勝山藩倉皇間據守的山頭,並不是特別險峻的山峰,和仙山、城上山這種戰略要點是不一樣的。山頭上,是一個狹長的區域,足有四百步長。小山山頭和山谷的落差,大概有一百多米。雖然有些坡度,但足以支持騎兵和步兵發起進攻、沖鋒。

勝山藩在前面的戰斗中損失不小,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整個山頭。

如果島津家還在,他們還勉強能夠把控局面,攔住南海人。但如今,九州人已經完全拋棄了德川幕府,揚長而去,勝山藩已經是獨木難支。他們只能放棄稍微矮一點的山頭東面,集兵守在山頭的最西面。

一千南海騎兵繞到了山頭腳下,威脅著勝山藩的側翼。勝山藩不敢怠慢,面對騎兵列出了三間槍陣。但南海人的騎兵並沒有沖上去的興趣,反而是在半山腰上慢慢地兜圈子。這讓勝山藩< 的布陣異常艱難。

狹窄的山頭上,混亂的長槍手不斷地挪動著陣型。改變正面的方向,保證騎兵沒有機會呼嘯著沖上來。

而南海人裝備著火槍的四千人,則從小山東面爬了上來。

三間槍足輕為了防御騎兵,張皇地奔跑在火繩槍前面。這種混亂的變陣中,「火繩槍」足輕也不得不配合著不斷改變位置。雖然有一千多名火繩槍兵,但只有三、四成*人有機會朝東面的南海人主力射擊。眼睜睜看著南海人的四千火槍手開到了山頭東面,一點點kao近,他們的根本分不出兵力阻止南海人。

正當他們發現形勢糟糕,無論如何需要分兵阻止南海人的火繩槍逼近時候,西北面的南海人的騎兵隊突然發出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快馬向山頭攻來。

一時間,煙塵滾滾馬蹄隆隆,仿佛要一次性沖垮一切。

勝山藩知道這些騎兵的精銳,剛才,福岡藩是被這些騎兵沖垮的。如臨大敵,一千五百名火繩槍手有一半沖到西北面,站在高處,面對騎兵展開排射陣,准備用俯射配合三間槍陣迎接南海騎兵的沖陣。

但沖到了兩百步外,南海國的騎兵們齊齊停住了。戲謔地掉轉了馬頭,他們又往山腰南面繞了過去,繼續兜著圈圈。

勝山藩藩兵目瞪口呆地看著南海騎兵的動作,回頭一看,南海人的火槍手已經全部逼到了百步之外。

水兵們遠比昨天勇敢,趁勝山藩變陣防御騎兵的一分鍾內,水兵頂著幾百支火繩槍的火力沖上了山頭。他們在山石和樹木之後找到了射擊掩體,全部進入了射擊位置。

勝山藩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南海國的優勢兵力包圍了。藩兵們臉色雪白,開始慌張地調整線列陣方向,試圖把正面轉向東面的線膛槍手。

但他們剛剛開始轉向,四千支線膛槍已經開火了。

士兵是人不是機器,都會愛惜自己的生命,在流彈紛飛的戰場上,你讓他們冷靜地瞄准目標,近乎不可能。在戰場上,如果受到敵人的火力干擾,緊張和恐懼會讓士兵的命中率大大下降。

比如說一百步上,南海國線膛槍的訓練射擊中,幾乎有九成半的中靶率。但一旦被日本人火繩槍還擊,這個命中率就會直線下降到兩成、甚至一成。

但一旦敵人的滑膛槍不能壓制戰場,讓線膛槍手有足夠勇氣進行瞄准射擊,情況是極為可怕的。只要命中率能提高一、兩成,線膛槍就會變成可怕的魔鬼。

一片一片的黑煙在巨大的射擊聲中響起,剎那間彌漫了整個山頭東面。面對亂成一片的勝山藩陣型,四千把線膛槍在山頭上xian起了一片暴風雨。那呼嘯著撲過去的彈雨,像極了台風中那避無可避的漫天雨箭。流彈飛過了整個山頭,鑽進了那些狼狽藩兵的身體里,濺出了一朵朵血花。

剎那間。山頭上混亂的勝山藩隊列像是被割草機割了過去,一片一片地倒下。

有人被打折了腿,慘叫著倒在山石上。有人被打穿了肚子,子彈帶著破碎的臟器從後背撞了出來。勇敢的旗本武士怒吼著拔出了武士刀,試圖帶著三間槍足輕反沖鋒。

那一隊足輕很勇敢,但勇敢並不能改變什么。一走到隊伍最前面,他們的生命就被彈雨消滅了。剎那間被旋轉的子彈打爛了身體,勇敢的屍體像是一個個沒有靈魂的沙包,順著山坡滾了下去,一路留下幾十道鮮艷的血痕。

等勝山藩調整好隊列,組織還擊時候,山頭上已經被打死了上千名藩兵。剩下不到一千名火繩槍手咬緊牙關,開始向對面的線膛槍還擊。

倒不是他們戰斗意志強悍,能在巨大的戰損下堅持作戰。實在是南海人已經包圍了山頭,讓他們無路可退。

但他們剛朝東面打了一輪,卻感覺到地面突然抖動起來。

那是馬蹄踩踏地面造成的震動。一千名騎兵從西邊發起了進攻,勢不可擋地沖上了山頭。混亂的藩兵陣列沒法組織他們,巨大的馬蹄像是一只只重錘,把那些掙扎求存的足輕們撞成了一片稀泥。經過先鋒軍層層遴選的廣西壯漢們手抓馬刀,朝僅剩下兩千多人的勝山藩藩兵頭上砍去。

那些足輕實際上已經不能戰斗了,不斷的失死亡摧毀了他們的意志,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秩序和紀律。之所以沒有崩潰,只是因為他們知道兩條腿的步兵跑不過四條腿的騎兵。接下來,他們只剩下被屠殺的命運而已。

勝山藩藩主怒吼著拔出了武士刀,雙手舉刀,他策馬沖向了在足輕中游走砍殺的鄧阿奇。

但他只往鄧阿奇的方向騎一步,左右殺出了的兩個廣西大漢就同時在他脖子和肚子上割了兩刀。腸子和鮮血立即從那巨大的破口處飈了出來,讓他失去了力氣和意識,不甘地倒在了馬下。

旁邊沖過了一小隊騎士從他的屍體上踩了過去。殺向了對面轉身逃跑的一隊足輕,踐踏著他身為武士的榮譽。

屠殺般持續了不到一分鍾,兩千殘兵扔掉了所有的盔甲和武器,抱頭鼠竄。雖然知道逃跑也是死,但是恐懼的本能仍然讓他們選擇了逃亡。兩千人像是一群失魂的麻雀,連跑帶滾地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但南海人並不願意放過他們。那些越戰越勇的線膛槍手呼啦啦地搶到了山頭最高處,架著步槍瞄准著那些驚惶的背部,一槍一槍地撂倒著逃亡的島國士兵。這一次,他們真的打出了訓練時候的水平。子彈像是長了眼,一發一發地鑽進了士兵的背部,攪攔他們的心肺,撕扯著他們的神經,讓他們在劇痛中倒在地上。

一個接一個,那兩千藩兵都變成了屍體,像皮球一樣滾下了山坡。直到撞在山石上,把沒有生命的軀體撞得皮開肉綻,那些滾動的屍體才能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