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眾人皆疑惑,但是還是跟著翠柳的身後到了青松院,一進院兒,便聽到正廳傳出了殺豬般的嚎叫:「我的兒啊……」

一進屋,便見廳中央放了一副木質擔架,上面躺著一個成年男子。眾姑娘見狀都啐了一聲,因著那人看著似是死了一般,是以大家都沒避出去。

「大嫂來了。」宋氏見小潘氏進屋,裝模作樣的拉了一把癱坐在地的朱氏:「大嫂今兒可得給朱夫人一個解釋,怎么好好的孩子過來咱們相府,轉眼便成了這般。」

一眼望去,那桑玉泉頭上包扎了白布,隱隱透出紅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示著這人,還活著。

小潘氏愣住,她一下午皆與老夫人招呼著建國侯老夫人,不過如今宋氏這般質問她卻也不能反駁,好好的人在相府傷了,本就是她的責任。

「不知這位桑少爺,是在哪里傷到的?」蕭悠將母親扯到身後,開口問道。

宋氏見老夫人並沒有斥責蕭悠插嘴的意思,她也不便說話,便低垂著頭給朱氏使了個眼色。朱氏當下便再次扯著嗓子哭了起來:「反正是在你們相府受的傷,我可憐的兒啊……娘今日一定為你討個說法!」

「朱夫人怎的這般顧左右而言他,只需說清楚令公子到底在哪里傷到的,自會給你一個說法,如今這般倒是累的我母親毫無緣由的受到二嬸娘的問罪,朱夫人是何居心?」蕭悠眼神銳利,逼視著朱氏。

朱氏動了動嘴唇,說不出來話,倒是一邊的一個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小丫鬟面帶怒色:「奴婢與秋容姐姐當時經過後院假山,便見到二夫人與朱夫人在那里,朱夫人懷里摟著的正是這位公子!」

蕭悠一樂:「桑公子竟是傷在了後院兒?」語畢促狹的看著朱氏。

「好不要臉。」蕭芸輕罵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眾人卻是聽了個清楚,朱氏咬緊了下唇,如今這般難堪,倒不如撕破了臉皮了。

想到這里,朱氏猛然起身,臉色漲紅:「我兒如何會出現在後院,保不准是哪個狐狸精給勾到那里的!」

老夫人臉色一沉:「朱夫人慎言。」果真是沒皮沒臉的商戶,情急之下只會亂攀咬。

朱夫人轉身,惡狠狠的盯著蕭悠。明明一切都打理好了的,蕭悠卻安然無事,說與她沒有關系,誰信?

蕭悠見朱氏那仿若厲鬼的神情,明媚一笑,手卻是在寬大袖口的掩飾下將手鏈上綴著的一個珠子扯了下來,拇指與中指將珠子一掐,便彈了出去。

還未等朱氏開口攀咬,蕭悠眼神便越過朱氏落在了桑玉泉身上,疑惑道:「桑公子胸口藏著的是什么?」方才彈出的珠子剛好將藏在胸口的帕子擊出一角,隨後彈落在了老夫人的座位下面。

見眾人的思緒都被吸引到了桑玉泉的身上,蕭悠含笑開口:「祖母,還是命人將那東西拿出來看看吧!孫女兒瞧著竟像是女孩子的帕子呢。許是朱夫人沒說謊,桑公子的確是被哪個勾到後院的。」

朱氏瞧著蕭悠那語笑嫣然的模樣直覺不妙,帕子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理應在蕭悠身上!如今這般定有貓膩。

可惜還未等她開口阻攔,老夫人身邊的周嬤嬤便蹲下身將那帕子抽了出來,一個銀色閃著亮光的東西便掉落在周嬤嬤腳邊。

眾人定睛望去,是一只銀質的,茉莉花兒樣的華勝。

「咦?竟真是女子的東西。」蕭悠狀似驚詫,實際頗為滿意的看到朱氏帶來的那個小丫鬟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嘖嘖,如今愈發滿意自己這具變異的身體了,順手牽羊什么的完全不在話下。

周嬤嬤抖開帕子一看,老臉抖了一抖,輕聲在老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老夫人眉頭皺的更緊:「朱夫人,您看看令公子懷中揣的是個什么東西罷!」

周嬤嬤將帕子散開,將那支華勝放在中央,雙手捧著呈到了朱氏面前,瞧著那帕子的落款處被撕下,朱氏猛回頭等著蕭悠。

蕭悠挑了挑眉,你咬我啊!

「孫女兒倒是瞧著這華勝很是眼熟。」蕭悠挑釁完朱氏,立馬托腮作沉思狀,突然一拍手:「孫女兒想起來了,這不正是朱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帶著的嗎?」

隨著蕭悠話音剛落,那丫鬟身形一晃,跌坐在地,眾人望去,那丫頭腦後正孤零零的掛著一支銀華勝,與周嬤嬤手中的一模一樣。

「嘁!自己的兒子與自家的丫鬟偷情偷到別人家,朱夫人好家教!」半梅眼珠子一轉,話語說的粗俗,一眾小姐皆紅了臉。

「半梅!」蕭悠假意訓斥。

「朱夫人,如今事已查清,您還是帶著令公子請回吧。」老夫人抬手送客:「回去還望朱夫人好好肅清家風,免得貽笑大方。」

朱夫人聞言知大勢已去,命人將桑玉泉抬起,扭著身子灰溜溜的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宋氏,讓宋氏頭皮發緊,知道自己妝匣中的東西算是保不住了!

「老二家的……」隨著老夫人威嚴的聲音,宋氏臉色變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