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火,最重要的便是火苗不能太大,躥得太猛,先期需要把火勢控制在極小范圍內,不能迅速蔓延開,最好是煙霧大一些,這些需要提前布局。
臨近中午時,朱浩見陸松帶著兩名護衛,搬了兩大壇酒進廚房院子。
朱浩心想陸松太過實誠,給二兩銀子,稍微買點酒把尖毛钁幾個灌醉就行,這兩大壇子酒,莫非是要灌醉所有工匠?
一時間顧不上別的,朱浩回去把冰激凌和冰鎮酸梅湯調制好,走馬燈什么的全都掛了起來,還有他特地從市面上買回來的皮影戲雕工皮紙經過手藝匠人精心制作的皮紙,上面的畫像都鏤空上色,活靈活現。
准備好一切,朱浩從院子出來。
他得先躲開,制造不在場證據,朱四來的時候雖然會撲空,但肯定會被他准備的小玩意兒吸引。
朱浩已在冰激凌和冰鎮酸梅湯中下了曼陀羅和草烏的混合粉末,劑量不大,但把人放倒個把時辰沒有任何問題。
朱浩到外面等了半晌,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朱四得來。
若是朱四和朱三一起來還好說,大不了一起放倒,但若是不來,那就前功盡棄,得等下次機會,到時再讓陸松去請那些工匠來喝酒?
陸松肯不肯干另說,自己還得再花錢
長久下去,讓王府中人發現朱三和朱四老往他這里跑,阻斷來路那之前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這也是為何朱浩要倉促下手的原因。
他正想著心事,便見朱四蹦蹦跳跳跑來,朱浩仔細看了一下,朱三和陸炳沒有跟在後面。
目送朱四進了院子,朱浩的計劃正式實施。
東跨院廚房院內,此時一場酒宴正在進行。
陸松特地宴請尖毛钁等人。
侯春沒來,但李順在,與宴的還有上次挨打的三人和今天值守的工匠。
經過幾天調養,被打三人身體好了些,陸松借故賠罪請喝酒,乃是表明舉報這件事跟他無關他之前那番舉動純屬無奈,受上面指使行事。
要不是被林百戶抓了現行,陸松寧可忘卻家族使命,怎么都不會把父親的差事撿起來,更不用成天擔驚受怕。
他心知,若不遵從林百戶的吩咐調查王府情報,任其把他身份泄露出去,他將里外不是人,根本沒法在興王府立足。
酒宴上,陸松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
尖毛钁本就是侯春頭馬,平時連李順都不放在眼里,酒桌上嚷嚷道:「以後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家里窗戶壞了,或是要修個門什么的,一准兒上門幫忙。庫房里材料齊備,想要多少有多少。」
間接算是承認了,王府庫房材料無故丟失,他也有份。
陸松暗地里扁了扁嘴,自己請他們喝酒,就是為了讓他們幫忙做木工活?
正要讓廚房再加個菜時,突然覺得哪里不對,想了半天陸松才恍悟,朱浩今天中午沒到廚房來吃飯。
陸松心說:「這邊口無遮攔,吆五喝六,你小子想知道他們是否要殺你,自己來偷聽不行嗎難道是怕親自來,這幫人有所避諱不肯說?」
陸松正要詢問尖毛钁,他們對朱浩印象如何,接下來有何計劃時,卻見尖毛钁搖搖晃晃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他」
陸松指了指,想親身追回來。
一旁的大喜拉了他一把:「老陸,你別管他,他就是出去撒個歡。」
「撒歡?」
陸松不明就里。
同桌跟著一起沾光喝酒的老宋醉醺醺道:「就是去撒尿。」
「撒尿不去茅廁,何以往外跑?喂」陸松想把人叫回,但人已出門口,估計就算聽到他的話也不會回頭。
「陸典仗,繼續喝酒,這酒真不錯」
陸松本來覺得事情有些怪異,但美酒當前他有些貪杯,再加上旁邊有人勸酒,便顧不得其他,決定還是等尖毛钁回來後再問問其要如何對付朱浩。
此時朱浩,已進了院子一次。
他怕朱四沒有吃冰激凌和酸梅湯,沒有昏迷過去。
確定朱四已倒下,目睹對方小腦袋瓜旁邊正在轉動的走馬燈時,朱浩點了點頭,這說明朱四來到後發現他不在,旁邊有好吃的東西,顧不上別的,就一邊吃冰激凌喝酸梅湯,一邊把走馬燈取下來,揭蓋將蠟燭點燃玩耍起來。
很快,小家伙就因為葯力發作而趴在八仙桌上昏睡過去。
一群匠人都在廚房那邊喝酒,自然沒人管庫房這邊,這也是朱浩讓陸松請那群人喝酒的又一原因盡可能避免有人跑來倉庫,破壞他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