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把收尾工作完成,用黑漆連續刷了幾遍,等稍微晾干又請老宋幫忙釘了個邊框。
老宋這個手藝精湛的老木匠做事極為穩妥,釘完看了看覺得不夠完美,又在黑板四周做了掛角,這樣一來黑板很容易就固定到牆壁上。
「宋叔,回頭請你吃飯,謝了。」朱浩禮貌致謝。
老宋平時就沒什么架子,笑呵呵忙自己的去了,而朱浩則把黑板交給京泓和陸炳扛著,幾個孩子返回西院。
回到王府西邊夾道旁的小院,已經是正午時分。
朱浩拿出從老宋那兒借來的錘子和釘子,在講桌後的牆上把黑板固定好,幾個孩子瞪大眼睛看著,雖然這是朱浩提議做出來的東西,但每個孩子都參與其中,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喂,朱浩,你挺有才啊,這東西是不是用滑石在上面寫寫畫畫?我先寫」
朱三忍不住拿起滑石,在尚未被人玷污的黑板上留下自己的筆跡。
朱浩搖搖頭,心想,要么怎么說是郡主脾氣呢?好東西要她先享用,糟蹋東西她也沖在前面
朱三在上面寫了一些熟記於胸的論語句子,京泓也好奇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至於陸炳,則是在上面隨便畫了個好像魚的東西,最後三個孩子把整個黑板都塗滿了,然後一起看向朱浩。
「朱浩,沒地方了,怎么辦?」
朱三顯然沒玩夠。
朱浩坐在那兒,沒好氣地道:「我做黑板,是給你們上課用的,你們居然把它弄成這個樣子是不打算好好聽講了,是嗎?行了,行了,回頭我做個板擦,可以抹去上面的筆跡,但現在只能用破布你們誰有?」
幾個孩子都沒有准備,找了半天才在院子角落尋到一塊發霉的破布。
朱浩嫌棄地讓朱三把破布扔掉,然後道:「時候不早,馬上就是吃晌午飯的時間,等吃過飯我會把一切准備好,你們下午來聽課便可各自散了吧。」
此時已近午時三刻,朱三探頭到窗外看了看天,太陽已到正中,只能不情願地把手里的滑石放下,帶著陸炳往內院去了。
京泓看著二人背影,問道:「為何陸炳能跟著一起去吃飯?」
朱浩道:「因為陸炳的父親是王府典仗,他母親總之人家的待遇跟咱不同,中午可以吃小灶走把,我們趕緊到西院飯堂去吃飯,晚了不一定有吃的。」
西院這邊的飯堂,由於來吃飯的主要是侍衛,相比東院那邊菜餚更加豐盛,難得的是還有梅菜扣肉、爛肉豇豆這樣極其下飯的葷菜。
這次京泓吃了昨兒挨餓的經驗教訓,一連添了三次米飯,肚子吃得圓鼓鼓的,免得到了晚上挨餓。
坐在椅子上連打幾個飽嗝,京泓不好意思地看了朱浩一眼,然後問道:「你說世子還有個弟弟,叫朱四是嗎?他在哪兒?」
朱浩笑道:「你的問題挺多的,怎么,你爹讓你打聽這些?」
京泓被朱浩一語道破,做賊心虛之下趕緊否認:「沒有。」
「有也沒關系,外面都在傳興王只有一個兒子,就是興王世子,但你怎知興王是否有庶子或者私生子呢?庶子就是小妾生的兒子,私生子則是哎呀,你我都是小孩子,這些大人的事,我說了你未必能明白。」
果如朱浩所言。
待朱浩把分析說出來,京泓瞪大眼張大嘴,神色呆滯如聞天書。
小妾生的兒子?
私生子是什么鬼?
關系一聽就好復雜。
「如果你想知道更為詳細的,只能問朱三她自己的家事比誰都清楚,至於她肯不肯告訴你呵呵。」
朱浩說完,站起來拍拍屁股准備走人。
京泓急忙追問:「朱浩,你為何跟王府里的人認識?你真的已在王府住了一段時間嗎?」
朱浩頭也沒回,留下一句話:「我說我在王府有過一番歷練,你當我騙你?好了,趕緊收拾一下,回屋睡個午覺,下午還要上課呢。」
京泓本來滿肚子疑惑。
他還想問,為什么朱三對我和陸炳那般強勢,對你卻和顏悅色,儼然把你當對等的朋友?
可朱浩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
他不知道朱三雖然有郡主脾氣,卻擅長見風使舵。
朱浩既會抓兔子,還有那么多新奇的好吃好玩的東西,如果把朱浩得罪可沒好果子吃,況且在朱三心目中,朱浩同樣很小氣又記仇的。
既如此姑奶奶我就哄著你,把你身上的好東西都騙過來,到時再治你也不遲。
未時四刻,朱浩帶著京泓出現在學舍院。
朱三已帶著陸炳早一步回來,兩人還帶來干布,沾上水後用力擦拭,雖然把上面的滑石粉擦了下來,但黑漆也抹掉不少。
等朱浩來時,朱三竟然有做錯事的羞愧感,不敢跟朱浩對視。
朱浩皺眉:「為什么不等我來?看看弄成什么樣子了?回頭又要找宋叔刷黑漆上去靠邊兒站,看我的。」
等黑板晾干,朱浩拿了塊相對粗糙的麻布,稍微一擦就把上面殘留的滑石粉痕跡給擦干凈了。
「現在我教你們認字你們可以搶答,看誰認識,如果回答正確有獎勵,你們也可以猜猜是什么字,我可以給你們一些提示,比如字面意思的理解,這樣你們能記牢些」
朱浩上輩子曾在京城某大學漢語言專業任教,教書育人的經驗無比豐富。
這輩子教幾個小孩子,那還不是駕輕就熟,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