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這邊還沒回答,一旁傾聽的朱浩笑著提醒:「娘,張奉正問你話呢。」
「行。」
朱娘趕緊回答。
張佐笑眯眯望著朱浩,眼神中滿是欣賞:「朱公子,你最近一定要用功讀書,來年縣試、府試連過,到時讓你娘風光風光一回,也給世子和郡主做個表率少年英才,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孩子?」
一番誇贊下來,朱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清楚張佐的話中蘊含深意。
好孩子的標准是什么?不是一表人才,而是要善於見風使舵,懂得審時度勢,知曉咱家來此的目的。
既然咱家輕易不會出馬,但凡親臨,就該知道往咱家懷里塞銀子才是。
張佐說完事情要走,朱娘趕緊把准備好的一方木匣遞給朱浩,意思是讓朱浩送客。
朱浩抱著木匣追到門口,交到張佐手上:「張奉正,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
「哎呀,這怎好意思?」
嘴上說不好意思,卻絲毫也不回避,當場就打開木匣看。
見到里面有十封五兩重的官銀銀錠,張佐眉開眼笑。
對他來說,自然不敢奢求一下拿太多,五十兩已是不小的數字。
張佐嘆道:「朱浩啊,跟你娘說,把價給報准了,咱家不會讓你們吃虧,但王府也不能有虧折,今年王府為朝廷出錢出力的地方甚多,日子也難過啊。」
言下之意,你不用跟蘇熙貴那樣死壓著價格,可以稍微把報價提高些。
我拿了你的銀子,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你們也不能太過分,王府虧了本,到時連我也兜不住,吃虧的是咱雙方。
張佐拿了五十兩銀子好處費,等於是兩頭吃,蘇熙貴那兒拿一筆,朱娘這里拿一筆,好處都讓他賺走了。
送走張佐,朱娘心情忐忑。
「小浩,上來就給出五十兩銀子,咱賺得回來嗎?」朱娘面色為難。
不給不好,給少了也不好,都知道張佐愛財,你不給想跟人家做生意?
就算是為兒子在王府中不被人欺負,這銀子她也要出。
朱浩笑道:「娘,你知道王府一年從外面采辦多少貨物,價值幾許嗎?」
朱娘斟酌一下,試探地問道:「價值幾萬兩?」
「沒那么多,但王府一年的開銷,怎么也得七八千兩銀子,這些用度主要由朝廷撥銀,也有王府自己收取的田畝租稅,王府上下光是屬官和侍衛就有幾百號人要養糧食方面,王府基本能做到自給自足,但別的東西王府不生產,只能從外面采買。」
朱浩給朱娘大概說了一下跟王府做生意的情況。
朱娘蹙眉道:「一年只有七八千兩生意,那能賺多少?」
朱浩道:「或許一文錢不賺,或許可以賺個百八十兩!」
「啊?」
朱娘大為驚奇。
給張佐塞銀子,就為了讓其通融,好從王府這邊賺錢,可兒子卻說不賺錢或者說少賺錢,那接手這生意干嘛?
朱浩笑道:「娘,我們要做的是讓王府離開我們不行王府上上下下衣食住行,處處都要依靠我們,若是從外面采購就會讓他們花費更大的成本,慢慢地他們就會把其他商人的供應鏈斷掉,這樣發展下去,只要我們不供貨,王府的日常開銷就難以維持當然最終的成本不是由我們承擔,而是蘇東主,他才是幕後提供貨物之人。」
「對對,我們只是幫蘇東主跟王府做生意,要盈利只有通過其他客商。」
朱娘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自家作為中間商,操貿易雙方的閑心干嘛?
朱浩道:「等王府離不開我們,王府的經濟命脈就掌握在了娘手上不但王府要倚仗我們母子,祖母也得看我們的臉色行事控制王府的經濟命脈,等於是為我的未來鋪好路啊娘。」
朱娘大為驚訝。
跟王府做個生意而已,還有這般奇效?
既讓王府倚重,讓朱家不敢對三房人出手,更讓兒子以後科舉甚至是繼承家族錦衣衛職位做鋪墊
有朝一日達到如此境地,那賺不賺錢,好像都是次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