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密謀(2 / 2)

錦衣狀元 天子 1606 字 2022-09-09

蔣王妃手擺了擺,讓得到消息趕過來探聽情況的張佐代勞。

張佐人一陣懵逼,怎么唐寅被杯葛那么長時間,突然就單獨來見蔣王妃母子?這是要重新被重用的征兆啊。

拿過信函,張佐打開後,開始讀起來,除了一些必要的客套外,隨後講到重點:「……殿下、王妃明鑒,上主因常年用丹,龍體欠安,曾於庚辰年四月嘔血半升,後經調理逐漸康復,卻受不得旅途辛勞……」

這是講朱浩判斷事情由來的依據。

有關朱厚照正德十五年四月吐血的消息,只有蘇熙貴一人傳出過,是否作准兩說,但有了這個作為前提,瞬間就把一樁玄之又玄的疑難懸案,變成有理有據的普通事件。

蔣王妃恍然,原來是因為這個,才判斷皇帝的身體熬不了多久。

信函中,朱浩不能把話說太過直接,免得這封信無意中泄露出去,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言辭上都是適可而止,但以其講述的方式,已大大超出普通人的角度,因此這封信還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今上年後若再遇勞頓之事,難免舊疾復發,然事不能盡為人所料,凡事應當早作籌謀,因此與先生商定三策,藏於錦囊中,若遇緊要事可用之。」

信寫到這里,算是一次成功的預言。

沒直接說皇帝是因何「勞頓之事」,但聯想到王府剛得知皇帝因為耕藉禮而吐血,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朱四一拍大腿,興奮地道:「看,全都被朱浩說中了!」

蔣王妃此時已收起之前那股輕慢和不信任的態度,追問道:「那該如何?」

張佐為難道:「信……沒……沒了……」

「這就沒了?」

蔣王妃自然有些不太理解,這說了其實跟沒說並沒有多大區別,只是好像在替唐寅開脫。

陸松道:「王妃,朱少爺說,但凡京師有關於陛下的消息傳來,可先將第一個錦囊打開,但錦囊中描述之事切不可為世人所知。朱少爺怕錦囊遺失,除了唐先生那里有三個外,我這里全都有備份。」

「哦?」

蔣王妃聽得很迷糊。

張佐卻聽出一些苗頭,心中暗嘆:「朱浩那小子真的很厲害啊,知道唐寅回到安陸後,可能會被疏離,甚至可能一氣之下離開王府,怕他的計謀用不到實處,所以連陸松這里都准備了一份,這是何等先見之明?」

隨即陸松把第一個錦囊拿出來,將厚重的油紙打開,將寫著不多字的紙條,交到負責轉送的張佐手上。

這次蔣王妃不用張佐宣讀,直接讓其將紙條送到自己手上,蔣王妃看過後整個人有些發懵。

「這……何意啊?」

蔣王妃沒看懂。

朱四趕緊湊上前,接過紙條,隨口讀道:「事靖於春,或發於三月,有使梁、毛、徐、崔、張、谷、韋迎於興府。什么意思?」

別說朱四看不懂,在場的人很多都沒反應過來。

張佐分析道:「朱少爺的意思,是不是在說……改變大明朝堂格局的大事將會在三月發生,屆時朝廷將派人前來王府迎鑾?該死該死,此等不臣之言焉能訴之於口?」

蔣王妃臉上卻一片釋然之色:「這不是張奉正的意思,張奉正無須自責……況此等事尚未發生,且含糊不清,誰又知到底是怎生回事?」

蔣輪笑道:「姐姐,看來朱小先生早就把事算准了,不如我們等到三月,看看事發與否不就行了?」

朱四提醒道:「舅舅,若事發,傳到安陸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對對,那咱就等到四月,春末夏初時……這眼看都到二月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知道結果。」蔣輪也興奮起來。

以他對素來神機妙算的朱浩的理解,朱浩說在三月,那基本就是三月無疑了,在對朱浩推崇上,他比朱四有過之而不不及,朱四目前還沒從朱浩身上撈取多少好處,他蔣輪可是靠朱浩的提攜賺了功名利祿,不信還是人嗎?

張佐提醒:「此事……不宜對外宣揚。」

他最怕王府長史司的人知曉,要是袁宗皋等人知道這件事,指不定會做如何文章。

沒等蔣王妃說話,朱四已然道:「那今日之事,不得跟任何人說!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行,誰說出去,王府就容不得他!」

蔣王妃見兒子態度強硬,本要制止,但想了想,好像沒毛病。

現在商量的是一件當今天子病重而逝,自己兒子接過大明道統當皇帝的大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兒子和弟弟自然不用擔心,張佐乃王府奴婢,屬於家奴,至於唐寅……那是亡夫死前提到能幫助兒子成就大事之人。

朱祐杬曾說過,治理王府靠袁宗皋,得天下靠唐寅,此等事又是唐寅和朱浩這對師徒先預料到的,也不怕其對外宣揚。

至於陸松……那是兒子奶娘的丈夫,屬於「自己人」,思來想去,整個房間都是值得信賴和托付的對象,就這么多人知曉不對外宣揚,足夠了。

「嗯。」

蔣王妃當即點頭,「今日事,不得對任何人透露。」

唐寅問了一句:「長史司兩位長史那邊……」

張佐瞪了唐寅一眼,心想,你這腦子怎么不開竅呢?我幫你說話,你現在反而主動提出對手?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朱四道:「袁長史和張長史那兒也不能提啊,他們是朝廷派來的官員,先生不怕他們向朝廷舉報嗎?」

一句話就表明了朱四這個王府小主人的態度。

寧可相信唐寅和朱浩這對師徒,也絕不能相信在王府任職已久,代表著文官集團利益的袁宗皋和張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