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願者上鉤(1 / 2)

錦衣狀元 天子 1557 字 2023-02-10

一場本來氛圍就很詭異的宴席,在朱浩的一番好似醉話般的挑釁後,鬧得不歡而散。

各自離開園子。

朱浩和余承勛出來時已是上燈時分,余承勛扶著搖搖晃晃看起來醉得很厲害的朱浩,嘆道:「本以為要到很晚,都跟伙房那邊打過招呼,不用准備我們的晚飯,結果宴席才剛開始不久,這就出來了?「

朱浩嘿嘿笑道:「都怪我,壞了這一桌好酒好菜。」

余承勛打量朱浩,道:「敬道,你沒喝醉吧?先前那些話,我看一點都不像醉話,是你有意說給那群人聽的?尤其是……駱鎮撫使?」

朱浩道:「怎么沒喝醉?看看我走路都不穩了……就說我不勝酒力嘛,看來以後喝酒的事不能找我,以後懋功兄可要幫忙擔待一些啊。」

余承勛雖然不確定朱浩是不是裝醉,但光是他說的那一番瘋話,就套出駱安那邊不少訊息。

二人沒有乘坐馬車,而是讓馬車在後邊跟著,二人步行往下榻的園子走,畢竟沒幾步路。

余承勛道:「你提到了,他到江南來,是為了見什么人,行拉攏之事?你說會是誰呢?「

「還有誰?要么是余姚那位,要么是『三南居士,唄……」朱浩扁嘴道。

余承勛不解問道:「三南居士?」

朱浩道:「懋功兄或有不知,前吏部尚書楊邃安,現如今的字號為三南居士,所謂生在雲南、長在湖南、晚年客居江南,就是這么個意思。」

「客居鎮江的楊應寧?」

余承勛立即想到這一點,就算他不太明白朝中那些利害關系,也知道楊一清絕對是個難纏的主兒,怕是楊廷和最忌憚的政治對手非他莫屬,當即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朱浩,「敬道,你是怎么看出來,他有此等意思?」

朱浩搖頭道:「沒看出來啊,我就是借著醉意,瞎獼呢。」

「敬道,聰明人面前不要裝糊塗,老實說吧。」

余承勛笑著問詢。

朱浩道:「我是看那侗霍韜在那兒,便猜想可能有此意。」

余承勛不解:「一個年輕的主事,跟你我……不對,應該說跟我年歲相當,他在朝時間也不長,會值得新皇去收攬?」

「唉!」

朱浩嘆道,「陛下對於大禮議什么的非常在意,對那些不得志的官員的收攬,一時都沒停歇過,難道你敢說,陛下的人沒暗地里找過你?」

「當然沒有,以我與楊中堂的關系,陛下怎會想到我呢?」余承勛笑著擺擺手。

朱浩心想,小子,不老實啊。

招攬你的活,還是我讓人去做的呢,暗地里給你送禮,甚至給你那個曾當過南京錦衣衛指揮金事的兄長送過禮,在我面前裝什么大頭蒜呢?

朱浩道:「也就像我等楊閣老死忠,陛下才無意收攬吧……不過陛下總要在年輕不得志的官員中做點文章,不然難道要從那些已得償所願的京官中挑選嗎?」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

余承勛好像被朱浩洗腦一般,不住點頭贊許。

想想也對。

小皇帝現在要培植自己的勢力,靠那些老臣顯然不行,那些基本都是楊廷和的人,或者是怕了楊廷和只能虛以委蛇的,要么從朝堂外的散人入手,諸如楊一清和謝遷這樣處於隱退狀態的老臣,再或者就是從那些中下層不得志的官員。

而霍韜作為正德九年進士,中間賦閑好多年,如今才是個正六品南京工部主事,再加上有點意見領袖的意思,自然也就是小皇帝著重招攬的目標。

余承勛道:「真是被你一語道破,此事還是要趕緊通知到京城的楊中堂才是。要及早做防

備。」

要的就是你這句。

朱浩卻表現出一副怕事的樣子:「懋功兄,現在不過只是跟他閑扯幾句,話都沒正面交談,這就能確定下來?要不要……再斟酌一番?」

「我看不用了,其實想來也是,陛下特地派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到江南來,能有何目的?必定是要做一件大事。幸好得你朱浩提點,我才想到這一層。」余承勛面帶欣賞目光望著朱浩。

朱浩笑了笑。

這算騙人嗎?

一點都沒騙,駱安到江南後,的確取道鎮江去見過楊一清,只是楊一清不肯出山罷了,這也是朱浩早就料到的事情。

楊廷和忌憚楊一清,難道楊一清就不忌憚楊廷和了?

現在擺明了朝堂中樞整個被楊廷和控制,誰願意出山給自己找麻煩?

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以實際發生的事去騙人,否則楊廷和那邊的人一查,新皇壓根兒就沒派人去過鎮江沒登門找過楊一清,那這謊再怎么圓也是漏洞百出。

朱浩道:「我看他到江南來的目的,應該不止這一個。」

「何出此言?」

余承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