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生一事無成的張延齡,居然能靠唐寅獲得軍功?
說出去誰信?
可就是變成現實了!
那張延齡回到京城,五軍都督府里地位不是更穩固?
以後便可以名正言順獲得軍權了!
這種好事,老二占了,我這個當老大的也要分潤一份,就算現在去可能來不及,但不去試試怎知道能否混個軍功?
指不定唐寅還有下一步大計劃呢!
「胡鬧,把賜給你的東西帶著,早點滾出宮!哀家不想見到你!來人,送他出去!」
張太後懶得跟這個弟弟解釋什么。
來宮里,又敲詐了她一筆財貨,不過為了封住弟弟的嘴,她也認了。
現在連皇位都落到別人頭上去了,不想辦法填補娘家人,還能怎樣?宮里的東西盡可能往外多搬點,就當姐姐的盡了張家人的職責。
即便張鶴齡已被架出仁壽宮,仍舊聽其在外面大喊大叫:「我也要為大明鞠躬盡瘁,姐姐可一定要跟大外甥說,我這國舅也要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義不容辭啊……」
「唉!」
張太後聽了這話,不由重重嘆口氣。
她也沒明白過來,弟弟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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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和指望張太後去勸兒子不能器重唐寅,算盤落空了。
從大的方面,張太後對朱四這個過繼子沒多少挑剔,至於新皇想用誰,張太後真不想過多干涉,免得兒子覺得她這個當娘的不夠厚道。
最初張太後的確覺得,這皇位是自己賜給朱四的,隨時可以收回。
但隨著朱四在皇位上已有一年多時間,張太後也認命了,就算換人來,未必能做得比朱四好,再說現在朱四也基本盡到了皇帝的職責,除了平時少來給她請安讓她心里不悅……她其實也不太想多見到朱四。
總會不自覺想起親兒子。
畢竟朱厚照才是自己的骨血。
至於朱四,別人家的兒子,連他親娘都接過皇宮里來了……不是自己手把手養大的,別說其對自己沒感情,連自己對這個過繼子也沒什么感情,純粹就是為了繼承孝宗一脈香火的。
誰需要他孝敬?
回到家的張鶴齡,則義憤填膺,不但覺得弟弟撞了大運,還覺得姐姐偏心,甚至覺得自己應該就此不告而別,親自去一趟宣府,來個從軍報國。
「老爺,二老爺那邊傳信回來了。」就在張鶴齡坐在家中書房生悶氣時,下人把一封由張延齡所寫的書信帶了過來。
但張家明顯沒什么隱私可言,信明顯被人打開看過。
張鶴齡板著臉問道:「他說什么了?」
下人笑道:「二老爺說話挺逗,說是自己喝醉酒,被人架著去商議打仗的事,結果一覺醒過來出兵之事就定下了,後來也是稀里糊塗在營帳里摟著女人睡覺,第二天一早就聽說打了大勝仗!「
「我日他奶奶!」
張鶴齡一把將面前的茶杯摔倒地上,登時粉身碎骨。
下人本還在那兒笑,見到這一幕頓時笑不出來了。
這不好玩嗎?
不學無術的二老爺,稀里糊塗就混了軍功回來,報喜的家信都寫得這么「別開生面」,簡直可以讓壽寧侯府和建昌侯府一起慶賀,結果卻是……把大老爺給惹怒了?
「說他是狗屎運,還真是踩到狗屎了!你倒是說,他有什么本事?要是我去了,還不比他做得更好?真是……」
張鶴齡的話,讓下人明白了。
自家老爺妒忌弟弟的功勞,在這兒自怨自艾呢。
下人道:「老爺,這命就是上天給的,該怎么著就怎么著,誰曾想,這功勞就跑到二老爺身上去了?不過外面都在傳聞,說最厲害的還是那個唐大人,他是真的牛,還說他是天神下凡呢。」
張鶴齡皺著鼻子道:「這種鬼話莫要再在老子面前提,還天神呢,他怎么不是玉皇大帝?他娘的,老子最近身體抱恙,誰來都不見,就說我病了。」
下人道:「老爺,咱家平時好像也沒什么人來吧?」
被張鶴齡瞪了一眼後,下人學聰明了,急忙把張延齡的家信抻著胳膊放到自家老爺所坐的書桌前,然後飛也似地逃遁了。
「我的功勞啊!哇……」
下人出了門口後,還聽到張鶴齡在書房里邊鬼哭狼嚎。
下人自言自語:「自己沒這命,你怪誰呢?日他奶奶?就好像你弟弟他奶奶不是你奶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