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見朱浩,只是來拜碼頭罷了,如今碼頭拜過了,自然要走。
朱浩在自家火鍋店,吃什么用什么都很舒心。
但張璁卻顯得很拘謹,隨後便起身告辭離開,也是為避免被人察覺他暗地里來見朱浩。
這邊張璁剛離開不久,唐寅便進入包間內,坐在張璁原本所坐的位置上。
「見過了?」
唐寅先前就在隔壁房間,直到張璁走了,才過來相見。
「嗯。」
朱浩點頭。
唐寅道:「聲音太過嘈雜,沒聽清楚你們在說什么……他跟你談了些什么?」
朱浩把跟張璁見面細節大致一說。
在唐寅面前,朱浩沒必要隱藏什么,因為唐寅是那種不爭的人,而且朱浩對唐寅保有一種對朋友、師長的信任。
就算朱浩認為自己是個陰謀家,但陰謀家也需要朋友。
朱浩順帶提到幫張璁改名之事。
唐寅啞然失笑,白了朱浩一眼後這才批評:「你這么說,有點不顧友人的臉面,他會怎么想?他也是,居然同意讓你改名?不過看起來,他對你倒是挺推崇,連名字都讓你改,是我多心了吧。」
「不。」
朱浩搖了搖頭。
唐寅皺眉:「你不是試探他嗎?他現在對你推崇備至,莫非還是壞事?」
朱浩道:「若是他執意不肯讓我改名,反倒說明他在一些事上不求進益,心態平和,做得了大事,現在只能說明,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我意見的采納,多出自畏懼和屈從,而非信任。」
唐寅笑著搖搖頭:「人心隔肚皮,干嘛非要把一個人往壞處想?這種事,怎么解讀都行,也可以說他對你很尊重,完全聽從你的吩咐做事。」
朱浩卻知道並不是這么回事。
歷史已經證明過,張璁未來的確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正因為其在朝中獨樹一幟,在當朝時把朝中幾乎所有清流都得罪遍了,恰好是皇帝希望看到的那種臣子
相斗的局面,反而讓其獲得善始善終的待遇。
論把持朝政,其實張璁並不亞於未來的嚴嵩,在朝中得罪的人也不比嚴嵩少,為什么張璁就能善終?
張璁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名利心,關鍵時候幫到了他,讓皇帝感覺到他不是為了迎合而迎合,其擅權卻不結黨營私,孤身一人卻敢與大明整個權貴階層為敵,皇帝對其一直都很放心。
朱浩笑著問道:「先生願意聽我的吩咐做事嗎?」
唐寅一臉莫名其妙之色:「不一直都是嗎?」
朱浩嘆道:「先生生性豁達,才願意聽我的,但多數時候對我的意見還是抱有質疑,反觀張秉用跟我認識沒幾天,交談也不過幾次,更談不上深交,我與他的關系,更多是利用和被利用,他憑什么事事都聽我的?」
「呃……」
唐寅一時回答不出來,他以自己的心態去揣摩別人,覺得別人聽朱浩的也沒錯,但稍微一琢磨,有些道理便說不通了。
張璁就算進士名次比朱浩低,但跟朱浩算是同年同科進士,朱浩年歲還比張璁小了一截,只因為朱浩出身興王府,又在皇帝身邊做事,張璁才對朱浩俯首帖耳。
若朱浩只是一般朝臣,張璁會這么低聲下氣,連名字都願意讓朱浩去改?
唐寅道:「你既不信任他,從一開始就不該用他。」
朱浩笑道:「信任與否,與是否用他,本來就是兩碼事。」
「這是為何?」
唐寅懵了。
看來你小子早就知道了張秉用急功近利的秉性,卻還是堅定不移地用他,你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別是現在才發現,有些遲了,才在我面前說漂亮話吧?
朱浩繼續笑道:「先生難道忘了當初對我的提醒?說未來,怕我在朝一家獨大,最後落個……呵呵,不太好的結局。現在我不就在給自己培養對手了嗎?」
唐寅:「……」
唐寅心中翻江倒海。
還能這么操作?
你小子心機得有多深沉,才有給自己培養對手的想法?
就為了不落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你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是搬起石頭瞄准自己腦門砸啊!
危險,太危險了!
緊急通知:啟用新地址-,請重新收藏書簽!
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