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部分底牌(1 / 2)

錦衣狀元 天子 1596 字 2023-03-11

楊慎和徐階同行,正在趕往永平府的路上。

這天二人歇宿官驛時,收到朱浩從永平府的來信。

徐階好奇地問道:「莫非是京城送來指導我們抵達永平府後該如何做事的公文?」

楊慎笑道:「乃敬道自永平府送來的信函,說是他如今人在礦場,卻以裝病的方式,欺瞞府衙屬官,那些人居然找了前太醫吳院判去給他診病,真是……」

徐階聽到後目瞪口呆。

朱浩作為一個正統朝官,居然玩這種瞞天過海的招數?不在治所,卻跑去礦場,豈不是擅離職守?

楊慎道:「你定然覺得敬道做事太過激進,但他就是這樣的人,從來都不遵循常規,以後你跟他熟悉後就知道了。」

「是,是。」

徐階很汗顏。

在他之前二十年的人生信條中,規矩必須無條件遵守,他這個人看起來精明,但其實一直都在努力做一個循規蹈矩的乖孩子,沒經歷過現實的毒打,說白了天真地以為,這世界只有黑白兩色。

從認識朱浩開始,朱浩就給他上一堂生動而又鮮活的社會課,現在楊慎教他的,也是官場中最常見的灰色地帶。

楊慎道:「這樣我們直接去礦場就行。」

徐階不解地問道:「地方百姓跟礦場起了沖突,涉及民情,卻不知朝廷為何一定要派我們前去查探?到了地方後,先不說怎么查,就說光是地方接待之事,恐怕……就很繁瑣吧?」

徐階實在理解為了大明官場行事邏輯,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派翰林院的官員去查本來屬於三法司監管的案子也就罷了,可他們兩個翰林到了地方,該以怎樣的身份立處?

欽差?顧問?

誰負責查?人手怎么調度?查到後如何上報?

徐階腦袋里一團漿糊。

楊慎聽徐階提到此事,面色多少有些陰沉,因為他想到臨別前孫交跟他說的那番話,當即道:「到地方後,你有不懂的地方。一概聽從我的吩咐便是。如何報,要看事實而定。」

楊慎還是教導徐階要以事實為准繩,這也是他一直堅持的東西。

在不清楚是否能找到有關狄夷跟此案有關的證據前,楊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

唐寅比楊慎早一天出發。

得知消息後,他便立即動身,而且是騎馬趕路,並非乘坐慢得多的馬車,以至於他比楊慎早得多抵達礦場。

新皇派系中,唐寅的地位比較高。

朱浩讓人去迎接唐寅。

唐寅進入礦場,沒發現朱浩的身影,只見到公孫衣和陸松,心情多少有些不悅,這兩天趕路他身心俱疲,此時特別想發火。

「有什么事,非要著急讓我來?這案子還用得著查嗎?要我說,干脆直接把朱浩報上去,一了百了!」

唐寅在公孫衣和陸松面前說喪氣話。

也是唐寅覺得,你朱浩玩陰的,搞自己陷害自己這招也就算了,居然勞煩我從京城風塵仆仆趕來,說是讓我查案,分明是折騰人上癮!

不知道我唐某人最近就想美事逛逛街、釣釣魚、寫個書法當個閑人?尊重一下老人的選擇行不行?

陸松無奈道:「唐先生莫要動怒,朱先生那邊說了,給您預備了上好的酒菜,為您接風洗塵。」

「我去!」

唐寅現在也學會了很多朱浩的口頭禪,「我千里……百里迢迢趕來,就為了吃他一頓酒?罷了,酒席在哪兒?我正好餓了!」

……

……

唐寅酒足飯飽,正要起身,

找個地方睡上一覺,就見朱浩一身灰黑色衣服,臉上也帶著塵土,灰不溜秋出現在他面前。

唐寅皺眉:「你這是干嘛去了?下礦井?」

朱浩身後一身干凈衣物的關敬連忙上前,代為稟報:「先生這是去了後山的實驗室,我們剛從那邊回來,有很多東西需要先生親自動手……」

「什么呀?」

唐寅沒聽明白。

朱浩笑道:「就是做了一些涉及煤炭化工的試驗……馬上楊用修就要來了,我得把該完成的實驗全部做完,如何所有實驗器材全部封存起來,隱藏好,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唐寅有些詫異:「你讓楊用修直接到這兒?就不怕漏出馬腳?」

「怕啊,所以需要先藏起來,礦場內明面上的錦衣衛,除了陸千戶外均已撤走,現在這礦場,名義上都是知府衙門的人在打理。」

朱浩仍舊微笑以對。

桌上的菜餚此時吃得差不多了,朱浩坐下,並沒動筷子,倒他身後的關敬看著殘羹剩飯居然咽了口口水,顯然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