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與罰(2 / 2)

林向晚拿著血樣和報告往血庫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看著報告。

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於是她停下腳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把整個報告仔細地又看了一遍。

報告上不光寫著孩子出生時如體長,體重,心跳,血型等各項基本數據,同時也有父母的數據。

「父親楚狄,o型血,母親季茉莉,ab型血,新生兒,體長,48公分,,體重……」電腦打印出的字跡清晰落在雪白的紙張上,看起來十分簡明扼要。這樣的報告林向晚不知道讀了多少份,可這一份不管怎么看,她就是覺得有些不戲勁。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太陽照在紙上,反出耀眼的光,干了一天一夜的活,腦子里像是滾了團漿糊,耳邊嗡嗡做聲,連綿不絕。

算了,不管它了,愛怎樣就怎樣。林向晚揉了揉眼睛,用手敲了敲酸痛的背,實在想不出所以然,於是決定不再和自己較勁。

把報告和血樣拿到血庫,和同事作了交接之後,從肚子里傳來咕嚕的叫聲,她看了看表,忙了一上午,已經過了十一點,就決定先去食堂打點飯,祭了五臟廟之後,再回家休息。

雖然還沒到飯點,但因為分時工作制,仁愛的食堂已經坐了不少人。

林向晚點了自己喜歡的菜品,端著拖盤踮著腳尖在食堂里找位子。

「小林,過來過來,坐這里。」蔣護士長奮力地揮舞著手臂,在不遠的地方叫著她。

林向晚向她笑著點了一下頭,立刻走過來。

「怎么樣,手術順利么?」把自己的餐盤往旁邊挪了挪,護士長讓出一個位置給林向晚。

林向晚挨著她坐下,「當然順利了,要是不順利,楚家人能放過我么?」

蔣護士長聽了也跟著笑道,「你還別說,來仁愛生孩子的有錢人不少,可像他們家這樣囂張跋扈的還真沒見過,聽說孩子的奶奶為難你了?」

「也不算是為難,人家實話實說,就是嫌我資歷不夠,不過現在也沒事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越是女人扎堆的地方,流言就傳得越快,於其讓別人猜來猜去,不知以後會被猜成什么樣的八卦,林向晚選擇直截了當的說了。

「切,不就是有兩錢嘛,又不是王孫貴族。」蔣護士長對楚家的行為,嗤之以鼻。堅決地林向晚站在一條線上。

蔣護士長以前對林向晚也沒什么好感,因為在醫院里有些關系,所以蔣護士長知道仁愛每個醫生的底細,包括學歷,畢業學校,以前在哪兒干過,誰介紹進來之類的,她都如數家珍。被分到林向晚手下的時候,蔣護士長並不太樂意,嫌她太年輕,嫌她長得太漂亮,以為她不過是靠著家里關系進來的,除了長得好點,沒什么真本事,所以林向晚有時候讓她做點事情,她還不情不願的。

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徹底的改變了她對林向晚的印象。

過了農歷新年沒幾天,h市就下了一場大霧,因為是半夜,所以能見度也就在半米左右。有個年輕人帶著他的女朋友,兩個人覺得此時路上肯定沒人,就騎著摩托在路上飆車,因為速度太快,再加上視線不好,與迎面來的貨車相撞,開車的小伙子把頭盔給了女朋友,當場喪命,女孩兒則因為受傷太重,直接送到仁愛。

午夜時分,留在醫院守夜的都是實習醫生,雖然是名牌大學高分畢業的博士生,但也只是在學校里解剖過幾具冰冷屍體,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情況,血肉模糊的人幾乎已經分不清頭腳,血滴滴嗒嗒地淌了一地,因為神經受創,傷者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看起來十分恐怖,博士一見這場面,當時就白了臉。

正巧林向晚當天也在上夜班,她聽說出了惡xj通事故,就過來幫忙。看見博士面色蒼白根本指不上了,她就自作主張地帶著傷者進了手術室。

蔣護士長因為手術經驗豐富,於是也跟了進去。

也就是那一場手術,讓她對林向晚的印象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她在醫院干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手術不知道做了多少台,卻沒見過干活這么利索的女醫生,從清理傷口,到切割破碎的骨骼,再到縫合傷口,手法專業,動作嫻熟,好像手中的手術刀就是生在她身上一般,每下一刀,都是又快又准,完全沒有任何遲疑。

她才多大?她不是婦科醫生么?怎么可能有如此豐富的外科手術經驗?面對那種血腥的,人如破爛的布偶,很多醫護人員都看不下去,可她依然面不改色,冷靜無恙,手指頭連抖都沒有抖過一次。

蔣護士長是真心服了林向晚,再也不因為她年輕,學歷不高,就對她另眼相待。

她知道,林向晚是有真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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