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皇權無親(2 / 2)

一句話出口,他忽覺很輕松,像巨石壓在心上太久,如今終於卸下。一切都挑明了,這樣也好,也好。

「陛下,你病糊塗了,我怎會逼宮?」宇文初看著他,微笑。

「不會么?」宇文清也微笑,卻笑得苦澀,「皇叔,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裝?你若不為逼宮,何故害我父皇?」

「我害他?」宇文初忽然大笑,笑聲悲憤凄涼。

宇文清不由愣住。

皇叔愛笑,他倆自幼玩大,他見得最多。可他從沒見過,皇叔這樣的笑。笑聲停了,皇叔看著他,冷冷問:「陛下以為,你父皇是何種人?」

「父皇他睿智,英武,處事果決,是難得的明君。」

「明君?陛下,你只說對一樣,果決!你父皇的確果決,尤其在殘害手足上,簡直冠絕古今!」宇文初的話很冷,目光更冷,「我父皇子嗣七人,五人都為他所害,僥幸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你胡說!」

「我胡說?」宇文初一哂,逼視著他,「陛下,你想不想知道,我為能活著,都失去了什么?」

「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信!」

「不信?你是不想信,還是不敢信?」宇文初冷笑,字句如刀,「我年僅六歲,就被視為威脅。他謀劃殺我,湊巧讓我聽見。從那開始,我為了自保,不得不改變。在這改變中,我失去父皇,失去母妃,失去朋友,失去自己!只因為,我必須變成另一個人,再不能是原來的我!一個小小孩子,為了活下去,必須扼殺自己,親手扼殺自己!這是什么感覺,有誰能懂?陛下,你我自幼玩大,你只看見我的笑,可看見我笑後的苦么?!」

他句句緊逼,宇文清看著他,幾乎呆了。

「陛下,你父皇的狠,你無法想象。我偽裝這些年,本以為,足可令他松懈,令他忘掉殺念。卻不料,連我也想錯!他日漸衰老,你日漸成熟,他終於再起殺機。只為在他有生之年,為兒子掃清威脅,保子孫永延帝祚!陛下,如今你還認為,他死得太冤么?!」

宇文清已說不出話。

殿內死寂。

終於,宇文清長嘆一聲:「父皇已死,皇叔,如今你該殺我了吧?」

宇文初搖頭:「不,還有一個。」

「……皇弟?」

「洛王早想殺我,他與你父皇一樣,都將我視作阻礙。只因為,他也想問鼎九五。」宇文初冷哂,冷冷道,「皇權之下無兄弟。成王敗寇,皇室中的親情,就是這么殘酷。」

皇弟也想……宇文清苦笑,忽然覺得,這世上似乎再沒什么,是自己能信的了。

「皇叔,你殺害皇侄,篡奪帝位。在衛國史書上,會惡名永存。」

「誰說我殺皇侄?誰說我篡帝位?」宇文初笑了,笑容莫測,「陛下,就連你那個父皇,都以『明貞』二字入史,我豈不比他好?」

宇文清一愣。

「陛下,今夜會很長。枯坐無趣,我們手談一局吧。」宇文初悠然抬手,拿過楸枰。棋匣中,黑白二子充盈,像整裝待發的士兵。「我年僅六歲,就被視為威脅。他謀劃殺我,湊巧讓我聽見。從那開始,我為了自保,不得不改變。在這改變中,我失去父皇,失去母妃,失去朋友,失去自己!只因為,我必須變成另一個人,再不能是原來的我!一個小小孩子,為了活下去,必須扼殺自己,親手扼殺自己!這是什么感覺,有誰能懂?陛下,你我自幼玩大,你只看見我的笑,可看見我笑後的苦么?!」

他句句緊逼,宇文清看著他,幾乎呆了。

「陛下,你父皇的狠,你無法想象。我偽裝這些年,本以為,足可令他松懈,令他忘掉殺念。卻不料,連我也想錯!他日漸衰老,你日漸成熟,他終於再起殺機。只為在他有生之年,為兒子掃清威脅,保子孫永延帝祚!陛下,如今你還認為,他死得太冤么?!」

宇文清已說不出話。

殿內死寂。

終於,宇文清長嘆一聲:「父皇已死,皇叔,如今你該殺我了吧?」

宇文初搖頭:「不,還有一個。」

「……皇弟?」

「洛王早想殺我,他與你父皇一樣,都將我視作阻礙。只因為,他也想問鼎九五。」宇文初冷哂,冷冷道,「皇權之下無兄弟。成王敗寇,皇室中的親情,就是這么殘酷。」

皇弟也想……宇文清苦笑,忽然覺得,這世上似乎再沒什么,是自己能信的了。

「皇叔,你殺害皇侄,篡奪帝位。在衛國史書上,會惡名永存。」

「誰說我殺皇侄?誰說我篡帝位?」宇文初笑了,笑容莫測,「陛下,就連你那個父皇,都以『明貞』二字入史,我豈不比他好?」

宇文清一愣。

「陛下,今夜會很長。枯坐無趣,我們手談一局吧。」宇文初悠然抬手,拿過楸枰。棋匣中,黑白二子充盈,像整裝待發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