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搖搖頭,淡然道,「我一介游士,別無他求。只恨故國腐朽,想借個機會,摧枯拉朽而已。」
「很高尚。」
「大帥謬贊。」他苦笑,深施一禮,「承大帥不棄,願聽山野陳詞。草民拙計已獻,告退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一轉身,卻嚇一跳。
那少女站在帳門,正看著他。可他剛轉身時,她分明還在上面!
他更加心驚。
原來,那少女竟是個高手。
「姑娘有何指教?」他戰兢兢問。
「沒什么,只想問問閣下。邊關戰局緊張,閣下如何出關,來到衛營?」少女慢悠悠,盯著他的臉。
他忽覺得,這少女目光太利,如芒刺般扎人。他不敢再面對,又轉回了身:「大帥,我既了解此地,總比別的郢人,多知一兩條小路。」
「那一兩條小路,可能行軍么?」
「恐怕不能。」他苦笑,嘆氣,「如能行軍,早被郢人封了。我獨身穿行,仍很費勁呢。」
「既如此,很好。」大帥點頭,笑吟吟,「你想說的,都已說了?」
「是。」
「來人!」
帳外涌入士卒。
「將這人拖出去,斬了。」
少年大驚。
「大帥!大帥你……」他還沒說完,就被摁倒,趴在地上哼。
「你是郢人奸細,來探軍情!」
「……不……」
「還敢狡辯?拖出去!」
士卒拖起他,他趁機大叫:「大帥!我不是奸細!還有真言相告!」
「慢著。」大帥開口了,一擺手,「都下去。」
士卒退下,將他丟在地上。他大口喘氣,驚魂未定。
「你到底是誰?」
他沒立刻回答,似乎在下很大決心。終於,他抬起頭:「回大帥,我來此獻策,乃我家主人吩咐。」
「你家主人是誰?」
他苦著臉,又搖頭:「這個真不能說,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能說。」頓了頓,他小聲道:「不過,主人與衛國左相,私交頗深。」
這句話太意外。
與左相私交的郢人……那豈不是……私售軍器的買主?!
宇文初失笑:「我還當是誰,原是左相的故人。何不早說,偏來故弄玄虛。」
「主人謹慎過頭,請大帥見諒。」他趕緊賠禮。
「好說。」宇文初一揮手,笑道,「左相的故人,理當如此謹慎。」
「多謝大帥體諒。」他躬身,實話實說,「洛王在衛國時,壞了主人的買賣,殺了主人的手下,主人故而深恨。如今洛王入郢,又挑唆郢主,利用郢國,令主人更生怨懟。得知大帥降臨,想必為討逆賊。偏郢主昏聵,不願交出洛王。主人這才派我來,略盡綿力。祈望大帥神威,給郢主一些壓力。」
「貴主人此舉,就不怕我長驅直入,滅了郢國?」
「不會的。」少年笑了,篤定道,「主人說過,大帥是明人,深諳利害權衡。衛軍雖強,但深入郢國,也非明智之舉。何況郢地險要,多有天塹,外人太過深入,多半陷在這里,絕非上策。唯有兩下和解,才是上上之選。」
這個買主,還真老謀深算。宇文初暗哂,笑道:「貴主人倒很體貼。」
「大帥謬贊。」
「既如此,代我向貴主人致謝。」
「祝大帥一舉成功。」
少年走了。
宇文初看向楚卿。楚卿也正看他。一時間,二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