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利的消息傳入,朝野驚悚。衛軍不是強弩之末了?怎么還有如此戰力!失利了,那二殿下呢?
崇光館。
宇文淵憂心忡忡。
果然失利了,不出他所料。恭王那個蠢貨,能打勝仗才怪。雖說如此,但他還是希望,那蠢貨千萬要平安。
萬一恭王死了,不,死了倒還好。萬一被活捉,佚王必開條件。
交換恭王,他首當其沖。
戰報究竟怎么說?只知道失利,傷亡如何?恭王又如何?他已坐不住,在房內來回轉。轉一會兒,房內也待不住。他走出房間,在院子里轉,又一會兒,院子也不行。
他一跺腳,出了崇光館。
剛出門,看見一個人。「陳大人。」他招呼。
「洛王殿下。」陳大人看見他,忙說,「丞相委我過來,告知殿下,大軍……失利了。」
宇文淵嘆氣:「我已聽說。」
「殿下……消息靈通。」陳大人一愕,苦笑,「既如此,那我告辭了。」說完,急匆匆就走。
「陳大人,二殿下可平安?」宇文淵忙問。
「這個還不清楚。戰報剛傳來,細節尚未得知。」陳大人停下,說了句又要走,「我正去王丞相處,丞相必已看過戰報,待我問過了,再來告知。」
「怎敢多勞大人。我隨大人一起,去拜望丞相。」宇文淵說。
丞相府。
王丞相還未歸,二人被引至花廳。
「丞相很快即回,二位大人請稍坐。」老管家奉上茶,恭敬道。
管家退下。
花廳只余二人。陳大人安坐喝茶,宇文淵卻坐不住。
「大人,丞相還未回來,莫非戰事有變?」他問,越發忐忑了。
「殿下稍安勿躁。」陳大人放下茶,擺了擺手,「戰報已到,還有什么變?丞相無非耽擱了,殿下不必焦慮。」說著,他端起對面的茶,勸道:「殿下太心急,來,喝杯茶靜靜心。」
宇文淵無奈。
陳大人殷勤相勸,他只好接了,勉強喝兩口。茶是不錯,但無法靜心。他坐立不安,幾乎要沖出去,找到王丞相,一氣兒問個明白。
「洛王殿下,你怎么這樣急?」陳大人不解。
「大人有所不知。佚王此人,十分的狡詐。」他坐回去,嘆氣,「二殿下遇上此人,我擔心會吃虧。」
陳大人點頭:「殿下與二殿下,相交頗深啊。」
「不敢。」
「殿下說,佚王此人狡詐,可否詳告?」
「唉,說來話長。」他再嘆,不由端起茶,又喝了兩口,「佚王自幼偽裝,欺騙了天子,欺騙了朝臣,此人……」
往事不堪回事。
他邊說邊恨,說一陣,喝口茶,不多一會兒,一杯茶已喝光。
「看來,殿下深受其害!」陳大人憤憤,深表同情。
「何止是我?他害了不少人,連我皇兄……」他說著,搖了搖頭。怎么回事?頭有點暈。
「殿下,你不舒服?」
「沒事,沒……」他抬起眼,卻更暈了。
「殿下,殿下?」
對面,陳大人在叫他。但好遠啊,聲音飄渺的,像從遠處傳來。他想揉眼,卻忽然發覺,四肢都沒力了。
「……」他張張嘴,一個字未出口,已暈過去。
「洛王殿下?」
陳大人又叫兩聲,確定再無反應,才起身走出。花廳外,王丞相正等著。
「如何?」王丞相問。
「人已昏迷。」
王丞相點點頭,朝外一揮手。頓時,涌入幾個侍衛,從花廳抬出宇文淵,利索地綁好,塞進一條口袋。
「帶去密牢,嚴加看守。」
「是。」
皇宮內,大殿。
郢主很焦急。過了這么久,怎還沒消息?派人辦的事兒,辦得如何了?他徘徊於殿內,坐立不安。
這時,內侍傳報:「王丞相覲見。」
「快宣!」
王丞相趨近,還沒等開口,郢主已急問:「怎么樣?」
「陛下放心,人已拿下了,現關押於密牢,看守森嚴。」王丞相回道。
郢主長舒口氣。
太好了!
他慢慢坐回,從袖內摸出一封信。這封信,他已看過多遍,紙都揉皺了。但他忍不住又看,看著看著,老眼閃起淚。
這是阿杞的字。阿杞的親筆信。
信上說,衛軍所以伐郢,全因逆賊洛王。只要交出洛王,郢衛依舊和睦,甚至提議會盟,結下友好盟約。
誰在乎盟約?!只要能換回阿杞,別說一個洛王,十個八個也不在話下!如今,阿杞不知怎樣了。受傷了么?受苦了么?
郢主老淚縱橫。
「陛下寬心。衛軍既有要求,二殿下乃是籌碼,必不致有損。」王丞相躬身,小心勸慰,「如今,洛王已成擒。只待會盟之時,交換人質即可。」
郢主點點頭。
「那個梁國公主呢?」他拭掉淚,問。
「靖方公主處,我已安排。只須看住她,莫來搗亂就好。」王丞相說。洛王是衛國逆賊,他們只管下手,毫無顧忌。但靖方公主不同,她是梁國公主,開罪不得。只能軟禁她,待會盟結束再放出來,陪個不是便了。一個女孩子家,不足為道。
「對人家公主,莫太放肆。」
「是。」
即使為了阿杞,也不好得罪梁國。洛王名為梁使,其實是個棋子,大家心知肚明。梁國不會為了洛王,而與郢國翻臉。只要善待公主,一切無虞。
郢主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