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手中有刀,他卻視而不見,一下就抱過來,萬一戳到了呢!
她正要埋怨。
「阿瑞……」他緊緊抱住她,埋頭在她頸間,喃喃似夢囈:「這要是幻覺,我願意現在就死。」
「說什么瘋話!」
她好氣又好笑,拍他一下道:「你願意,我不願意。我千里迢迢趕來南疆,可不是為了讓你死在這里!」
「南疆真是個好地方。」
他抱得更緊,在她頸間蹭蹭,滿足地呢喃:「這里的熱情會感染,連你來到這里,也變得這么坦白,對我這么親密。我喜歡這里,這是我的福地。」
越說越離譜。
她倚在他懷中,輕嘆道:「你說錯了,我不是被南疆感染,而是被高人點悟,解了心結。你的福地不是這里,而是郢國。」
郢國?
他的語氣登時變了,很不滿很不滿:「那個高人不是平王吧?」
「不是。」
「我想也不是。」他滿意一些,「那是誰?」
「郢主。」
平王的哥哥……好像也沒差。
他哼了一聲:「郢主這么好心?」
「郢主是個好人。」她說。
「那又怎么樣?」他不領情,悶悶地道,「你不會因為郢主人好,就對平王也好了吧?那個反復無常的小人,幾時成了你的朋友?」
朋友……
他很介意這個詞!
楚卿只有苦笑。
姜檀幾時成了朋友?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她甚至都說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朋友,只是,很多事忽然就變了,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他和她忽然就不再敵對,他對她忽然就親切備至,而她對他……好像也忽然沒了反感。
這算朋友么?
也許……有點算。
見她沉默不語,宇文初不安了。
他立刻放開懷抱,雙手握住她肩頭,雙眼凝視她的眼,又追問一遍:「阿瑞,你不會真當平王是朋友吧?」
「我……」
「當然真的!」門口一個聲音說。
姜檀來了。
宇文初皺眉。
這個混帳怎么也能摸來?!莫非他也認識路?
「你果然也識路。」楚卿說。
「沒你那么熟識,中間走錯兩次。不過盡管如此,也比有些睜眼瞎好多了。」姜檀挑眉一笑,悠然走進來,「我去找你不見,猜你就在這里。」
他正說著,瞥見她手中小刀,立刻殷勤問:「你是來報仇的?可要我幫忙么?」
「不是!」
楚卿瞪他一眼,將小刀收起。
姜檀已毫不客氣坐下。
宇文初瞧著他:「看來自從陳土一別,三殿下的臉皮越發厚了。」
姜檀一笑:「這我可不敢當。要論臉皮厚,誰能及佚王?自己明明沒立場說話,居然還說得理所當然。我與阿瑞無冤無仇,她當我是朋友,還要經過仇人同意?」
「不是仇人。」宇文初說。
姜檀一挑眉:「不是?」
「當然不是。」
「那是什么?」
宇文初笑了,忽然湊近楚卿,眨眨眼問:「是什么?」
楚卿一窘。
這兩個混蛋!
她咬了咬唇,沒好氣道:「是已經沒仇的人!」
「哦……」姜檀恍然,「原來是路人。」
楚卿哭笑不得。
她忽然覺得,自己如今的處境,真似在夾縫中,簡直說不出的艱難。甚至還不如以前,這二人都是對手之時,她反倒游刃有余。
「二位慢聊,我先告辭。」她轉身要走。
宇文初一把拉住。
姜檀也站起來。
她瞅著他們。
屋內靜了一靜。
宇文初輕咳一下,討好地笑道:「說正事,說正事。」
她哼了聲。
姜檀摸摸下巴,又慢慢坐回去。
三人終於都坐下來。
宇文初嘆口氣:「看來很不幸,如今住在竹林的人,只有我是真正被困。」
楚卿一愕:「元極呢?」
「元極本人,也許不識陣法,不過……」宇文初看著她,忽然很凝重,「元極身邊還有個侍從。」
侍從?
楚卿看著他的神色,心中猛地一驚。
「是那個人?」她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