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紅深深點了點頭，臉上一片喜色，原先臉上那種青澀的羞怯，竟然全部都不見了。

「謝謝你，小凡。診費怎么算？」鄭芷英問。

「英姐幫過我那么多忙，我現在幫英姐一點小忙，還提什么診費。」張凡道。

「那，我請你吃飯吧？」

「還是我請你們吧。鎮上有一家不錯的野味燒烤店，去嘬一頓！」

鄭芷英想了想，道：「怕不衛生，還是不吃了，回市里吧。」

她這個「回市里吧」沒有主語，不知是她和外甥女回市里，還是要和張凡一起回市里，因此聽上去模棱兩可。

在張凡聽來，卻是隱隱地有讓他跟她一起去的意思。因為今天從一見面開始，張凡就感到她的眼神里有一種別樣的東西，似哀怨，似深情，躲躲閃閃，飄忽不定，偶爾俏臉上一抹羞色，格外地有神韻，簡直有如嬌妻向丈夫暗示自己內心的期待。

張凡真是不忍心拒絕她。

像所有剛剛離婚的女人一樣，她特別想傍一棵樹，一個男人堅強的肩膀。

作為朋友，張凡理應給她應有的安慰，多陪陪她。

再說，張凡也正想今天晚上去市里看看樂果西施呢。

「那也好，我正想去見一個客戶，同車去吧。」張凡道。

鄭芷英忍不住樂了：「一屁倆謊！誰知道你是真有客戶還是假有客戶！」

「真有。」

「不管你真有還是假有，你如果想省幾個油錢，我也不拒絕你，上車一起走吧。」

張凡忽然又猶豫了，想了想，坐她的車進城，回家時還要打出租，不如自己開路虎，便道：「算了，不沾你的光了，我還是開我自己的車。」

鄭芷英一聽張凡開路虎，便對外甥女道：「你開我的車到我家里，我坐張醫生的車。」

尹紅眨了眨眼，笑嘻嘻地看了兩人一下，內心卻有些苦澀，意味深長地道：「姨，你們倆坐一個車吧。路上慢慢開，我先走了。」

便開了鄭芷英的車，一溜煙走了。

鄭芷英笑嘻嘻地坐上了路虎，在座位上踮了踮屁股，用手拍拍張凡，道：「還是路虎牛氣，我今天也沾沾你的光。」

路虎慢慢開出張家埠村。

進入村級公路上，兩邊綠樹成行，仿佛行進在綠色走廊里一樣，路邊的農田里也是生機一片，遠處群山青翠，暖風不斷地吹進車里。

張凡感到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地放上了一只柔軟的手。

從第六感覺，張凡知道鄭芷英在副駕駛上斜眼看著他。

她的目光落在他臉上，而且似乎在偷笑。

張凡便扭過頭道：「英姐，有話就直說吧！光是一個勁兒的偷看，弄得我都沒有心思專心開車了，這樣下去，會把車開到溝里去的。」

「你心里明白我要問什么！你干的好事。」鄭芷英伸出又圓又白的手指，在張凡耳垂上輕輕的捏了一下。